“不,刚刚奴才记岔了,是右边不是左边,是百合不是海棠,皇上!就是令嫔指使奴才的。”小柳子已经慌了,一直喊这句话。
“给朕闭嘴!来人!把这二人送到慎刑司,朕要知道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拖下去!”皇帝沉着脸吼道。
“令嫔,既然你是无辜的,那就回永寿宫好好养伤,等真相大白了,朕再还你一个公道。”皇帝对魏佳馨稍微温柔的语气说道。
“是!谢皇上。”魏佳馨回道。
“那就散了吧,朕和皇后还有事商量。”皇帝挥挥手,一脸的疲倦。
皇帝留下来是想和皇后商量一下,关于和敬公主的婚事。
魏佳馨从长春宫出来,便坐上肩舆回了永寿宫,一路上庆嫔和愉妃想安慰她一下,也被她婉拒了,她想一个人静静,到底接下来该如何去适应这宫里的生活,像今天这样的局面以后再发生,自己到底该如何应对?
以前的她,总是抱着一种逃避的心理,不想去面对,以为自己安静地接受这命运的安排,直到生命终结,或许到时候醒来就会回到前世,回想起来不过是一个长长的梦。
一连过了两日,魏佳馨都只是静静地呆在自己宫里,未曾出门,这期间除了皇帝来瞧过一次她的伤。似乎,这次被诬陷,让魏佳馨意识到,作为皇帝的嫔妃亦或是宠妃,基本条件有皇帝的宠爱是远远不够的,还得有过硬的家势,要么得有子嗣傍身,可是现在的自己全都没有,连宠爱都不确定是否拥有。
皇帝对自己的信任和宠爱,魏佳馨觉得这背后,皇后应该是最大助力。
这天傍晚,魏佳馨正在用晚膳,吃得比较清淡,她要了一份菜粥配了两样小菜。皇帝突然来了,魏佳馨连忙放下碗筷,走到门口迎皇帝。
简单行礼后,皇帝看了看桌子上没有吃完的东西,问魏佳馨,“你晚上就吃这个?连荤腥都没有?”
“回皇上,臣妾烫伤后,太医交待需要吃清淡的吃食,有利于伤口恢复,加上臣妾本就喜欢晚上吃素一些。”魏佳馨解释道。
“原来如此,朕还怕是底下人不知分寸,克扣你份例呢?不过想想也不会,皇后怎么也不会允许人为难了你去。”说着便阴郁着脸色,坐到椅子上。
魏佳馨看着皇帝脸色不对,忙吩咐海棠撤了碗筷,让人给皇上煮茶来。
见宫女们都出去了,魏佳馨瞧着皇帝也不说话,自己也不说话,甚是尴尬,只好打破平静,问皇帝,“敢问皇上,为何面露疲惫,似乎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了?”
“唉!此事说来话长!朕就是想来你这里坐坐,图个清静。”皇帝一脸的无奈道。
魏佳馨也不知道该不该问,就只好沉默着,眼看百合和海棠一起进来上茶和点心,她们放下后,魏佳馨便示意二人出去了。
皇帝抿了两口热茶,看了看旁边坐着的魏佳馨,低着头,偶尔抬头看自己一眼,那有点迷糊不知所措的样子,顿觉有趣;于是皇帝心情也好了许多,慢慢说,“朕,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怎样?”
魏佳馨一听,心里倒是泛起嘀咕了,“是!可是,万一臣妾说了什么犯规矩的话,皇上可要恕罪,可以吗?”
皇帝见她那求生欲的样子,更是觉得令嫔说话有趣,“好!朕恕你无罪,你尽管大胆说出来。”
魏佳馨闻言,心里放心不少,答道,“那就请皇上问问题吧!”
皇帝站起来,踱步两下后,慢慢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和敬那孩子你也知道,年岁不小了,过了年,就该出嫁了。但是额驸呢,去年朕和皇后商量后都中意蒙古科尔沁部的,博尔济吉特氏辅国公色布腾巴勒珠尔。当时只是瞧他文学和骑射都很不错,从小随皇子们一起读书,与和敬也熟识,长得也算一表人才,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年纪样貌,朕和皇后都满意。”
魏佳馨静静听着,“那既然你们都满意,皇上还烦心什么?”魏佳馨心想难道皇后娘娘要换驸马吗?
“前日和皇后商量婚事时,皇后不愿意和敬离京了,说什么也不同意,朕就跟她说,按照祖制,和敬必须嫁去蒙古。朕也舍不得,只能让和敬以后每年进宫探望,多住一段时间,也算全了她们母女情谊。但是朕已经赐婚了,根本无法挽回,你说,朕作为父亲,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皇帝娓娓说道,其实也只是想找个人倾诉而已。
魏佳馨见皇帝如此在乎皇后和和敬公主,便道,“回皇上,臣妾觉得皇上做的对,既然已经赐婚,就等于昭告天下了,而且额驸也是令人满意的;如果皇后娘娘现在只是因为蒙古太远了不愿意,皇上可以让公主留在北京啊!为什么一定要去蒙古?额驸不是也是从小养在宫中的吗?”
“你想得太简单了,祖宗规矩,哪有公主出嫁,留在京城的道理?”皇帝摇摇头道。
“皇上!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不遵守这一条规矩,公主获得了幸福,您和皇后都可以时常见到公主,不是两全其美吗?如果公主出嫁后留在宫中不合适,紫禁城这么大,皇上何不把公主当做儿子一样疼,赐给她一个像亲王府啊贝勒府那样的宅子,作为公主府,不就好了。当然额驸要是想科尔沁的亲人了也可以接过来小住,这样的话蒙古亲王应该也会同意吧。”魏佳馨瞧着皇帝的脸色,慢慢说道。
“你说得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是大清自开国以来,就没有这样的先例,这不合规矩。”皇帝还是有些犹豫。
“皇上!虽然大清没有,但是您作为天子,是可以开先例的,从圣祖爷到先帝爷,以前很多没有的东西,不都是慢慢从无到有的吗?”魏佳馨继续怂恿皇帝。
看着皇帝内心肯定是疼和敬的,所以魏佳馨一直大着胆子让皇帝开先例,也算是报答皇后吧!
“说的有道理,容朕再想想吧!时辰不早了,朕先回养心殿了。天儿冷,你自个儿也注意身子,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朕说。”说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魏佳馨就离开了。
魏佳馨送走皇帝,才惊觉自己刚刚讲话太大胆了,不过要是多一个人向着皇后说话,和敬留京的机会就会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