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别的人都走了,魏佳馨想着之前还笑着跟自己说,终于盼来了皇上想起了自己,那副喜上眉梢的面孔,便不由地更加心疼庆贵人,于是特意求了皇后,想留下来陪陪庆贵人,皇后也觉得庆贵人甚是可怜,便同意了。
魏佳馨走近内室,看着躺在床上,木木地盯着床顶的陆若蓝,双手攥着被子,要紧牙关,无声的哭着;心底泛出无限心酸。她走过去,拍拍庆贵人的手,“想哭就哭出来吧!忍得太辛苦了!”
一听到魏佳馨的声音,庆贵人忙坐起来,对她说,“姐姐!你终于来啦!你知道吗,妹妹好痛!不只是身体上的万般痛苦,还有妹妹的心啊!皇上!他怎么可以如此狠心对待我!”
魏佳馨拿帕子替庆贵人擦着眼泪,一边安慰道,“你听姐姐的话,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好吗?”
“可是姐姐,如果皇上今晚不来,如果他不喝酒,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将会成为一个母亲;但是,现在一切都没了,姐姐,我该怎么办?”庆贵人痛哭道。
魏佳馨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更好,如果顺着她意思埋怨皇上,不但解决不了问题,万一被传出去自己脑袋不保,但事实确实是这样的,如果皇上要解决生理需求,那么多嫔妃非常乐意之至,干嘛非要为难一个孕妇呢。
相比较而言,庆贵人也不是相貌最拔尖儿的,论感情,和皇上最深的是皇后,想到这,魏佳馨眼冒黑线,汗,难不成皇上是被下药了吗?
带着疑问,问了问庆贵人,“今日皇上来了后,和以前可有什么不同,或者换句话说,和以前你侍寝时的皇上,可有什么不同?”
庆贵人努力回忆曾经那些甜蜜的画面,和今日看上去有些可怕的皇上,将今日的一些自己想不通的情形说出来,“今天皇上似乎不论我跟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见一样,而且就像一头猛兽一样,根不不似从前.....”。魏佳馨点点头,表示猜的八九不离十,这皇上定是中了什么媚药之类的东西了。
魏佳馨站起身,巡视了一圈落雪轩,总感觉这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到处试着嗅了嗅,最后发现在庆贵人和皇上用餐的桌子旁边,一个高脚案几上有一个较大的青花瓷双耳瓶,里面插着两三支盛开的腊梅。
看着这束别具神韵,清逸优雅的腊梅,魏佳馨怀疑这其中有问题,便以庆贵人情绪不宁,身子不爽为由让人重新叫了太医来。
太医来后,仔细检查了腊梅和双耳瓶,还有里面装的水,最后试着尝了点瓶子里的水,发现水里被放了合欢散,连带着腊梅花上面也洒了合欢散,只不过因为这合欢散无色,味道也非常淡基本闻不出来,这样一来,合欢散虽然没有直接让皇上服用,但是喝了酒的人,吸入合欢散的味道后,就会达到催情的效果。因为屋子里都是腊梅花的味道,所以所有人都不曾发觉。
虽无色无味,但是销毁肯定是万全之策,可是对方正打算替换掉这瓶腊梅时,魏佳馨却求了皇后,留下来了,导致对方失手。
见事情已经明了,为了不引起皇上的不满,毕竟是因为那种事导致嫔妃流产,皇上也是爱面子的人,魏佳馨和庆贵人商议后,决定让太医秘密禀报皇上即可,不要外宣,太医也正是这样打算的。
最后庆贵人依然不死心的问太医,“我以后真的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吗?”来自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内心深处的不死心,太医很是为难,道:“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是以目前太医院的总体意见来看,希望太过渺茫,所以还请小主体谅。”
太医见庆贵人听到自己的回答后,也没有下文,等了会子,魏佳馨说,“劳烦太医跑这一趟,请太医先回吧!”
太医退出后,魏佳馨摇了摇庆贵人的肩膀,见怎么劝也是无济于事,便说了句:“大不了,以后我有孩子了,给你抚养,让他也叫你额娘,怎样?”说完魏佳馨便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谁知道多年后,她的这句话竟一语成真。
庆贵人也是苦笑起来,“真的?给我养,叫我额娘?”
“是是是!真的,给你,都给你,带孩子那么辛苦,我才不想呢,以后我的都给你好了!”庆贵人听魏佳馨的这个提议后,心里舒展了不少。
想着时间已经接近戌时了,回去还得伺候皇后就寝,魏佳馨便告辞了。
养心殿。
皇帝坐在龙椅上,听着太医的禀告,心情无比糟糕,原来这一切并不是自己酒后乱性,竟然是因为腊梅上的合欢散,喝酒之人闻之,便犹如吃了几倍的春药。皇帝非常生气,除了因为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更是对庆贵人心生愧疚。便决心以后好好待她,补偿她。
翌日下午,伤心了一夜的庆贵人,因为流泪太多,所以眼睛肿的跟个核桃似的,在小月子中也不能拿冰块敷,正烦扰不已之时,吴书来带了一道圣旨前来。
吴书来很是官方口吻的说道,“庆贵人接旨!朕惟璇闱翊化,令仪丕著于珩璜、象服分荣、茂典式光于纶綍,宜加位号;用锡瑶章,尔贵人陆氏,恭慎无违、恪勤有素、侍深宫而匪懈、夙娴诗礼之规、承壶掖以流徽、克佐苹蘩之职,兹仰承皇太后慈谕,以金册晋封尔为庆嫔。尔其敬承显命,贲翟舀以增辉,懋著谦冲迓鸿禧而匆替。钦哉!”
庆嫔?陆若蓝不敢置信,自己失了孩子,还能晋位分?不都是生了皇子公主才能晋位吗。
吴书来见她不领旨谢恩,道:“庆贵人怎么还不接旨?”
青青拉了一下庆贵人,待陆若蓝回过神来,连忙行大礼道,“嫔妾遵旨,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
吴书来把圣旨交给庆贵人后,继续道,“皇上有旨,命协办大学士尚书阿克敦为正使。内阁学士吴达善为副使。持节、册封贵人陆氏为庆嫔。册嫔典礼预计在下个月举行,奴才就先恭喜庆嫔娘娘了!”
“吴公公客气了!谢谢您一番好意!让吴公公跑一趟,辛苦了!”庆嫔捧着吴书来道,并示意身边的彤彤赶紧去拿赏钱银子给吴书来。
“那奴才就不客气了!先回去复命了。”吴书来接过银子,一点也不推迟,也是,都老成精的太监了。
“吴公公慢走!”庆贵人客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