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要扮演的角色,差异在与是得心应手,还是捉襟见肘。
但很可惜,这个世界不会给你适应的时间,最好你生来就站对了自己的位置。
“圈子”上线两周的运营数据非常不错,市场反响也很好,毕竟粉丝效应加内容运营一直是火星最擅长的领域。
听完运营分析,许知恩咬着指甲,反应有些平淡,或许是因为完全在意料之中,或许是她确实已经对这些攻城掠地,开疆拓土的事提不起兴致来了,林怡倒是很亢奋,直说没想到现在的社交圈居然还有突破口,一副跃跃欲试,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会议结束,许知恩走出会议室,看到宋思舟在电梯口和法务组的一个女职员在闲聊。
女职员说:“麦V的赔偿金头款已经打过来了,五百三十九万,啧啧啧,他们老板还真是个善心人,花钱买员工的自由,要我说这个小姑娘根本就是自作孽,不吃点苦头根本不知道痛。”
宋思舟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
“许总,”女职员看到许知恩,脸色瞬间变了,忙不迭的跑进电梯里,朝宋思舟挥挥手:“我先走了。”
许知恩和宋祁和在发布会后台的争吵震耳欲聋,在场的人几乎都听到了,也都知道她对这件事的态度,既然她都敢和老板拍桌子,其他人更是小心翼翼地不敢在她面前谈论这件事,怕触了龙的逆鳞。
“工作室的财务状况本来就不是那么宽松,现在一下子拿出那么大一笔钱,不知道要不要紧,真让人担心。”宋思舟飘然一笑,极不走心地说了一句。
这种虚情假意的计量在许知恩面前根本行不通,她虽然在人情世故上并没有那么工于心计,但是人是鬼总还是看得出的。
“我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任何妨碍我工作的人都是我的敌人。”她冷冷地说。
“是,你跟我说过。”宋思舟轻巧地回答。
“别人我都可以理解,贝佳,你的父亲,他们都有自己的理由,有自己的目的,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有理由啊,我就是觉得好玩而已。”
“好玩,你觉得这好玩。”许知恩一字一顿地说。
“是啊,我什么都不缺,我有的东西是别人几辈子都努力不来的,你们这些人这么努力工作是为什么?为了钱?还是为了海景房,高级跑车,这些东西我还没满十岁的时候就都有了,我没什么要奋斗的了,人生岂不无趣?我不过是给自己的生活找点乐趣而已。”
怪不得当初魏都良急于和她划清界限,怪不得宋祁和一直提醒她要小心自己的妹妹,宋思舟凉薄的地方和她哥哥简直如出一辙。
宋思舟一步步朝她靠近,继续说:“至于为什么是你嘛,我也不知道,你太理想化了,我不相信这个世上真能有完全不违背自己本性活着的人,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不合常理啊,所以怎么说呢,一看到你,就让人忍不住想搞点破坏......”
她说得这样直白,许知恩不知心里应当作何感想,她冷眼旁观,寡淡冷漠,想想自己从一文不名到现在,都是一手一脚一点一滴积累出来的,这世上真不是拥有得多就会幸福的,人不过是一年四季,一日三餐而已,冷了添件衣,饿了吃点啥,这种生活里的小确幸反倒让人踏实。
“那你还真是可怜...”她看着眼前乖张的宋思舟,没头没尾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可怜?”宋思舟冷笑一声,眼里闪过一丝阴郁:“你说我可怜?”
许知恩冷冷地说:“你觉得你现在的生活状态都是家庭造成的,都是别人的错,你一点问题都没有,所以你有怨气,你有恨,你有资格发泄,是吗?别再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了,这世上比你惨的人多的是,有空责怪别人,还不如想想自己的问题。”
贝佳走后,王泽凯让蔡琳接手了她的工作,负责火星的项目,蔡琳自然是欢天喜地,刚在办公室看到许知恩,就兴冲冲地跑过来。
“来啦。”
“嗯嗯,今天开始请知恩姐多多指教了。”蔡琳夸张地朝她鞠了个躬。
许知恩假装不经意地问:“最近工作室的情况还好吗?”
她在家没有开口问王泽凯,但心里又非常非常想知道,只好此时旁敲侧击。
蔡琳和汪铭互相看了一眼,说:“不是很好,凯凯现在每天都在外面跑业务,想把这窟窿快点补回来。”
“他又出去了?”
“嗯,他去易捷比稿了。”蔡琳脱口而出,站在一旁的汪铭给她使了个眼色,她立刻住口了。
许知恩皱眉道:“他要接易捷的案子?”
易捷总部,董事长办公室,杜衡翘着腿吞云吐雾,王泽凯见他的秘书站在一旁泰然处之,只好忍着恶心的咳嗽。
“谢谢杜总给我这次机会。”他说。
“小王啊,”杜衡又吐了一个烟圈,说:“我听我太太说你之前在她的公司工作过,表现非常好,也是她向我推荐的你。”
王泽凯心颤了一下,刚刚强压下去的那股恶心又泛了起来,让他一阵阵地反胃。
“那也要谢谢史总经理的肯定。”他勉强回应。
“可是你也知道,这个圈子很小,”杜衡话锋一变:“之前贵司和火星视频合作出的问题,我们公司市场部的同事都听说了,也都跟我表达了担忧,小王啊,公司再小也是一个组织,御下不利是老板的大忌来的,我把我们公司的项目给你做,你怎么向我保证不会出问题?”
杜衡又说:“今天晚上,陪我去见几个客户吧。”
晚上的饭局,杜衡说:“小王,你要做业务,不会喝酒可不行啊。”
他就这样被灌了一杯又一杯,凌晨两点半,喝得醉醺醺地回到家,许知恩被他弄出的动静吵醒,起来看到他抱着马桶吐了足有十分钟,吐得青筋暴起,满脸通红,她从没见王泽凯应酬到这么晚过,也没见他喝成这样过,等他吐完,许知恩给他端来一杯蜂蜜柠檬水,看到他依旧难受地瘫坐在厕所的地上,扯着领带,衣领也打开了,头发凌乱,心疼极了。
贝佳说王泽凯是为了能让她自由得过想要的生活,才把自己逼得那么辛苦的,这一刻她却不想要什么自由了,她什么都不想要了。
两个人就算在一起,也是独立的个体,当然不能太自私,但也不能太有牺牲精神,若两个人中始终有一个为了维系这段感情委曲求全,且不说这种付出能持续多久,当你已经变得不再是对方当初爱上的那个样子的时候,这段关系又要怎么维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