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这一番话明显脸色好了不少:“皇帝此话当真?”
“朕一言九鼎。”
“如此看来是母后错怪你了,那苏丞相?”
君默然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又道:“她也不过是朕授意,至于那些事情,母后若想知道,朕自会寻机会细细与母后道来,只是如今外戚专权,朕不希望后宫之中还闹出什么事情来,让朕不得安生。”最后几个字语气颇重,太后也看出皇帝动怒了,倒是不好再说什么。
“既然皇上有分寸那是最好不过,哀家也并不想插手朝堂之事,不过若是扰乱了这后宫,皇上就休怪哀家不留情面。”
“母后所言甚是,朕谨记在心。”
君默然放下手中茶盏,幽深的眼眸微微眯起,一番打探下来心中已经有了算计,又道:“朕还有事,就不陪母后了,爱卿随朕一起来了吧。”
太后见状不好阻拦,倒是薛如玉有些不甘心,毕竟不敢违抗圣旨,只能福身看着两人离去。
刚出了凤阳宫的大门,苏漫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紧紧咬着双唇,阳光下那张苍白的脸庞近乎透明。
君默然转过身去,见她浑身并无伤痕,心底又有一团怒火升腾:“给朕走快点,慢腾腾的像个什么样子。”
苏漫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脚步越渐放慢,皇帝终于发怒,上前揪着苏漫衣领,正要狠狠怒喝一番,却见她浑身颤抖,额前豆大的汗珠不断滴落下来,整个人的气息也渐渐虚弱,一阵恐慌从心底涌了上来,君默然放轻手上力道,语气竟是他自己也不曾发觉的担忧。
“你怎么了?”
苏漫痛得几乎晕厥过去,此刻被他握着手腕,眼前景致渐渐变得虚无。
“疼……”
失去意识前,她只记得被银针刺穿骨髓的疼痛,一针一针扎入了血肉中。
“哪里疼?”君默然将她拦腰抱起,也顾不得身旁之人,大声喊着传太医。
他将人放在朝阳殿的龙床之上,伸手探上苏漫额头,冰凉的感觉并没有发烧的症状,可她低微的声音却不断喊着疼,让他心底像是被挤压成片,难受极了。
“告诉朕,哪里疼?”他拉着苏漫的手,语气里满是担忧。
果然太后绝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只是身上并没有其他伤痕,可是她一直喊着疼,君默然第一次对自己母后的手段感到厌恶。
太医颤颤巍巍的赶到,来不及下跪便被人揪着胸前衣襟提到了床前。
“给朕看看她究竟是哪里受伤了,若是人治不好朕就砍了你。”
太医打了个寒颤:“微臣遵……遵旨。”
头发发白的老太医哪里见过圣上这般大发雷霆,不敢耽误片刻的时间便伸手搭上了苏漫的脉搏,只是这分明正常得很。
“回皇上,丞相大人的脉象一切如常,并无半点不妥。”太医颤抖着跪在地上,费了好大力气才完整说完一句话。
君默然气得一脚将他踢开:“废物,若是真的一切正常,她又怎么会喊疼,人怎么会昏迷过去,朕命你再看,若是看不好朕马上就废了你。”
“是……是皇上。”
太医连忙从地上站起,所有人都以为苏漫是男子,太医也是很自然的将苏漫手上的衣服褪到了手腕上节,君默然刚想要阻止,却见那太医面色凝重下来,细细看着手腕上一处细如针孔的污点。
“皇上,大人恐怕是受了刑。”
一句话出来君默然的脸色瞬间阴冷下来:“你给朕再说一次?”
太医指着苏漫手腕上的污点道:“回皇上,之所以看不出任何伤痕完全是因为这些针已经完全扎入体内,疼痛非常人能忍受,所以大人昏迷过去并不奇怪。”只是没想到在宫中竟然有人敢对一国丞相用刑,当真让人汗颜。
君默然抓起那白皙的手腕,果然上面布满了许多黑点,他将太医遣到一旁,随后将床幔拉下。
厚重的外袍被褪下,白皙的肌肤上竟然布满了许多黑点,有些在肩膀,有些在腿上,甚至连胸前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