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西北边境的战事便传得沸沸扬扬,京城闹得人心惶惶,百姓都期望黎凇能前去作战,他们怕前线失守,他们便无处可去。一般来说,边境的一个小城被攻陷事情并不会闹得这么大。而且要封锁消息也很快,也不至于闹得全国上下沸沸扬扬。这究竟是谁的作为,黎凇很快就能想到,这么做也是有目的的,无非就是想增加黎凇的愧疚,好让黎凇前去应战。这不,一大清早便开始上朝商议此事。
皇宫议事厅
黎胤琰看了前线送来的折子,眉头一皱。貌似很忧愁的看着以下的各位大臣们:“众爱卿有何看法?”李司马上前道:“启禀陛下,臣以为前线蛮子凶悍,唯有骁勇善战的少寒将军才可抵御。”他俩似乎是串通了一气的,黎胤琰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向黎凇问道:“阑王,你怎么看?”黎凇一脸淡漠:“回陛下,臣无军权,一切皆由陛下定夺。”黎胤琰都快被他气死了,在场的人只要不傻就知道他这是埋怨黎胤琰削了他的军训。黎胤琰脸一黑:“可你依旧是朕的将军啊,这种事情当然还得问问爱卿的意见。”这时金宗觉也开口了:“陛下,黎将军乃琉昭的中流砥柱,而臣只是纸上谈兵颇有建树罢了,自然比不上黎大将军,臣附议,还请陛下下旨。”说完一阵骚动,黎胤琰大喝一声:“都安静!”众大臣纷纷安静下来然后一个接一个的附议。黎凇心想:这厮终于说了一句实话。黎胤琰看向黎胤晖道:“黎爱卿,可有异议?”黎凇淡然道:“臣无异议。”黎胤琰的喜悦都要洋溢在脸上了,众大臣都一阵恶寒,都知道这是皇帝跟阑王之间的战争。都认为:尽管阑王是一国之将,但是却始终也不可能斗得过皇帝的。
黎凇出了皇宫并没有坐马车,也没有骑马,而是一个人独自走回阑王府。当他经过集市附近的偏僻小巷时,突然感到一阵压力,就被人拉进小巷捂住了嘴。渐渐地两个人的身影都隐没在小巷深处。黎凇并没有太大反应,因为他早已通过气息感觉到来人是黎胤皈,黎胤皈这时没有了以往的温文尔雅和彬彬有礼,而是像一头凶兽一样恶狠狠的盯着他,质问他道:“你要去西北?”黎凇冷淡却坚定的道:“是。”黎胤皈深吸了两口气,压制住了内心的愤怒。“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蛮子有多凶残吗?你知道黎胤琰他打的是什么算盘吗?”黎凇异常冷静:“我知道。”黎胤皈此刻爆发:“知道你还要去!”黎凇依旧没有太大波动,“我不去,看着云城被破,城中百姓受难吗?”黎胤皈渐渐的平复了他浮躁的心情:“你忘了母亲说的舍小保大的道理了吗?”黎凇愣了一下,不过他并没有打算放弃,想了想,语气平淡却坚定:“我没忘,但是我并不认为舍弃了小的就一定能保住大的;保住了大的,就一定保不住小的。”黎胤皈简直都要被他气死了:“你不要自以为是,你忘了他有什么手段的吗?业绩方面不怎么样,耍阴谋诡计倒不在你我之下。”“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看着百姓遭难。我也不相信,他敢当众对我这个琉昭一国之将做些什么。”“掩耳盗铃!你不要再安慰自己了,好不好?他做不做的出来,你难道不知道吗?”“我知道,但是我并不认为他就一定能把我怎么样。”“你!你要是出什么事了,你让我怎么办?”“不会的。”“不会?世事难料,你怎么知道就不会!”黎凇语气平淡无奇,却显出一种他很有耐心的模样:“你冷静点。”“冷静?你还要我怎么冷静?都这种时候你要我怎么冷静?”“圣旨已下,别无他法。”此话一出,黎胤皈感觉当头一盆冷水浇在头上,是啊,已经下了圣旨。尽管他人怎么样,但他至少是皇帝,对于圣旨还是无法违抗。黎胤皈恨不得现在就起兵造反,可是有兵,兵却不够。时机也未成熟,国家内忧外患,此刻若发生内乱,国家将苦不堪言,百姓将流离失所。种种迹象对黎胤皈来说都是不利的。黎凇像是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事已至此,无法改变。”黎胤皈静默了几秒道:“你若出事了怎么办?”黎凇眼神坚定的盯着黎胤皈的眼睛:“如果真的有那一天,那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我就是死,也会保你周全。”黎胤皈听了这句话心中更凉了半截,他低下头,放开黎凇的手,有些累的说:“你……走吧,答应我……无论怎样……你一定要活着。”无论如何也要留住母亲身上留下的最后一支血脉。“好。”黎凇答应了,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他知道的是他一定会保住云城,他也会保住自己的命。黎凇走了,独留黎胤皈一个人在小巷里,黎胤皈右手握拳,狠狠地砸在了墙上,平日里温如春水的双眸渐渐的合上,滴落了悲愤的泪水,换做以前,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黎凇去做这种危险的事。在这个世上他仅剩的唯一的亲弟弟,他怎么忍心看着他去送死?他又怎么咽的下这口气?两年前他被害的双腿残疾,尽管现在依旧能如正常人般行走,但依旧身体虚弱,因此失去了执政的机会。从小他都与黎凇隔离开,他知道黎胤琰会如何欺负他,可是他却没有能力阻止,有时候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欺负自己的亲弟弟。那个时候,他恨不得上去杀了那些人,可是他却不能,长大了他依旧要面对这种事情。此时此刻又让他回想起了小时候那些痛苦的回忆,他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没用,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保护不了,可是他生来卑微嘛,他能有什么办法?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黎凇一走。黎胤琰肯定又要想着法的整自己,但是无论怎样他都要尽力的做到不受伤害。尽力的让黎凇在前线放宽心。
黎凇失魂落魄的回到阑王府,他忘不了黎胤皈那悲愤的眼神,他知道黎胤皈是担心自己。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担心他呢?自己一旦离开,黎胤琰在城中便是一手遮天,他若对黎胤皈做些什么手脚,他远在西北又能收到什么消息呢?艾澹前去接应黎凇:“殿下!您要去西北了吗?”“嗯!”“需要我准备一下吗?”“你准备什么?”“我不去吗?”“嗯。”艾澹急了:“什么!?殿下,你为什么不带我?”“城中险恶,你须得在城中盯着他。府中上上下下的事需要打理。阑王府不能不留后手。”艾澹没想放弃,激动道:“可是黎胤琰他才只给你5万人马,5万能干什么?且先不说蛮子有多少人,就那地势,人马分配完全有问题,简直就是让人打的靶子。”“无论如何,你必须留下。否则,本王就撤除你副将职位。”艾澹气急败坏:“殿下!你到底怎么了?”黎凇周身一下子释放寒气,冷冷道:“闭嘴!”没再与艾澹争辩便离开了。只留下艾澹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