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缨宫
太后正在宫内大发雷霆,看到那碗桂花银耳羹气得把它摔在地上,已经完全卸下了伪装,全然没有平日里那番慈祥温润的模样了,只听到她破口大骂:“不识好歹的东西!解药你都不要!”她的眼中闪烁着怒火,更多的却是不甘:凭什么?我比不上她,也比不上她的儿子,就连如今她儿子的妃子都不给我脸色看,凭什么?明明是我扶持了你的皇位,明明是我在你最落魄的时候陪着你,给了你一切,皇后的位置凭什么要让给别人,凭什么我就要低她一等,就连你和她都死了,还要让她的儿子来膈应我,凭什么?!她的贴身侍女听到动静立刻跑进去,看到太后这样便猜到发生了什么事,这个侍女有着异于常人的冷静和沉稳,她先是谴人把地上的瓦片扫走,然后转身拍拍太后的背,细语道:“太后息怒,这都是一时的,等她毒发作了,不得哭着求着来找您?”太后听了这话平静了些,冷笑一声:“哼!哀家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随后那侍女露出一抹森然的微笑,眼角有淡淡的黑雾在飘荡。
阑王府
之前跟踪孤弦跟丢的侍卫发现了她在和黎胤皈在酒肆饮酒,于是急匆匆地向黎凇禀报:“殿下,刚刚探子发现王妃正在集市的酒馆喝酒。”黎凇愣了一下:“喝酒?”“没错,和清王爷一起。”黎胤晖一听便皱起眉头,语气有些焦灼:“和清王喝酒?”“是。”黎凇二话不说就吩咐下人去接人:“备车,去那酒馆。”
酒肆
黎胤皈不胜酒力,整个脸喝得红扑扑的,正趴在桌子上半睡半醒。孤弦却跟没事人似的,没心没肺道:“不是吧,你这就醉了?”黎胤皈也不反驳,迷迷糊糊的,吐字含糊不清答到:“我……我喝不下了……”孤弦一脸惋惜,但实际上她在笑,玩味的笑:“别呀,好不容易有人陪,清王殿下,起来,再喝!”黎胤皈颤颤巍巍抬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晃了晃摆摆手:“不……不行了,我不行了……不能……再……喝了……”说完便昏睡过去了。孤弦一看他这样,咂了一下嘴:“酒量真差,没劲!”说完便端起手中酒杯一口闷了,突然孤弦感到心口一阵绞痛。当黎凇赶到酒馆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一手捂着心口,另一只手端着酒杯的景象,然后他的目光又扫到黎胤皈那边,看到黎胤皈整个人喝趴在桌上,别提心里多生气了。快步走过去拎起孤弦就往马车里走,孤弦本就没注意到黎凇,加上她心绞痛,便没有推开黎凇,黎凇拽着她的后劲衣领,一只手就把就把孤弦给拎了起来,黎凇却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轻,孤弦没来得及思考就被他扔到马车里带走了,而黎胤皈却在酒馆外的饭桌上趴着,无人问津,看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孤弦虽说心口痛,但她表面却跟没事人一样,她从记事起就在忍受非人的折磨,对于那些痛苦,这点痛不算什么。孤弦忍住疼,蹩脚的问:“你怎么来了?”黎凇整个周身散发着一股压抑的冰冷气息,冷冷的瞥了孤弦一眼,就好像孤弦是他仇人一样,孤弦一脸不可思议:“不是吧,阑王殿下,我不就是在外面喝杯酒怎么了?,我又没说我是阑王妃,又没丢你的脸,你干嘛这样看我?”
黎凇突然想起她的名字是假的,警惕的看着孤弦,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孤弦无语,翻了个白眼道:“我在一开始就告诉你了,你还要我说什么?”黎凇显然不相信:“哼,我并不认为一个普通人能忍受蚀心毒的发作。”“喂!黎凇,你有没有点良心?我这样是因为谁啊?”这是她第一次直呼其名,却丝毫没有感到奇怪,黎凇一愣,从来没有人这么叫他,一般人不是叫他阑王殿下就是殿下还有将军,之类的,最普通的顶多叫他黎胤晖还真没有人叫他黎凇。孤弦看他发呆,心口又一阵绞痛,她皱起眉头:“喂!黎凇,你哑巴了?”这第二声黎凇把黎凇唤醒。黎凇瞪她一眼:“你有目的?”孤弦听的一头雾水:“什么什么目的?”黎凇又道:“你接近清王有什么目的?”孤弦无语:“我接近他?我一个人在那喝酒,偶然碰到了他,他想要跟我喝一杯,我能怎么拒绝你哥哥?”“拙劣!他酒量本就不好,加上他有病在身,不能饮酒,又怎会主动找你讨酒喝?”孤弦想是明白了什么:“敢情你气冲冲地大驾光临不是因为担心我的毒,反而是担心你哥哥酒喝多了?”黎凇冷冷的看着她,孤弦气笑了,也是,自己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他为什么要关心自己。
黎凇冷静下来,顿了顿,试探道:“你不是说你自己能解决吗?”孤弦:“我……”孤弦叹了口气:行吧,我竟无法反驳。黎凇:“你打算怎么解?”黎凇可没有想要帮她的意思,那可是太后的蚀心毒,和一般的蚀心毒不同,谁也不知道她在这里面做了什么手脚,是一般的蚀心毒解药解不了的。孤弦眨眨眼没心没肺的说:“我的死活关你什么事?我跟你什么关系?我来阑王府是为了什么?我接近清王又有什么目的?我……”“……”黎胤晖还不知道自己会说这么多话。一路上孤弦就再一个人自言自语,黎凇都没理她,后来实在听得心烦,便用手撑着头抵在微皱的眉心上。
阑王府
黎凇坐在大堂上席上,问孤弦:“会喝酒,能打架,驾驭得了逐鹿,会使灵器,还能甩了本王幕僚,你说本王不该怀疑你吗?”孤弦早就知道了:“我早就说过我不是一般的人,你要是实在不信任我,那你把……把……我……我的东西还给我,我就走。”孤弦差一点就把印玉的名字说了出来,现在黎凇查不到她的身份,应为除了弦杀殿的人没人见过真正的印玉,但江湖上却已有少数传闻,难保他会查出孤弦的身份,所以她一定不能让他知道这个玉是什么。黎凇想了想,原来是那块极北冰髓,问道:“很重要吗?”孤弦:“你说呢?”“千年的极北冰髓,的确珍贵。”孤弦一惊:天呐,他居然查出来了,他应该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孤弦:“……”黎凇:“既然如此,你开个价吧。”孤弦气得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你还怕我买不起?”“对!就是把你整个琉昭都赔给我我都不要。”黎凇瞪她一眼,“……”孤弦立马捂住嘴,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因为黎凇他是琉昭国的将军,自然不允许别人拿琉昭开玩笑。因为就算是孤弦自己,也不愿别人轻易的一句话就让自己的国拱手相让,如果有人开这种玩笑,孤弦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那人的。
孤弦就在黎凇的凝视下,假装偷偷摸摸的回了夕雾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