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弥漫着血性气味的黄昏,整块土地都被浑沉的日光笼罩着,孤弦一身泥泞的趴在地上,她似乎只有十几岁,她渐渐睁开眼,看到的是浑噩的土地,闻到的是浓厚的泥土夹杂着血的味道。她慢慢爬起来,一脸茫然,她是谁?她不知道,她的脑子里只留下了一个字:弦。至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她可以看到前方有几个像她一样狼狈的人在拼命的狂奔,她感到无比的奇怪,可不一会儿她就感到一阵危机感,在她身后很远的地方,一辆银白色的大卡车,干净又冰冷,与周围的火红昏暗格格不入。
那车上还站着几名身着军装的面露冷色的魁梧的中年男子,他们手上端着的是散发着令人生寒的热兵器。下一秒,孤弦瞳孔骤缩,因为那车上的一名男子正将一把枪对准她,刚对准立马就扣下扳机,现在孤弦终于知道那些小孩儿为什么要跑了,她立刻向前狂奔。奋力的闪躲,然而那子弹却还是进入了她的腿骨里,毫无预兆,鲜血喷出,此时此刻孤弦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只剩下疼。刚醒过来的她什么都不记得,宛如出生的婴儿什么都不懂,只能感觉到无尽的痛苦,无尽的黑暗,无尽的无助和绝望。她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却看到身后那男子的手再次缓缓移向扳机,她顾不得疼痛,奋力爬起。孤弦从没有忍受过这种痛苦,她一手捂住鲜血不停喷出的伤口,另一只手扶着树,奋力的向前跑。
那车上一名男子,对准她准备开第二枪,然而这时坐在车上的另一名男子眼神微眯,看着孤弦狼狈奔跑的样子,她已经跑的有一段距离了,鲜血顺着她跑过的地方流出了一条路径。那名男子手搭在另一名男子的枪上,阻止了他扣动扳机,用流利地道的英文对他说:“先看看。”那名男子没有再扣动扳机,但依旧端着枪对准着孤弦。孤弦实在是跑不动了,她跑得越来越慢,回过头去张望,发现男子依旧端着枪对着她,她忍着恐惧和痛苦,加速奔跑。坐在车上的那名男子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勾起。道:“吓吓她。”那男子立刻扣动扳机,子弹向孤弦飞来,不过子弹打到的却是孤弦扶着的那棵树,孤弦立刻把手缩回来,捂着腿奋力奔跑。坐着的那名男子对端枪的说:“可塑之才,可打不可杀。”不久她跑到了尽头,和那些人一起被围在一个地方,那几个魁梧的中年男子端着枪,对着他们说英文:“今天就到这里,原地休息。”然后那名男子向孤弦走来,从怀里掏出了一卷纱布,直接放在地上,用中文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孤弦忍着痛,一时无法作答,那男的就拿出刀,朝孤弦的伤口来,和孤弦一样的人在旁边看的着急,有的害怕缩成一团,有的想要上来帮忙,但又不敢。孤弦脑子一热,想到自己是一个人,便说了孤弦。那个男人似乎记住了这个名字,可他的手并没有停下来。冰冷的刀直接刺向了她的伤口,那一刻,孤弦痛苦难耐,孩童般凄厉的惨叫回彻在整个山谷,有一个20多岁的姑娘,看不下去了,冲上来对着他吼:“她还是个孩子!”而另外几名男子,拦住了那女子,从怀里掏出鞭子毫无预兆的就打在了她身上。不一会儿那女子也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倒在了地上。而孤弦是最痛苦的,那男子硬生生的用刀把子弹从她的腿里剜了出来。孤弦疼的意识渐渐模糊,马上就要晕过去了,而那男子立马掐住她的头部,像是掐住了什么穴位一样,孤弦不仅没有晕过去,反而更加清醒,更加清楚的感受到这种痛苦。然后那男子就走了,整个山谷里就只留下她和那些人。那女子被打晕了在地上,渐渐醒来,其他人也是一群小孩儿,纷纷的上来扶那女子,那女子醒了,蹒跚着向孤弦走去,捡起地上的纱布,对她说:“小姑娘,别害怕,我来给你包扎。”孤弦眼泪像水一样的往下掉,因为她的腿一直在流血,那种痛从未减少。她颤抖着问:“姐姐,这里是哪里?”那女子告诉他,这里是美国的荒野,专门用来训练魔鬼学校里的人的。美国的魔鬼军校是专门培养军事人才的。里面弱肉强食,强者生存弱者就算有人护也不会活着。有自愿报名的,也有被迫抓来的。也算是一个黑暗组织,只要被抓来就不可能走出去了,除非你够强。从她的口中孤弦得知:原来她是一个护士,叫清寒,为了救一个可怜的老人,而欠债,最可悲的是欠债的对象刚好是美国人。然后清寒就被骗过来了。孤弦就想:既然清寒是被骗来的,那我又是怎么来的呢?我的亲人呢?我是怎么会到这里来?她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初来这个世界的孤弦不知道。她的痛苦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她的噩梦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她的命运也是从这一刻开始改变。这是她一生的起点。也是她不可忘记,无法磨灭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