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第一次听顾之昀唱歌,他的声线清冷微哑,还有些磁性,唱歌也十分性感。
She said,my dear,(她说,亲爱的)
don't leave me for another season,(请不要在任何季节离开我)
Though fortune does be pleasing,(虽然命运将我们捉弄)
I'll go along with you,(我还要与你在一起)
I'll forsake friends and relations,(我愿放弃亲友)
and bid this holy nation,(放弃爱尔兰民族的祝愿)
And to the bonny Bann banks forever I'll bid adieu.(还有美丽的巴恩河岸)
He said,my dear(他说,亲爱的)
don't grieve,(请不要悲伤)
or yet annoy my patience,(否则会困扰我的耐心)
You know I love you dearly the more I'm going away,(你要知道即使离开,我只会更强烈地爱你)
全场一片黑暗寂静,只有顾之昀的位置有灯光,他的手在琴健上缓缓起伏,弹奏出悠扬优美想旋律。
独特的沙哑嗓音将这首歌唱得更加动人,所有人都在静静凝听,闭上眼沉浸在这首曲子带给人的那种最淳朴最真挚的感情里。
顾之昀的脑海里却是想着十几年前和浅缘的初遇,以及孩童时期的种种快乐,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个也一样黑暗的角落。
浅缘想要忍不住,但却好像不大成功,感动或者是激动的泪水滑落,紧紧看着台上的顾之昀,那一瞬间感觉,其实这些年受的伤和苦都不算什么。
这个少年占有了她生命百分之八十空间,如果不是因为误会和逃避,或许现在都不够储存量。
想起三年前重逢,他把她从危险中救出,将手伸到了她的面前,掌心的温暖是她曾经奢望握住的,大概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之间便一直都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局面。
I never thought my childhood days I'd part you any more,(我以为从我孩童时期起就不会再和你分开)
Now we‘re sailing on the ocean for honour and promotion,(而如今我们却航行在荣誉和重生的海洋里)
And the bonny boats are sailing,way down by Doorin shore.(沿着多里安海岸,美丽的船儿在航行)
顾之昀深情又真挚,和浅缘一样,他在唱歌的时候,想的人也是她,想的也是他们的曾经。
他错过了她那么多年,现在想想都觉得心疼,为了不让自己再疼,他开始把自己的感情释放,该表达的时候也绝不会隐藏,就像是现在,高调地示爱,即便还不能让旁人知道,但他彼此心里清楚就好。
老式播放机磁盘速度均匀地旋转,旋转出一首首充满古色古香,感情又真挚淳朴的歌曲。
阳台上,两道身影重叠,是一对看起来是十分相爱的恋人互相拥抱。
浅缘靠在顾之昀的怀里,惬意地享受他的温暖。
顾之昀在她的耳边轻轻哼着那首曲子,双手环抱着她的腰也不禁收紧。
浅缘看着远处的灯光,那橙色灯光在瞳孔中放大再放大,也渐渐模糊起来,她转身也环抱着他的腰,看着他的笑容,情不自禁踮起脚尖,用手搂住他的脖子,将唇贴上去,顾之昀轻轻眨了一下眼睛,随即露出笑意,也抱紧她的腰,温柔缠绵地亲吻。
“你什么时候去学唱的歌?我怎么都不知道?”浅缘靠在他怀里问。
顾之昀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偷偷学的,还是小千帟教我的。”
“其实你可以不这么做,这样做,舆论肯定会攻击向你的。”浅缘轻声说,“你可以选择,只唱歌给我一个人听。”
“不,我想要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顾之昀抱紧她,用鼻尖去蹭蹭她,“我想要每天都陪伴着你入睡和醒来,不想再这样偷偷摸摸,不清不楚。”
浅缘知道他的意思,心口有点疼:“突然性子一百八十度转弯,再这样惯着我下去,肯定会被你宠坏的。”
顾之昀倒是露出笑意:“宠坏你吗?我都没试过这种感觉,就算是开始一项新投资,用我的全部感情。”
“爱情真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它可以让人无条件地去包容另一个人,过错、缺点以及不完美。”浅缘轻声说,“我们认识到现在快二十年了,还有九年的时间都是在互相蹉跎,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我到底可不可以和你在一起,我和你在一起到底合不合适,我们都错过这么多,再在一起会不会很勉强……所以我也想过和你说清楚,离开你。”
顾之昀的心猛地一惊,立即把人紧紧抱住,仿佛是怕他的手一松,她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可是今晚我听你给我唱的歌,我就知道这辈子我再也不能以任何原因和理由离开你了。”
顾之昀的眼眸也忽然红了红,呼吸加重。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是我的亲人,我的爱人,千帟的父亲,因为误会我一直都很恨你,可是我也不得不承认在恨你的同时我还是很希望你可以回到我身边,现在误会都解开了,我也想要好好的爱你,今晚你给我唱的这首歌,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因为充满了你的爱,和我的爱。”
“缘缘,我很开心,我很开心你愿意肯定我,其实我一直很担心,你最后做出的决定还是离开我,毕竟我们之间不单存在因为误会产生的隔阂,还存在很多属于别人的感情,今晚我给你唱这首歌,其实也是想要再争取一下你,让你可以因为感动,而想起我的好。”顾之昀紧紧抱着她,“现在看,我好像真成功了。”
浅缘低笑:“是啊,你成功了,所以你以后要对我很好很好才可以。”
顾之昀吻了吻她的额头:“嗯,爱你和生命对等。”
浅缘醒来,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连余温都没有留下,只有微微往下凹陷的位置。
时间才早上八点半,顾之昀这么早去了哪?
因为千帟在Aron那边,顾之昀不在,套房内就只剩下她一个人,洗漱完走出去,正好门铃响。
打开门看到是客房服务送来的早餐。
“这是顾先生交代送来的。”服务生礼貌地解释。
“顾先生去哪里了你知道吗?”浅缘问。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服务生抱歉地笑笑。
浅缘点点头,也没再问,侧开身让她进去,打了个电话给顾之昀。
“你在哪?”浅缘问。
顾之昀声音略带笑意:“我在新瓦特大厦。”
新瓦特?
Aron父亲的公司?
浅缘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顾之昀好像真和自己说过,今天她要去新瓦特地产公司签约,把之前一直计划要合作在全国开设酒店的合作项目最终确定下来。
浅缘立即打开电视,有频道直播了签约的全过程,画面中的人是顾之昀和新瓦特的现任总裁,也就是Aron的父亲,两人面对面坐在长长的会议桌的前后,Aron站在他的父亲的身后,低头看他们两人在合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再交换了文件继续签,最后站起来握手,宣布签约仪式完成。
随即掌声热烈响起,这一历史性的画面便永远定格。
浅缘长长松了口气,刚才都不禁捏了一把汗,放在手边的手机响起,她拿起来接听。
“宝贝。”景舒一边打电话一边吃早餐,“起床了吧?”
“起来了,在吃早餐。”浅缘心情很好地回答。
景舒说:“休息够了吧?休息够了就开始工作了吧?”
“我有工作了啊?”浅缘有些惊讶。
景舒默默无语了一下,才说:“为什么把自己说得好像是一个三流艺人,每天都抱着手机等通告,一有工作就先感慨上天对你不薄之类的人一样?”
“嘿嘿,我自己也闲的发霉了,有什么工作啊?”浅缘笑着问。
“博登时尚杂志的封面。”
浅缘想了想,景舒给她安排的工作从来都没问题,就答应了。
“这次我给你安排几个保镖保护你,以防出什么意外。”景舒笑着说,“虽然现在你和顾总已经在一起,不过还是要小心狗仔。”
“嗯,我自己也会小心。”
“顺便给你透露一个小道消息,何小敏大概也会上那一期的杂志的访谈,所以你们很可能会遇到哦。”景舒说。
何小敏?
浅缘扯着嘴角露出一点冷笑:“那更好,我简直求之不得。”她至今对她利用她去勾引Aron事情耿耿于怀。
“我能采访一下,和我们顾总重温旧梦后,感觉如何?”景舒取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浅缘嘴角高高翘起,明显心情极好。
景舒哈哈笑了几声:“小样,嘚瑟了吧?”
“我当然要嘚瑟,我有什么理由不嘚瑟的?”浅缘哼了一声。
“的确的确,你就该嘚瑟,今天你男人可是又大赚了一笔,记得请客啊。”
浅缘咬着说三明治,奇怪地问:“他赚钱为什么要我请你吃饭?我又没分红。”
“他的钱不就是你的钱。”
“国家婚内法规定,婚后财产才是共有的。”浅缘淡定道。
景舒嗤笑:“小气鬼。”
浅缘毫无压力地承受下来这个封号。
“我在帮你争取安斯艾尔导演的新电影女主角,要是能争取到,你在法国就算是迈出第一步了。”
浅缘感激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严肃地说:“我的下半辈子可就靠你了。”
“别介,你这样说怕顾总会因为吃醋直接开了我。”景舒笑道。
两人又闲聊了许久,挂了电话之后,景舒哼着小曲儿去厨房洗碗,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又响起,她皱眉走过去拿起来接听,就听到殷茵在那边大叫:“舒姐!要死了要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