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响声,就见从石屋里走出两个人,一个是青袍客,另一位是一个老年僧人。司马令忙放开婉儿快步走到青袍客跟前拜倒。
原来青袍客在义军刘开辉那里待了有二个多月,就暂时辞别刘帅,带着婉儿与豹子来到九华山的转身洞等待着司马令。
那转身洞有一清修的僧人原是他的师兄,出家以后法号弘显。那弘显大师在此修行已有三十年,青袍客每隔个七八年就来看他一次。这次带着婉儿与豹子来到转身洞说明了事由,就在弘显大师的石屋旁结庐而居。
因不知司马令何时到来,婉儿的身子越来越虚弱,由弘显用佛功替婉儿压住不断扩散的毒素,那弘显在没有出家以前就比师弟的内功强了许多,又在这里苦修了三十年,内功浑厚可想而知。
青袍客见到司马令真是欢喜无限,忙扶起司马令,众人一行来到庐棚,司马令就将所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青袍客,青袍客大叹其所遇……司马令又将楚傲天介绍给青袍客,楚傲天好像有点愣神的听到司马令的话语,忙上前跪倒口称青爷爷,因是司马令的盟弟也就寒暄了几句。
青袍客又将弘显大师介绍给司马令,司马令与楚傲天一同上前见礼。接着,司马令从怀里掏出一个羊皮小包打了开来,就见一片火红的蟾体,楚傲天忙到马背上拿了一些酒来到棚内,将那‘火蟾’溶在酒里,不一刻就见万般的缕缕红稠飘了半碗,青袍客将婉儿唤过,婉儿接过碗来,双手捧着,深情的看了看司马令,慢慢的服下。顿见婉儿脸上红晕显现,显得越发的娇柔妩媚,看得个楚傲天呆呆傻傻站在那里。
三日后,婉儿已经身体康复,体内毒素已全部除尽。几人融合相处,真有说不完的事情,道不完的话题,那豹子一会戏弄着司马令一会又与楚傲天玩耍,一会又对着婉儿叫着“马儿令的媳妇”把个婉儿羞得脸红得好像熟透的苹果一般。
几天来,豹子与楚傲天相处的已经很熟悉了,几乎每天都带着婉儿在山里玩耍。司马令在石屋里与青袍客与弘显大师谈论着各派的武功精要,又说道在来的路上碰到江湖人士关于在大名府聚义抗辽的事情。青袍客听到此事暗想黄眉教会不会借此机会争夺盟主?他离开黄眉教已有四五个月了,按理说他早应该回去归座,听得司马令此言心念不禁一动。
近了黄昏,青袍客与司马令单独的来到了一处山峰上,站在峰顶,春风扑面,远处西归的太阳将一片白云烧得如火一般。青袍客看了良久说道:“太阳西落,还要显示着他威猛的炽热,将天空染红一片,何况人乎……”
司马令知道他话里有话,就上前道:“青爷爷,您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孩儿。”
青袍客看了看司马令微微的一笑,道:“你虽然不是我的亲嫡,但在老夫眼中你与我的至亲没有什么两样,爷爷我心中有事,你未可知。你这几日刚刚回来,本想着你休息一段时间后爷爷再对你说,可是看来这件事宜早不宜迟。”话顿了顿又说道:“令儿,你是否记得在十几年前爷爷对你说的话?”
司马令一怔说道:“记得,您说有一件大事需要我办,现在你可以跟孩儿讲了。”
青袍客叹了一口气,道出了原委,原来青袍客姓马,名鸿,是前朝五代十国南楚王马殷的嫡亲子孙,立都长沙,那南楚王国被南唐所灭,国中惨遭杀戮,由一帮宫中武士带着少年的青袍客逃出长沙,一路颠簸流离,不久武士们起了内讧,想把青袍客交出,因而两派相互残杀,其中有一位年老的御前侍卫内臣仗着武功卓绝,杀开一条血路,带着青袍客远避他乡。
两人相居之时那侍卫内臣告诉他,国王在临死前要他带走青袍客逃离此地,并塞给他一张地图,告诉他以后将借此复国,那是一张藏宝图,以后聚集人马便有军饷,青袍客将那张地图紧紧的攥在手里。那侍卫内臣为了避人耳目就将青袍客送到自己的师兄门下习学武功,一学就是十五年。
就在青袍客艺成的时节,传来了那侍卫内臣被武林人士暗算的消息。当日就下了山到处寻访查探那侍卫内臣被害的内幕,逐一落实后,就大开杀戒,杀死武林成名人物十数个,不想激起武林公愤,群而攻之,青袍客与之周旋了两年,又杀死数十名武林人士,后来遭到了武林人士的大举围剿,不得已而带伤逃至西域,一住数十年。看看自己年老,南楚王国的忠勇志士多已老迈,逝者颇多,眼看复国无望,便悻悻然。
讲到这里,司马令道:“爷爷是让我复国?”
青袍客惨然一笑,道:“复国?谈何容易,二十年前尚有指望,但时过境迁,此不足以论道。”
司马令此时百而不得其解,不知道青袍客要自己做什么。
又听青袍客缓缓说道:“我加入黄眉教意在保身,同时也在观察黄眉教首领中的每个人的心思,看有否能承续爷爷思路之人,其他皆不足以论道,唯‘飞天苍龙’欧阳子是个极有心计的人,可以游说,再者我来九华山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义军,在那里呆了两月有余,看那义军首领刘开辉也是个极有野心的人,他的手下也有几万人马可视为重要游说对象,将来可将这些人收为羽翼,你尽可振臂一呼,开基立业,令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司马令听到这里,浑身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让自己开国为王?虽说不是承传南楚王国的一脉,但也知道那是呕心沥血之事,谈何容易,由此足见青袍客的内在雄心。
青袍客从怀里摸出一块皮子,打了开来自己看了看嘿嘿一笑,递给了司马令。就过那皮子见上面有一图形密密麻麻标注着地名,旁边还有几句话。看了一下,司马令又将地图递给青袍客,道:“此乃爷爷祖传之物,望爷爷细心收藏。”
青袍客凝视了他一会,用手一推,道:“这幅图由你来收藏,爷爷年事已高,得此宝图无用。你收藏在身边,可以在适当时机按图索宝……如你无此雄心,以后也尽可取出做一富家翁……”此时的话语中不免有点怅然。司马令看到爷爷这样,也不好再让他失望,心里想着自己先收起来,等有朝一日爷爷用得着的时候,自己再给他也是一样,想到这里,就将那皮子放在怀里。
爷儿两又聊了很久,待到天色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才下得山来。回到庐棚,见豹子与楚傲天正在那里逗着婉儿玩耍,这十几天来,司马令总是与青袍客和弘显大师在一起,跟婉儿和楚傲天在一处的机会很少,婉儿总想着与司马令多说会话,见他也没有太多的时间,也不便打扰他,反倒是楚傲天常常陪自己聊天说笑,再加上豹子的憨闹,乐趣也到不少。
又过了十几天,青袍客与司马令商量着要去大名府看看武林聚会一事,司马令欣然同意前往,豹子一听要走立刻高兴得跳了起来,因为在这里呆了几个月身边就这几个人,让他很感到无聊得很,虽说在山里住了十几年,可见到了中原的花花世界,他那颗好奇的心不禁的一直向往着。
收拾好东西,与弘显大师一一告别,那弘显大师眉目慈祥,含笑与人一一作别,司马令上前拜倒称谢,楚傲天也跟着拜倒,弘显将其一一扶起,当双手扶到楚傲天的时候,顿时吃了一惊,脸上有些惊讶,随之又平和下来。这微小的动作自然瞒不过青袍客的眼神,待众人出了石屋,青袍客上前才问师兄为什么刚才脸上变色?弘显大师只说了一句:“真是天下英雄出少年哪。”青袍客再问,弘显含笑不语。
五人出了山口,两个时辰就来到了青阳,在城里住了一日,楚傲天外出买了许多路上用的东西,在附近的一个大的集市上又购得了三匹马,第二天,就弃了大车,各人骑了马轻装的向的北走去。这一天即将到了淮南,几人信马游缰不急不缓的走着,就见到几匹马顺着官道飞驰而来,霎那间就从身边掠过,那几人中有一人在冲出了十几丈远的时候又回马奔了过来,看到青袍客就忙下马,道:“原来是总教头,差一点就错过了。”
青袍客一看此人,正是义军大帅刘开辉帐下的中军头目。青袍客下了马问他急急忙忙的这是干什么去?那头目道:“前半月我军攻克了淮南,刘大帅正考虑着与安庆李封所部联合进攻合肥,这不正是要去送信。不过今天碰到您老人家了,我就不去了。我陪您到淮南看刘大帅。”
还没有等青袍客接受邀请就吩咐那几人前去安庆,青袍客再三推辞有事,那头目死活不依,道:“刘大帅自从您老人家走后,常常的念叨您,并四下派人去找您也找不到,最近又派人去了九华山,不想小的在这里碰到您老人家,前面不远就是淮南城,到了城下您不见刘大帅,刘大帅会怪罪我的……”
看那头目着急,青袍客转念一想,也就答应了,那头目高兴的在前带路,几人跟着一边说着一边向着淮南走去。进了城门就见到城内一群群忙碌的义军,有的在开仓赈粮,有的在修缮房屋,个个忙的不亦乐乎,来到州府衙门,那头目对门卫一说就让他们进去了。
到前院安排在书房坐定,那头目就出去了,不一会就听到爽朗的大笑声,人随笑至。就见刘开辉带着一帮义军的首脑来到书房,一见到青袍客就忙上前紧握住他的手道:“可想死本帅了,今天先生能回到这里来,真乃是本帅的福份哪。”
那豹子也大大咧咧的上前说道:“刘……帅……那个哥哥……我也很想你啊,今天晚上有肉吃没有啊?”
那刘开辉哈哈大笑,半开玩笑的说道:“豹子兄弟,我早就给你打了只山羊,专等你这头饿豹子来呢。”
司马令看到这义军首领一点架子也没有心中颇有好感。青袍客将司马令和楚傲天一一介绍,那刘开辉一一致意。到了晚间刘开辉大开酒宴,宴请青袍客一行,义军首领中多有得青袍客的教诲与指点并与之交好的人,纷纷来到席上祝贺青袍客的回来。在主席上刘开辉左边坐着青袍客,右边坐着四五位高级首领,下手坐着三位不知名的清客。
因不知司马令的底细,就将他与楚傲天安排到了次席就座。酒宴到了一半,刘开辉频频举杯相敬青袍客,并说着青袍客以前在军营里任总教头时的那段往事,那三位清客脸上有些不忿,对青袍客大是不满,见刘大帅将他的武功说的如天人一般,心里那股不服的念头在急剧的攀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