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关山鹰慌张成这样,众人不不禁暗笑,这老头如此胆小。怒菩提安慰道:“大人不必慌张,河北道行军总管史天泽史大人正在来的路上。”
“哦,这就好,这就好,那还是等史大人来了之后再行决定吧。诸位就先暂且在府中养伤,我令手下严守府门,不让任何人进出。”
怒菩提一想却也有些道理,便道:“那请关大人快快安排。”
驿站中,任飞云招呼众人快快启程。
收拾停当之后,众人出了院子,沈义和等人已经打点好一切,准备充足,就要启程。昆南气喘吁吁的奔过来,向任飞云道:“飞云哥,城门紧闭,一片混乱,我们出不了城了。”
“怎么回事?”任飞云问道。
“听说是江南叛军在城里和元兵大战还是什么的,反正出不去了。”
任飞云大骂一声,心想早不闹晚不闹,偏偏在这个时候。
他心中很是着急,要知道这批牛关系重大。“美味斋”是京城有名的烤肉店,一切王宫贵族的肉食供给,全是由“美味斋”一手承办的。现如今太后大寿在即,如果这批牛不及时赶到,那可是欺君之罪,会祸及收养他们的哈伦一家。
“不管了,今天我们必须出城,无论如何,也要出去。”任飞云吩咐道,“昆南,你和二狗还有张振三人去城门口打听风声,我和义和去趟总兵府,如果实在不行,也只能硬闯了。史天,哈桑儿你们留在这里。
说罢便和沈义和出了驿站,来到门口,一个美丽的倩影让任飞云心中一突。
燕飘零。她换上了一身紫色的衣衫,肩头挎着一个小包袱,手拿长剑。焦急的问着柜台前的老掌柜。
任飞云匆匆和她擦肩而过,正要出门,只听见燕飘零道:“等等。”
沈义和转身一看,“哇”的一声,就差当场流口水了。
任飞云一个暴击,将沈义和的脑袋打开了花。
“什么事?”任飞云冷漠地道。
“那个,你们是要出城吗?”
“正是正是,小妞,不不不,小姐你也出城吗?”沈义和大献殷情道。
但燕飘零还是用一种近乎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任飞云,道:“那我和你们一起走吧。听说,现在城中好像出了事,也出不去了。”
“那好吧,你就和我们一起走吧。”任飞云道,“虽然带个女人麻烦些。”
于是,三人穿街过市,直向总兵府去。任飞云手中有一封御膳房总管的亲笔信,希望能得到当地官府的合作。
一路上半个人影也无,荒凉的街道让三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前面阴气森森,亭台楼宇若隐若现,比刚刚的阳光明媚明显多了一分幽闭的气息。
任飞云一驻足道:“有些不对劲。”这话刚一说完,迷雾就飘散在三人的周围,耳边竟然传来一阵哗哗的涛声。沈义和大吃一惊,道:“鬼打墙,飞云哥,我们大白天遇上鬼了。”“别叫,你们仔细听。”任飞云道
静静的街道上,竟然传来一阵呼救声。“在那边。”燕飘零毕竟是练过武的人,感觉敏锐超乎常人。
任飞云和沈义和都是没有武艺之人,但长年累月的鞍马旅途,却也练出一身的好筋骨。
等他们两个到时,只见地上全是尸体,大部分都是城中的百姓,赶路的商旅。他们全身湿漉漉的,脸色铁青,就像是被淹死的。
其中也有几个穿着打扮类似于江湖武林人士。“好像是被强大的海浪冲到这里的。但这个边关小城,哪来的这么大的海浪?”任飞云心中想到
说罢,当云雾渐渐离散之时,只见百尺的高空之中,一道银白色的墙壁越来越近。狂暴的海浪有如奔腾的野马,骤然而至,事先没有半点前兆。三人顿时惊呆了。
一股大力将任飞云冲进了黑暗之中。口中一片咸腥的感觉,之后整个人浮在水中,猛烈的挣扎着。
任飞云用力的挣扎,直到自己肺中的氧气慢慢耗尽。一点一滴,万般的念头像潮水似的,冲入自己的脑袋。一道白光过后。一张熟悉的身影慢慢的向自己飘来。是一个女人的倩影,那是谁呢?如此的温柔,笑起来像一道明媚的彩虹,心中温暖之极,直到灵魂的深处。娘?对,是娘。任飞云心中狂叫着,失声痛哭着,想把自己的娘想清楚,一种深深的哀伤像跗骨之蛆一般牢牢的钳住身心。一种濒临死亡的痛苦蔓延到自己的心中。
“我不能死。”任飞云心中想到。
随着那种感觉的渐渐临近,一道白光再次印入眼帘。
那是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山上,他依偎在母亲的怀中。两道白影在漫天的雪花中飘扬着。母亲对他说:“瞧,你爹的‘梦幻天罗’使得多棒啊。儿子你长大后也要像你爹那样,成为盖世的英雄。”
随后,白光消失,良久,良久的沉默……
一股巨大的波浪从湖面腾空而起,任飞云拖着疲惫的身躯,落到一间房屋的屋顶上。背后驮着奄奄一息的燕飘零。
任飞云的脸色出奇的苍白,一股由体能散发出的气息瞬间消失无踪,便软软的倒下。当醒来时,天空中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燕飘零用她迷人的眼睛傻傻的看着他。
任飞云心中一突,道:“干么这样看着我。”
随后一看左右,便道:“义和呢?怎么不见他?”
燕飘零道:“是你刚刚救得我,你不记得了?”
任飞云摇了摇头,心中一片茫然。对于沈义和的失踪,他显然万分的着急。但一看四周都被海水覆盖,别说是人,就连近处的房屋都不见得能看得清楚。”
只见碧波荡漾,燕飘零道:“这可怎么好啊,看来我们是被困在这里了。”任飞云道:“这一切来的也太过离奇了,难道老天爷这一辈子都要和我过不去么?”说出这话时,他仔细向回忆起梦中的情景,一遍又一遍,只是希望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不知什么时候,一道流线型的景物正从远处静静的飘向他们。
那景物慢慢靠近在这边水域中唯一的漂浮物。燕飘零和任飞云不自觉的开始警觉起来。燕飘零不经意间拉住了任飞云的手,一股温热的感觉从她的手掌上传来,直进到任飞云的丹田。一时间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只听燕飘零道:“你可能自己还不知道吧?”“什么?”任飞云道。“咦,这便奇了,我刚刚帮你运功之时竟发现你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内力,险些把我的一并吸了去。”“你说我有武功?”这个想法确实更过于离奇,但任飞云却正好用来解释那些奇异的现象。
“我有武功?”任飞云不自觉的自问道。
“恩,你的内力呈现出一种时而磅礴醇厚,与世无争,一会儿又汹涌澎湃,气象庄严,真叫人难以辨别出属于哪个门派。“
“你说内力可以辨别?”任飞云喜不自胜,抓住燕飘零的肩膀道。
燕飘零脸上一阵羞涩,静静的看着这个此时欢快的大男孩。从前从没发现他的脸生的这样的好看,或许是被水这么一冲,长久以来灰蒙蒙的尘土从脸上洗去的原因吧。那种英俊,挺拔,棱角分明,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将世间所有绝代天骄这样的人物一并盖了过去。她此时正是少女怀春,情窦初开的年纪,很容易对一份可望不可即的情感投入过分的感情。
而任飞云的人生跌宕起伏,风雨飘摇,即使对妙龄少女有感觉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对于一个没有根,只能在这个世道上风霜遍历,不断奋斗的人来说,一份真挚的感情是一种奢侈。任飞云也就是想想。人生的目的是什么?他理解为寻找自己的根,寻找自己的魂,明白自己究竟是谁。
“那怎样辨别内力?”“只有像我师父那样久经江湖的高手才可以。我江湖经验还太浅,所以那没到那个境界。”
“那带我去见你的师父。”任飞云恳求道。
燕飘零看着他,心中突然有一个奇怪的念头,道:“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条件你开,只要我做得到的。”“好,一言为定。那首先要离开这儿啊。”
任飞云一看浓雾笼罩的烟霞关,心中一凛,道:“这里的布局好像叫六壬天十二神将。”
“这我知道,师父说过,‘北斗星落,十二难成’之类的,还说其实并不是十二之数,其实运用到真正的阵法之中,只有十一。”燕飘零道
“只有十一?”
“没错,师父说过,这十二神将似乎是以十二个时辰的方为顺序来摆列的。但后人为之一改,却又变成了前五将:螣蛇,朱雀,六合,勾陈,青龙。后五将:天后,太阴,玄武,太常,白虎。中间五星逆行,月兑盈亏,又称月将。”
任飞云心中一凛,道:“这便对了,你看天上。”
只见模糊之极的天空之中,竟又一轮残月映照在碧波荡漾的水面上。
“一切都明白了。这个所谓的阵势,也只不过是利用月亮,导引千江万流,从而置人于死地。”任飞云道。
其实依照今天的观点,每年的钱塘江大潮便是依靠太阳和月亮的引力造成的。只不过发明这个阵势的李神州使用了类似的方法,导引月之引力,化成阵势,将正道武林人物困入其中。
此时波澜的湖面上起了一丝涟漪,那个模糊的影子顺着平静的水面朝他们两人游过来。任飞云仔细一看,却是一艘貌似木船的一块斑驳的大门板。门板上是一个个生了锈的铜钉。不知是户哪个倒霉的大户人家的门板被激流冲到了这里。任飞云喜上眉梢,向燕飘零道:“我有出去的办法了。”说完,就解下了燕飘零腰上的长剑。只见他拿起长剑,将门板上的铜钉全部切下,再将屋檐上多余的木头取出,用自己身上扯下的布条牢牢的固定住。这样,一艘简陋的小船算是做好了。
燕飘零一个飞纵便上了船,之后任飞云游着将船推出很远之后翻身上去。
小船在海浪的拍打下行驶了很远,仿佛这片水域是看不到头的。在雾气的笼罩下,水面更显得诡异,神秘。任飞云心中清楚,这个设计阵势的怪人必定要运用一种特别的方法,更准确点是一个拥有神秘力量的物件,从而将月的力量发挥到能够翻江倒海,逆天行事。
突然,水面上起了大浪,小船登时颠簸的很厉害。任飞云伏低身子,将燕飘零按下。无意之中,他竟然看见了一样令他豁然开朗的东西。
只见水面下,月光的倒影之中竟然飘忽着一道魁梧的人影。
这不是现实,任飞云明白了。他将这个想法告诉燕飘零,但她一知半解。于是任飞云解释道:“我们处于这个阵势的外围,可能有很多个外围。这个现象就像是一个非常多的镜子构成的一个巨大的迷阵,镜子中的镜子,我们中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