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哥哥,抓稳了,我们现在要去潭中央了!”粉蕊见李念抓紧了自己的枝干,便收了绿翅,带着李念如一颗巨石般直直的朝潭面坠去。
“啊!啊啊!啊啊啊!”李念的惊叫声划破天际,惊起几滩鸥鹭。眼见着就要与星辰河贴面相见时,粉蕊适时的扇开翅膀,好歹算是平缓落在潭中央,李念指使粉蕊往两溪交汇处飞去,只见黑白两条溪流彼此并不相容,两溪相交处留有一条巴掌宽的深渊,两条溪水沿着深渊边缘各自流淌,不相交,亦不落入深潭。
李念指着深渊道:“这是何物?怪神奇的?”
“有什么不对吗?李念哥哥?”
“都道水往低处流,这深渊明显处于低洼状态,可这溪水怎么竟不往下流淌?倒往高处走?”
“这有什么稀奇的,改天我带你去乌陀家,他家有条乌江瀑布,专往高地跑,那才叫水倒流的奇观。”
“怪哉!怪哉!这几日所见所闻,竟胜过我在人间大半辈子了。”
“李念哥哥,可千万别拿你人间的一套来衡量圣地啦,虽是同根同源,但总归会有不同之处嘛!”
“这倒也是,不然以前的道家佛教怎就如此向往仙家之地,总该有所不同才对。”
“李念哥哥,快瞧,那里有鱼!”
“哪呢哪呢!”李念随粉蕊所指望去,只见湖面有圈圈漪涟泛起,却不见鱼儿踪影。
“哥哥真笨!看我的!”
粉蕊将翅膀扇动,荡起水面波涛无数,一池星辰随风飘散,泛起涟漪层层,粉蕊将李念甩到背上,腾出了两只手,拿了树篮,如蜻蜓点水般,一处处的往涟漪泛起处捞去,且捞且往岸边飞去。
等粉蕊平稳靠岸,李念这才七荤八素的从粉蕊背上跌下,空呕了几声,才有精力嘲笑粉蕊:“声势造得这样大!结果还不是树篮打鱼一场空。”李念望着湿漉漉的空蓝子自是打算好好嘲笑粉蕊一番,谁叫她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巅位移了呢!。
谁知粉蕊气呼呼的将树篮往地面一倒,扑腾腾的竟有重物落地的声音:“谁说我没捞到鱼的,这些不就是?”
李念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又掏了掏自个耳朵:“丫头,我是出现幻觉了吗?怎么只闻其声,不见其鱼呢?”
粉蕊这才想起来,李念没开天眼,以凡人之目,能窥见这圣地一二都算是得见机缘了,可现在正气头上呢,粉蕊可不想用自己的仙露给他洗眼,只气呼呼从地面上捡起一尾红色的鱼儿,狠狠摔死在地板上给李念瞅。
随着粉蕊掼地声响,李念眼睛傻愣愣的盯在地板上,只见本是寻常的石子路,突然有一摊水渍出现,且渐渐朝周边蔓延,不一会儿,竟有一团红色在地上慢慢成型,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拼凑成一尾火红色的小鱼。
“这鱼儿长得好生奇怪,竟似我凡间的红菇一般,一时倒不知是鱼儿成了菇,还是红菇成了精?”
粉蕊蹲下,细细的端详许久,直到膝盖发麻才站起:“李念哥哥,这就是潭里寻常的凤仙鱼,因喜爱聚集在凤仙草附近而得名。”粉蕊抬头,两眼亮晶晶的望着李念:“李念哥哥,你说的红菇长什么样?好吃吗?”
李念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卖弄的话题,做足了声势,得意扬扬道:“自然是好吃,捡几根红菇,配上几根排骨或是一只鸡,隔水清炖半盏茶的时间,末了,加一些盐巴便能鲜得吞掉舌头。红汤鲜亮,肉质鲜美,此乃人间一大绝,等哪天你来我家,我煮给你……”李念突然情绪低落,颓丧着道:“不好意思,我忘了我不能再回去了,这红菇鸡汤就当我欠你的吧。”
“李念哥哥想家了?”
“嗯”李念鼻音厚重。
“李念哥哥想回家?”粉蕊追问道。
“自然是想的,可我在人间已是一座孤坟,如何还能重返人间?”李念情绪低落,眼眶微微泛红,竟有些怀念起外公爷爷小时对自己的百般疼爱。虽然娘亲故去,亲爹尚不止归处,但好歹人间才是自己的根,圣地再好,自己也只是一名异乡凡魄罢了。
“李念哥哥,想回人间倒也不是毫无办法。”粉蕊故意垫着脚尖,在李念面前故弄玄虚。
“此话当真?”李念双眸中的亮光,差点没把粉蕊亮瞎,见李念如此牵挂凡间,倒也不再故意吊人胃口,清了清嗓子,对着李念娓娓道来:“我们精灵虽分了5行,不过外界对我们的统称却是采梦精灵。”
“什么意思?”李念一脸懵懂。
“神之所以创造我们精灵一族,原是打算让我们在洪荒宇宙中传递神的上喻,是联通各界重要的信使,可是随着我们先祖的一次外出送信,竟从凡间天子身上采下了一朵五光十色的梦魄,神人见之甚喜,围着梦魄观赏许久,结果盘古大神被西王母的头发弄得脸颊发痒,控制不住打了个喷嚏,竟将这梦魄吹进了祝融嘴里,祝融食之,当即法力大增。就连战神刑天都无法接下祝融一掌。上神们得此发现,可谓是欢喜异常,故而责令我全族精灵于每月十五月圆夜,趁守恒环大开之际,潜入人间,偷采凡人梦魄,以供上神食用。再过两日,又是月圆之夜,不若李念哥哥你偷偷藏在光柱背后,我随众精灵下凡采梦之时,将你带回凡间,如何?”
“此计甚妙,只是真能行?”
“自然能行!”当年药婆的母亲便是如此带回了药婆婆。
“药婆婆本不是圣地之人?可她怎会法术?”李念对药婆的那双翅膀可谓是印象深刻,现在想来,亦觉背后发凉。
“药婆婆的母亲是女娲座下的侍奉,采梦时潜入凡间与魔界蚩尤相恋,并偷偷诞下药婆。”
“你不是说精灵族间不能随意通婚吗?怎么可以与魔私通?”李念不解问道。
“这倒也不是怪事,精灵族是由神人神力所化,两股属性不同的神力自然互相克制。而魔、神二者都诞生于混沌,自然不受种族界限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