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下去的时候,应冷静和胡莉两个人都意志特别消沉的各回各家。
应冷静回到家也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没一会儿,一身笔挺西装,看着像社会精英的许从容就从外面光荣归来了。
他手里还提着一盒应冷静想吃了很久的披萨。
在应冷静瞪大眼惊喜的看着他时,他笑着说,
“今天发工资了,买给你的!”说着,许从容放下披萨,伸手开始解脖子上的领带。
发工资这三个字,实在太刺激人,太打击人。同一所大学出来的,人家都发工资了,她还没找到工作,差距太大好不好?
况且,她从来没觉得许从容比她出色,除了长相之外。在她眼里,许从容就是个花瓶,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是那种离了父母他都活不下去的宝宝。
可这个宝宝竟然先自食其力了。
而且,他竟然这么大手笔的买下这个披萨给她吃,肯定是他领的工资很理想啊。
羡慕,嫉妒,郁闷……种种不平衡,让应冷静失去了看到美食的热情。
“你不吃啊,一会儿凉了不好吃了!”
那店离他们住的地方有些远,他可是拎着披萨跑回来的,就怕冷了不好吃。
“许从容,你怎么那么容易找到工作啊!”应冷静突然不是滋味的低低问了句。
“什么?”许从容没听清楚的反问。
应冷静抬头望着他一笑说,
“没啊,对了,你现在工作怎么样?以后你一直在这个公司工作吗?你学习成绩那么好不准备读个研究生博士什么的?”
许从容白痴一样的扫了她一眼说,
“你动动你的脑子想一想好不好,我今年都二十二了,明明大学毕业就二十三了。我再读几年研究生,我多少岁了?我爸妈多少岁了?况且他们就只有我一个孩子,我妈一直期待我早点结婚生子,早点工作也没什么不好的啊。”
应冷静完全新颖的望着他。她觉得自己实在太不了解许从容了。别看这小子在学校飘啊飘整天无所事事看起来吊二朗当的模样,没想到他这么再乎父母的想法啊。
许从容说完看应冷静没回应,想了想,不禁问了句,
“怎么突然这么问?难道你想继续读研究生?如果你想的话,就要早点开始准备了。”
应冷静打了个颤,直起身往后一靠喊着,
“怎么可能。我家里什么样你不是不知道,我怎么敢有那种想法。”
许从容挂好西装外套,回头望了她一眼,边卷衬衫袖子边说,
“不用管你爸妈那边,如果你真的想好了,我会供你的,你想读多久都行。”
他随意的一句话,却让应冷静倒吸一口气,痴呆的望着他。
他走到洗手间门口,瞅着她的样子笑到,
“干嘛这样看我,我是你老公啊,供你读书是应该的!”说完,他关上门进去洗澡了。
这个洁癖下班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出门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手。
一颗泪滴悄悄滑落。他不知道,这是她从小到大听过的最温暖最窝心的一句话。
高二那年,她就听到父母争吵。妈妈说,如果她想读就读吧。爸爸说,那如果她考不上怎么办?后来他们一致决定,如果她考上好的大学就让她继续读。如果考不上就随便上个技校或者出去工作都行。
所以,高三那年她才那么努力,才天天虚心的缠在许从容身后让她教自己解题。
在父母眼里,她好像永远是负担,是累赘,是麻烦,是一个不争气的孩子。如果她做的好,他们愿意继续养她。
如果她做的不好,她就会失去一切宠爱。
只有许从容一个人,那么轻松又随意的说,我会供你,你想读多久都行。
她知道他不是玩笑话,她知道他是认真的。
洗澡门拉开的那一瞬,她连忙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泪珠,打开电视机随便调了一个台,假装很认真的看电视。
过了一会儿,没有动静。她起身轻手轻脚的来到许从容卧室前,悄悄打开门缝看了眼,这家伙半躺在床上竟然这么快就睡着了。
看起来是很累,连被子都没盖就那样随意躺着就睡着了。
应冷静轻轻走过去为许从容盖好被子,她静静看了一会儿他的睡颜。许从容的眉毛眼睛长的都像许阿姨,睡着了一看,模样格外讨人喜欢。
看了一会儿,她又出来去了洗手间,许从容刚刚洗澡换下白衬衫还散乱的扔在一旁。
应冷静看到许从容每次都是手洗这个衬衫的。她记得有一天晚上许从容下班很晚,应该是很累吧,让她帮忙洗衬衫。
结果她回了句,
“你这么懒啊,自己的衣服都不知道洗!”她就是觉得许从容在借机占她便宜。从那以后,许从容也没叫她帮忙洗过衣服了。
其实,她从来没帮许从容洗过衣服,但是许从容帮她洗过好多次衣服了。她和齐阳分手的那段时间,好像都是他帮忙洗的衣服。
不知为何,她看到这件白衬衫,想到许从容睡着的样子,想到以前许从容十点多下班还蹲在那里洗衬衫的样子,她就突然很心疼。
很懊恼那个时候的自己那么不懂事,不懂得体贴人。
她拿过盆子,倒了水,倒了洗衣液,把衬衫放进去开始揉搓,揉着揉着,眼泪不知何时滚了下来。
你知道吗?许从容,喜欢上你,真是太容易了。不管你有多讨人厌,你也有让人一秒钟爱上你的本事。
因为你是那样的阳光温暖。
你做的蛋炒饭,你送我的四叶草耳环,你说的话,都让我感动动的无以回报。
谁说,女生不能因为感动而喜欢上一个人?
由感动开始,应冷静觉得,没有比这更长久的爱情。
许从容一觉睡醒,一睁醒发现已经凌晨三点了。他刚醒,迷蒙着想到自己的衬衫还没洗,又揉了揉眼睛爬了起来。
昏昏沉沉的走到洗手间,意识终于完全清醒,却发现洗衣机上的白衬衫不见了,四处找,最后在阳台上发现了他的衬衫。
他看着阳台上迎风飘扬的衬衫,嘴角扬起美滋滋的笑容。
呵呵,一个披萨就能收买人心,也只有应冷静才这么好对付了。
第二天晚上,应冷静奖励了自己一个小蛋糕,她决定等许从容回来两人一起吃。
等到八点钟左右,许从容才从外面回来。还好,这还算早的。
“等你一起叫蛋糕啊!”她笑着说。许从容不知道多久没看到她这么明媚的笑容,一进门不由跟着笑了。
“干嘛?你找到工作了?”
“对啊,我在肯德鸡上班!”说着应冷静试探的望着许从容问,
“你不会笑话我吧!”
“怎么会,工作没有贵贱。而且我们大学都没毕业,只是实习生能找到工作就不错了。不管什么工作,只要我们认真努力,打好基础,以后总能在岗位上发光发热!”
应冷静闪闪发光的眼睛崇拜的望着他说,
“突然发现你好会说话,好会鼓励人心哦!”
许从容瞥了她一眼,风度翩翩的说,
“现在才知道我的魅力!”
可能因为心情好,应冷静就是觉得许从容格外帅。就跟妈看自己儿子一样,越看越觉得好看,她看的眼睛都不眨,最后好奇的问,
“儿子,你长的这么帅,在公司是不是有很多人追啊?”她一脸疼爱的问。
许从容就跟吃到屎一样面色立即拉了下来。应冷静连忙举起手扇了自己一嘴巴说,
“口误口误。我刚刚就是突然想,我要是有一个你这么帅的儿子就好了!”
“哼,你没那个福气!”许从容傲娇的说。
“是,是,是,在公司有人追你吗?”
“有啊,公司里有个阿姨,年纪大的都能当我妈了,还天天对我抛媚眼,约我吃饭。她说她很有钱,一个月给我两百万,让我跟着她……”
“跟着她干嘛?”应冷静很关心的问。
许从容白了她一眼,突然觉得奶油蛋糕黏黏糊糊的太难吃了。
应冷静见许从容这么不再意的模样,突然拉住他的手,语重心长的说,
“许从容,不对,哥。我觉得我得好心的提醒一下你,你知道两百万是什么概念吗?一个月两百万耶,而且只是让你跟着她,你为什么不答应啊。你就是跟她两个月,就能挣到够花一辈子的钱,多好啊……”
许从容叭一声扔下叉子,起身要走。应冷静连忙跟上去,还想继续劝服,许从容回头黑着脸凶巴巴的来了句,
“别跟着我啊,再跟我揍你!”他说完扬了扬拳头,一副忍着要揍人的架势。
应冷静觉得他脑子真是短路了,这么好的事怎么能不答应呢。
第二天应冷静把这事跟胡莉说了,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胡莉听完一拍应冷静的脑门骂,
“这种事稍微有点儿男人骨气的人都不会答应,你是怎么想的,竟然还想说服许从容去跟人家?”
应冷静特别不解的问,
“怎么就不能跟人家?一个月两百万耶!”
胡莉翻了她一眼,无语到,
“我要是许从容,我就跟你绝交。你以为一个月两百万这么好挣啊,那些富婆都是心理变0态,我以前听过一个,有个小白脸被富婆养,那富婆天天让他学狗在地上爬。”
应冷静想了想许从容被人叫在地上学狗爬的样子,受不了的蹙紧眉头。良久,她灰溜溜的说了句,
“原来是这样啊!”
“那你以为怎么样?”
“我以为许从容长的帅,穿衣服都是行走的衣架子。也就带他出去喝喝酒,抛个头露个面,类似公关的那种,怎么知道这里面水那么深啊!”怪不得昨天许从容脸黑的那么厉害了,估计那个想养他的阿姨就是个变0态。
“真是天真。你以为人家的两百万是大风刮来的啊,这么容易得到!”胡莉奚落的说。说了半天最后应冷静才说自己找了工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