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自己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向意识传递着这种感觉。说的再贴切一点,就像这根本不是什么身体,反倒像被熊孩子玩坏的布娃娃。
“唔”
人是一种忍耐性极强的生物,在那些痛苦犹如潮水一般袭来的现在,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时间,最终还是慢慢的熟悉了这种痛苦。
不过在这种情况之下,想要说话是不可能的,刚才的声音也只是无意识的呻吟。
……………………
“这?这是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彻底习惯了痛苦的身体在这个时候也能做一些简单动作,比如?说话。
只不过在说话时,不仅要忍受着极为强烈的痛苦,而发出的声音也更像是两个破铁片碰撞所发出的噪音。
也只是因为是自己说话,所以能够在心里面得出一个非常确切的想法罢了。
“我是谁?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我究竟怎么了?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
而刚才发出声响的那个人?也只能勉强算的上是人吧。就像那个时候,身体上的痛苦带给他的感觉是差不多的。
“我是?陈暮秋。这种感觉就像是死?对,我应该是死了,但现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还有感觉?”
破烂的布娃娃,用这种状态来形容陈暮秋才是最为贴切。浑身上下,时不时能看到身体露出白森森的骨骼。
好像那些骨骼也多数都是碎裂的,裸露在外的已经是那样,那么就算是血肉之中的骨骼也好不在哪里去。
甚至在胸腹部,还可以看到部分暴露在空气中的内脏。脸颊在这个时候也是同样的情况,甚至要更严重一些。
原本双眼的位置,在这个时候只留下了两个空洞。而双耳的位置,则是早已干枯变得乌黑的血液。
这种情况,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把这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尸体的东西,当做是人。
“对了,我遇到了山匪袭击,那么这里?就是他们抛尸的地方了?”
那些痛苦,在陈暮秋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之后,一开始慢慢的消失。
似乎曾经的痛苦也只是铭刻在灵魂之中,而且知道了自己处境的现在,灵魂当中的痛苦也开始消散。
同时陈暮秋也想起了很多东西,想起的东西?大多数都很是残缺,也只有最近这几天的事情还是历历在目。
或者说也只有最为深刻的东西,才能够被刻在灵魂之中。而又有什么东西,比得上自己的死因更让人深刻。
——————————————————————
而通过自己脑海当中那些残破的记忆,陈暮秋也明白了自己的来历。自己的出身也算是一个书香门第,是当代家主的庶子。
当然并不是陈家家主在酒后,与丫鬟擦枪走火之后的结晶。母亲那边,虽然并没有什么势力,但也算得上宠爱。
再加上陈暮秋自己对于家主这个位置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妄想,与嫡长子的关系还算不错。
当然因为记忆残缺的关系,这些究竟是不是一定正确,有没有什么遗漏?这些一概不知。毕竟,就连那些人的名字陈暮秋也没有办法回忆得起来。
——————————————————————
一条并不算太过偏僻的小道,虽然很少有人来,但也称不上是人迹罕至。
而陈暮秋自己似乎就喜欢走在这种幽静的小道,然后看着手中的书。但具体是什么书?这又是不可能确认的一件事。
在记忆之中,陈暮秋感觉自己似乎走了将近两刻钟的时间,这也是他的习惯。
在这里两刻钟之后便准备原路返回,只不过在记忆中这个时候跳出了两名长满了络腮胡子的大汉。
那两人的腰间悬挂着两把刀,在记忆中的卖相不怎么样。但那两个人似乎是打家劫舍的山匪,在寻求钱财未果之后,陈暮秋便被其中一人砍了一刀。
再然后,就是自己被那两人拖着扔下了一处山崖下的记忆场景。
这些场景全部是断断续续的,唯一清晰的就是那柄卖相并不算好的刀,在那个络腮胡子的手中将自己的胸膛斩开的那一瞬间。
——————————————————————
脑海当中的记忆,可以说是残破不堪,但还是让陈暮秋明白了自己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我现在是怎么回事?没有死吗?不应该,那么我现在是?僵尸?”
受了那种伤,又被抛尸在了山谷里面,没有一个正常人能够活的下来。或者说,如果能活得下来,也不会被那么两个家伙给杀了。
陈暮秋明白了自己现在的情况之后,脑海当中突然闪现出了僵尸的念头,可是,沈阳在去细细考虑的时候。
却又发现,自己根本不明白那所谓的僵尸究竟是什么?只是觉得,那两个字很适合形容他现在的状态。
“那么,我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动嘛?这种感觉?好难受!”
想要让自己的身体动弹一下,却发现那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一件事情。就算是说话,也只是自认为。
实际上,是在脑海当中的想。痛苦虽然渐渐远去,但另外一种更为强烈的折磨在这个时候才真正的显现出来。
“我的眼睛,就是?这样消失的吗?我?好恨?!”
无法动弹,但却依旧有着一些非常残破的感觉。陈暮秋能够感觉的到,一些小动物在自己的身上到处游走。
而在游走的时候,同时也会带走一些不属于它的东西。而这种感觉,也让陈暮秋知道了为什么自己感觉不到眼睛的存在。
而在得知这一切之后,配合上脑海当中那些残破的记忆,陈暮秋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冥思苦想片刻之后,渐渐认识到了那种感觉是恨。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办法动弹?!为什么我要在这里被这些家伙啃食!我想动!我想要让这个残破的身体动起来!让那些家伙付出代价!”
在心中的那股强烈的恨意之下,陈暮秋感觉自己思维越来越清晰。
而那具残破不堪,同时早已失去了生机的身体在这种强烈的意愿之下,似乎有了一丝活动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