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崎边塞于三年前起妖祸,九云国征东女将,硬耗了三年才平息妖乱。
战争结束后,女将被家中老父催婚,便携酒捎了封老师父的信,带着队铁骑回京,途歇山神庙时,遇一饿昏老半仙。
老半仙感激女将的施恩,对她道:五年内,不可久待于京。城中有劫,会牵扯数人,姑娘莫要步入其中。
相似的话,女将少时听人说过,十分惊疑:因何起劫数,如此霸道?若避之不及呢?
老半仙:因情。若避之不及,老身赠姑娘菩提珠一串,此珠乃人僧友所送,可驱邪魔之气。
女将接过那珠串,挺诡异的眼熟,十分不解:涉及邪魔?因情是谁?百姓可会殃及池鱼?
老半仙叹:天劫,上苍有道,不可窥探太多。百姓或许会无辜被波及,姑娘如不忍,可愿为了百姓而牺牲?
也只有姑娘魂体极纯,才可引发此珠最强净灵之力,消世间一切恶秽之物,只是,姑娘可能会魂飞魄散…
女将听得半懂,笑道:顺其自然吧,若要牺牲也无妨,想到某人有恩于我,重若山海,我也不能眼睁睁看到他心系的黎民百姓,受到无妄之灾吧?
老半仙瞧女将额间胭脂印,又叹:姑娘就算被世俗遗忘,依然心怀慈悲,爱憎分明啊…
老半仙语气里透着莫名的关切:老身倒愿姑娘能安稳度完今生,早日得道…
女将越听越奇怪,欲要问清,可那老半仙,竟在眨眼之间,倏忽而逝…
荒庙之外的青崖下,那壮阔如海般的涛涛松浪在山风中飒飒作响。
阵阵松香味的大风接连不断地吹掠起额前碎发,一张姣好的面容迎风而惬意。
她眉宇略有些异域风情的深邃,额间那枚瓜子状的胭脂印点缀其中,衬发得眉眼清妩动人还不失落拓不羁般的英气。
一双明亮的墨绿眸子,仿若月照深潭般的沉静,小巧挺直的鼻粱下,唇如桃瓣娇嫩,正噙着一丝浅淡的愁意。
她在风里眯了眯眼,最终忍不住地抬手揉了揉眼睛,心里直叹倒霉,怎的吹个风都会有沙子进眼里了!
方才老人家的话,犹在耳畔,始终困扰了她。
“将军,喝风喝饱了没?该启程了!!”
她的副将舒智蘅,拿了一串紫菀和月桂编织成的花环,肆无忌惮地挂在她脖子上。
他俏皮的俊容上,露出贱贱的坏笑,轻轻歪了歪头,模样还有点小帅。他一脸讨打般地注视着她随时都会生气的脸。
他们身后,其他几个戎装男子正领了马匹过来,恰好见到副将居然又胡作非为地跑去调戏老大,于是他们吵吵嚷嚷地起。!
“老大揍他!”
“这小子一直都这么无礼~”
“老大一直都会教训他,现在等看他挨揍~”
“舒小子这个受虐狂。”
虽然个个都这样瞎嚷嚷,却都不敢提舒智蘅喜欢她。听说老大因为过去的某件事,从而不爱听情话,她总借口说肉麻,惹急了会揍人,是揍得很惨的那种。
“……”女将低头闻了闻花环上的清淡花香,失笑般地摇摇头,那态度就像对一小孩胡闹后的一笑置之。
意外的没有像往常那样收拾这个顽皮的副将。她掠身上马,牵起缰绳,回头轻淡描写地扫了那群部下一眼。起哄的大爷们被看得心里毛毛,噤若寒蝉般地装孙子。
“走吧,回京!”她收回目光,望着京城的方向,沉声道。
部下们相互露出一副:‘老大这几日因为家里的催婚,心情变得很不好。万万不可去招惹她生气’,的理解表情。
然后通通默契地保持沉默,训练有素地翻身上马,跟着她快马加鞭地在官道上驰骋,铮铮铁骑踏得一路尘埃和落叶凌乱而起,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