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飞霞太清楚子嗣对于皇室中人的重要性,而且黎南瑾娶了这么多妻室,谁都没能给他生下个一男半女,坊间甚至有谣传说他患有隐疾。
这种流言一起,导致不少暗投黎南瑾麾下的官员势力,都纷纷开始动摇着要不要另谋高就。
说到底,即便黎南瑾有那个能力去推翻黎皇的政权,坐拥这大黎的一片江山,可一个生不出子嗣的男人,百年之后又该让何人去继承他的基业,将自己的政权血脉延续下去?
如今王瑞仪怀的这个孩子,正好解决了黎南瑾当下的难题,他势必会再去宠幸王瑞仪,好好护着王瑞仪和她的孩子,毕竟这个孩子是攻破黎南瑾身有隐疾的最好例证。
王飞霞紧攥着双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她现在正得盛宠,一朝有孕诞下子嗣是再正常不过的,怎么偏偏就没有半点怀孕的迹象?
王飞霞沉默不语着,一旁的丫鬟反倒是先看不过去了,自她跟在王飞霞身边伺候算起,这一路以来没少和王飞霞一起经历大起大落,她才没那份好心态能来来回回的再折腾一圈。
“贵妾,您快想想办法吧,总不能真的就由着仪夫人把孩子生下啊?万一她真的生下了一个儿子,这母凭子贵以后准保又要骑到您的头上去了!”
王飞霞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住口!主子的事哪是你一个下人能编排议论的?”王飞霞皱眉呵斥道。
“可是...”丫鬟不甘心的还想再劝说一番,但又害怕真的会惹恼了王飞霞,便只好将嘴里的话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王飞霞抚着头上梳的雍容华贵的发髻,冷冷一笑,“放下,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一定生不下来。”
先不说上面坐镇的正妃诃渠,光是杨雨婷和金丽云这两个侧妃,也绝对不会叫王瑞仪顺了心思,她们背后的势力只会让自家女儿怀上黎南瑾的骨肉。
那丫鬟揣测不出王妃霞话里的深意,但见王飞霞似乎是有着自己的主意,也就放心了几分。
此刻铭王府中最为高兴的,莫过于黎南瑾和王家兄妹了。
眼下黎皇欲铲除黎南瑾之心愈发昭著,朝中黎倾琰的势力又不容小觑,哪怕黎南瑾有弥丘国的暗中支持,在这条争权夺位的道路上走的也是步步艰辛。
可有这个孩子后那就大不一样了,那些原本还在因谣言观望摇摆的人,瞬间都稳定了自己的立场,决心为黎南瑾效忠一切。
而咸鱼翻身的王瑞仪,再次摇身一变成了黎南瑾最宠爱的女人。
俗话说得好,吃一堑长一智,王瑞仪有了先前的教训,如今已然收敛了不少,不再像刚开始那样锋芒毕露,遇到任何解决不了的事,还会私下派人去找王宇轩商议。
黎南瑾为了让王瑞仪安心养胎,日日赏赐下来的宝物都能堆满整个院子,王瑞仪过去见都未曾见过的好东西,此时却遍地都是。
更专门请了一个京中有名的戏班子,来给王瑞仪唱曲解闷,如此养尊处优的待遇,简直是王瑞仪梦寐以求的。
当王瑞仪有孕这一消息,传到楚琉光夫妇耳中,他们二人也是倍感惊讶,想不到嫁入铭王府的女子,居然还会怀有身孕?
这当中的原因他们俩是清楚的,还记得早年前黎倾琰奉黎皇秘旨,暗查黎南瑾身世之谜时,同时调查出了另一则惊天秘辛。
原来谭太后在黎南瑾幼年中的一次偶感风寒之际,借着心疼曾外孙的由头,将他留在宫内养病,然后悄悄着太医院的心腹太医,在他的汤药里下入了一味伤及男子根本的虎狼药物,想必谭太后之所以这么做,怕的就是以后黎南瑾会继续混淆大黎皇室的血统。
试想一个本不该再有任何子嗣的男人,府上的妾侍却又忽然坏了他的孩子,叫人怎能不惊讶?
楚琉光撂下手中用作消遣的书,抬眼望着正给自己拨着柑橘的黎倾琰,“还真是奇怪的很,莫非谭太后当年下错了药物不成?黎南瑾这不是有生育的能力吗?”
黎倾琰拨开果肉瓣,一片一片的喂给楚琉光,“谭太后的手段可是比杨妃娘娘还要高明不少,以她的严谨做派是绝不会允许发生丝毫纰漏的,这几年黎南瑾纳入府的女子少说也有五个了,他要是真能生育子嗣,估计那孩子的年岁都快赶上参儿了。”
楚琉光咀嚼着口中的柑橘,对上了黎倾琰那双带有戏虐的眸子,“你的意思是说,王瑞仪怀的那个孩子,压根就不是黎南瑾的?”
也难怪楚琉光没能瞬间想到这点,恐怕任谁也料想不到,王瑞仪一个也算是清清白白的女子,会做出与人苟且,珠胎暗结的丑事。
一想到黎南瑾百般呵护着的孩子,竟还不是他的种,楚琉光便觉得十分讽刺,“王瑞仪的胆子未眠太大了些,她怎敢做出这等混淆皇室血脉的糊涂事,这可是会诛尽九族的大罪。”
黎倾琰唇角一勾,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再是胆小如鼠的人,一旦心思沾染上了权势欲望,野心也都是会被无限放大的。最初王瑞仪在铭王府内获得恩宠时,近乎是被人捧上了天去,之后她又被王飞霞给踩了下来,前后的处境和感受可谓是天差地别。这人啊,都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何况她还有个野心勃勃的哥哥在旁边教唆着,她动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倒也是正常。只要能给黎南瑾生下一个儿子,那他就会成为黎南瑾唯一的子嗣,如此一来他们兄妹未来想掌控铭王府的一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楚琉光默不作声的想了一下,她了解王宇轩的性子,自然也知晓以王瑞仪心计,根本不会也没有这个胆量敢去这么做的。
“倘若此事被黎南瑾知道了,他又会如何?”
黎倾琰很是确信道:“我想他还是会对王瑞仪恩宠有嘉,至少在王瑞仪生产前,他会一直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