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琉光清楚黎倾琰心中的自责,她很想伸手去抚摸黎倾琰的脸庞,却无奈的使不上丝毫力气。
“别再给我渡内力了,以我的身子尚且还能撑一会,你这么静静地陪着我就好,只要有你在我身边,纵然真的会葬身于火海,我也心甘情愿的认了...”
“不许说这些胡话!”黎倾琰忙抱紧了楚琉光,将头深深的埋进楚琉光的颈窝,不想她瞧见自己惊慌狼狈的样子,“光儿,待我处理好京中的一切,料理完全部牵绊住我手脚的事情后,我们就去游历四方好不好?离开京城这片是非之地,远离世间的喧嚣繁华,去一处风景秀丽,仅有你我二人的世外桃源,再生几个乖巧可爱的孩子,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你说这样可好?”
楚琉光微晃了下神,而后淡笑道:“好,这大黎的山河我还有许多地方未曾去过,听闻南方的气候最是宜人,一年四季都和煦如春,不少山谷名川里都种植着成片成片的桃花,我时常幻想着若是微风吹过,那朵朵粉嫩娇俏的桃花花瓣,从枝桠上翩翩飞落,随着风儿漫天起舞,这得是何等美轮美奂的景象。”
“你想要去哪我都会陪着你,哪怕是黄泉碧落,我也会一直陪你到底。”
楚琉光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幸福的笑意,“这样我便知足了。”
就在二人说完这些话的同时,匆忙赶回来的禹菁也提着药箱从门外进来。
“王爷先让光儿躺下来,我好仔细给她诊脉。”禹菁拿出药箱里的脉枕,垫到了楚琉光的手腕底下。
一番诊断过后,禹菁神色淡然的收回了手,“光儿吸入心肺的毒气虽不算多,但还是有所伤及,我稍后帮她开几幅清肺养肺的方子,照着方子调理上几日便无碍了,王爷大可放心。”
禹菁都这么说说了,黎倾琰自然能松下那根紧绷着的弦了,而和楚琉光一起经历了这场意外的火芙,可就没有楚琉光这等幸运了。
火芙为了保护好楚琉光,体内的内力基本都消耗一空了,要不是宿骞及时现身,将她带离火海,估计火芙只能用爬的方式走出房门。
不过隐月阁的人过去都有接受过专门的训练,懂得用一些避毒的秘术来护住心脉,火芙耗损的这些内力,只需修养些许时日就可恢复如初。
这次针对楚琉光的刺杀很是凶险,但却没有给恒王府造成丝毫折损伤亡,如此结果也就意味着对方的刺杀计划失败,那么他们就极有可能还会来上第二次。
由于事态严重,黎倾琰喂完楚琉光清毒安神的汤药,看着她安然入睡后,便立即出了房门,开始着手调查此次刺杀事件。
其实楚琉光今日本来不用铤而走险的,可是刚好镇守在府中的绯绛于雪娅,被派去解决连日以来不断在隐月阁分支滋挑是非的一股势力。
也就在这个把时辰左右,袭击楚琉光的住处得蛇群,以及阻拦黎倾琰回府的那些蒙面人,便已经现身于恒王府外了。
至于那股滋事闹事的势力,自然就是弥丘国皇族所掌控的隐卫乔装扮作成的,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调虎离山,从而松懈恒王府的守备。
这一连串的安排极为周密谨慎,若不是黎倾琰临时启动了埋于地下的火药,恐怕楚琉光此时早已身亡了。
冥烬得知消息也在第一时间内赶了过来,细细勘察了事发现场的各种痕迹后,冥烬肯定了这绝对是弥丘人的做派。
“那个阻拦住我的领头人,口气里似乎对无极门满是不屑,我想他们的身份有九成以上是弥丘皇族的隐卫成员。”
冥烬面容凝重的紧皱着眉,弥丘皇族的隐卫,为何无缘无故的一再出现在大黎国中?
以前无极门盯上了楚琉光,还不惜下达了无极杀令,不过是因着和黎南瑾之间的合作关系罢了,弥丘皇族的隐卫也犯不着去管这些夺权争利的事情。
可事到如今,他们忽然调转矛头,明着潜入大黎来刺杀楚琉光,难道这中间是还存着什么变故不成?
连冥烬都想不清楚的事,黎倾琰就更不用说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现在他们已是前来进犯,我哪有再容忍下去的理由,看来那计划是要提前了。”
冥烬纠结的挑着眉道:“你的计划尚不算成熟,此刻如果真的提前进行,怕是会有点冒险,你可考虑清楚了?”
黎倾琰毅然决然的点了点头,“冒险也总比坐以待毙的强,今日他弥丘皇族的隐卫,敢把手伸进我恒王府里,还妄想着伤害我黎倾琰的爱妻,若不是弥丘皇室中人授的意,又有谁会指使的动他们?为了光儿的安危,我不得不去冒这个风险,只要能护住她,一切都是值得的。”
冥烬不再说什么劝诫的话语,因为他明白黎倾琰的性子,但凡是牵涉到楚琉光的事,黎倾琰都会一反常态,失去原本的沉着理智。
在楚琉光静养安息的时候,黎参从禹菁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大概,虽然他对刺杀之事并不能完全理解,但却懂了是有坏人想要谋害自己的母妃。
黎参哭红了双眼,吵闹着要去看楚琉光,反而叫禹菁一顿训斥,说他这么做会扰了楚琉光休息。
本着孝顺为先的原则,黎参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主动提议要亲自给楚琉光煎制这几日要喝的调养汤药。
楚琉光这一睡足足有三天三夜,等她醒来时身上的不适感,基本全都消失了。
她睁开眼睛环视了四周一遭,觉得身处的屋子有些陌生,似乎压根就没来过这里。
说来也怪不得楚琉光觉得这处陌生,自从楚琉光嫁入恒王府的那天,便一直同黎倾琰住在他的院子里,而专门给王妃备出来的院子,自然就用不到了。
现在黎倾琰的院子被烧了个干净,二人只好先搬进这处原本备好的院子,倒也算是物尽其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