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黎倾琰检查完安炀王的胸口,以及右肩手臂等部位后,正欲再检查左肩这边时,真果在左肩与上臂的中间,发现了一处近乎和铜钱大小相等的青色伤痕。
“找到了!”黎倾琰忙冲禹菁说道。
禹菁从腰间坠着的一个小药袋里,掏出一小包金色的药粉,直接拔下一根斜簪在发间的黑色簪子,轻轻的用那根黑簪子,往安炀王手臂上的那处伤痕上,倒撒这手上的药粉。
很快一幕神奇的景象,便发生了。
只见禹菁手持黑簪子,不停的在那些金色粉末上打着小圈,就在一晃神的空档里,一根细如牛毛般的翠绿色针状物,“嗖”的一下就从安炀王的皮肤中飞出,连同带附着带上的不少金粉,牢牢地吸在那根黑簪子上。
毒针一取出来,禹菁忙从袖中的药瓶里,倒出一粒解毒丹,为安炀王服下。
“毒蜂针已出,老王爷最多再昏睡半日,就能渐渐转醒,但体内的余毒仍未全部清除,老王爷的身骨不宜用霸道的清毒方子,稍后我会开出几张药方,到时每隔五日,依照我开的方子所示,给老王爷换付方子煎药即刻。这样一来,最多不过一月,老王爷的余毒,便可全数消除。”
知晓自己的父亲转危为安了,凰宁郡主自然是欣喜之极,也不顾忌什么身份准备,对着禹菁就是一拜,“家父能平安无事,全靠禹神医妙手回春,精心救治。这救父之恩,黎雪定当永生不忘,这厢先在此谢过你了,他日若是禹神医对我安炀王府有何所求,我安炀王府绝对会义无反顾,已报今日恩情。”
禹菁赶紧走上前,扶起黎雪躬着的身子,毫不在意道:“凰宁郡主太过言重了,救人本来就是医者必行之事,何况琉光郡主又是我的徒弟,保安炀王平安无忧,也是在保自己人的性命。我先去隔壁的小厅开几张方子,您派个安稳可靠的人,跟着取回就行了,要是老王爷再有什么不适,随时可去找我前来,替老王爷诊治。”
凰宁郡主感谢的点点头,吩咐身边的一个丫鬟跟去禹菁一道出去。
临走前,禹菁看了楚琉光一眼,她眼底的神色让楚琉光紧悬着的心,顿时落到了平稳的地方,所有紧张压迫的情绪,也好似一律青烟,消失无余。
将屋里的下人全都屏退后,凰宁郡主转身端坐在椅子上,苍白的面容里,夹杂了几分凝重的阴沉。
“姨母,师傅刚刚的意思,您应该是明白的,恐怕府里早就混进了一些脏东西,才会致使外公这次遇险。”楚琉光率先打破了沉静。
楚琉光说的这点,凰宁郡主哪有不知晓的道理?
凰宁郡主眯起眸子,那副只有在战场上放会闪现出的杀戮神色,此刻竟在她眼中显露了出来,“黎克!现在就去给我查!不单是安炀王府里的人,连父亲身边的暗卫也一并彻查!连主子的安危都护不住的东西,要他们还有何用!另外,但凡是今日进过父亲书房的,亦或在周围出现过的所有人,统统抓起来,给我挨个严查审问,若有违抗命令者,一律视为凶手同党处置!”
凰宁郡主一声严令之下,一道黑影霎时凭空冒出,躬手跪接旨意后,便再度来无影去无踪的消失于原地。
黎克本是安炀王送给凰宁郡主的精锐暗卫,在安炀王府的数百暗卫中,可谓暗卫之王。
能有这等美誉,想必黎克本身肯定有着某种过人的本领。
此番凰宁郡主连黎克都出动了,可见她对安炀王中毒一事,到底有多震怒。
三人就这样静坐在安王爷的房中,等待着他的苏醒,而得了消息的楚天铎,也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
楚天铎面带焦急的进了门,见屋内的三人全无悲恸忧伤,在扭头看向床榻那边,气色越发恢复如常的安炀王,不禁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黎倾琰起身拱手一礼,“岳父大人。”
“特殊时刻,不必多礼了。”楚天铎示意黎倾琰坐下,继而抬头对凰宁郡主道:“原本我还想着这几日给岳父他老人家送些好茶来,谁曾想居然会出了这事...”
凰宁郡主无奈了叹了一声,“妹婿也别担心了,父亲他现已无碍了。”
楚琉光无意间瞥了眼床榻上的动静,忽然看到了安炀王的手指微微动了几下,她先是一愣神,立即高兴的喊道:“外公醒了!”
众人听了皆是面上一喜,忙叫人去传军医来。
禹菁已经替安炀王取出毒针,又开出了清毒的药方,自是没有必要在候在安炀王府里待命,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府上的军医便可轻易完成。
不过楚琉光还是不放心,便打算亲自为安炀王诊脉,楚琉光师承禹菁,在医术方面的造诣,绝对能比得过一个军医。
因此众人便也默许了楚琉光的亲临上阵。
楚琉光的手指搭在安炀王的脉搏处,很是认真的确认着安炀王脉搏跳动的频率和强弱,许久过后她才松了口气,“外公的脉象虽还有些虚弱,但一切症状都很正常,不会再有生命之危了,只要妥善静养着就好了。”
见楚琉光如此说,围在一边的几人纷纷松了口气。
安炀王缓慢的睁开了双眼,看清了坐在跟前的是楚琉光,便张开虚弱又有点沙哑的嗓音,低声问道:“是光儿吗?”
楚琉光听着安炀王在叫自己,连忙激动的回应,“是我,外公您可又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安炀王吃力的想要摇摇头,但因着四肢无力,始终没有能做到,“我感觉还好,就是感觉这手脚软趴趴的,使不上半点的力气。”
凰宁郡主倒了杯温水,扶着安炀王起身,小口小口的让他喝下,以便于润泽一下干燥的嗓子,“父亲你之所以感到手脚无力,是中毒所致,等身子里的余毒都清干净了,您就会恢复以往的康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