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一颁发了几道赐婚圣旨后,楚琉光怀揣着忐忑难安的心情,终是轮到了宣读她的赐婚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中堂令楚天铎之女,楚琉光,秀外慧中,素性贞淑,才貌出众,实乃我大黎女子之表率,深得朕与皇贵妃所喜。今恒王世子黎倾琰,已过冠礼,适婚娶之龄,当择贤良女子与其配之。值楚琉光待字闺中,与恒王世子堪称天造地设,朕为成佳人之美,特将其许配于恒王世子为正妃。一切婚礼事宜交由礼部全权操办,待汝及荓礼后,择良辰吉日即刻完婚,钦此。”
楚琉光一愣,本想着若是自己被赐婚给旁人,她便直接去恳请黎皇收回成命。
早在她与黎倾琰互许诺言之时,就已然认定了今生今世绝对不会嫁给除黎倾琰之外的任何人,故而也不会无动于衷的接下自己和他人的赐婚圣旨,可令楚琉光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的赐婚对象竟然就是黎倾琰。
也难怪黎皇突然说要赐婚,黎倾琰却毫无动静的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他一定是已经知道了黎皇会给他们赐婚。
况且以楚琉光对黎皇的了解,也断然不会真的让她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
经过连番的情绪起落,楚琉光剧烈跳动的心脏,近乎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般,连忙俯首谢恩,“臣女楚琉光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在楚琉光接过圣旨的瞬间,耳畔却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楚琉光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杨雨婷目中带着几分不屑的意味,正幸灾乐祸的看着楚琉光。
世人皆认为黎倾琰就是个只似享乐的纨绔废物,杨雨婷自然也不例外,在她眼里黎倾琰除了空有个高贵的出身,以及那副俊朗的皮囊以外,并无什么锦绣前途傍身,女子若是嫁给他,简直是折辱了一生的好时光。
这种绣花枕头倒贴着给她杨雨婷,她都看不上眼,反而这个楚琉光还欣喜之极的接旨谢恩,当真是个没脑子的下贱人。
之前楚府的府宴并没有邀请杨家的任何人,是以杨雨婷当然不知晓那日黎倾琰所展现的真实实力,就算是坊间的流言再怎般疯传,也是传不进杨雨婷这个满心想着如何争夺后位的人的耳中。
所以她才会断定嫁给黎倾琰就等于是毁了一辈子,因此便更加不屑出琉光那副满心欢喜的模样。
楚琉光看了一眼杨雨婷,眼中浓烈的杀气一闪而过,这眼神令杨雨婷背后一凉,甚至有那么一刹那都无法喘息,虽然只是极为短暂的功夫,但也足以让人内心深处产生出强烈的恐惧。
杨雨婷神情恍惚了一瞬,再度望向楚琉光,已然寻不到半点异样。
楚琉光一如常态般挂着淡淡的微笑,还是那样高不可攀,眼前的一切都使得杨雨婷不得不怀疑,方才是否是自己一时眼花。
赐婚的圣旨继续宣读着,华檬被赐婚给了临王为正妃,还有昨日前来拜访过楚琉顾的姚碧萝和范彩怡,也分别被赐婚给了安广王为正妃,澜郡王为侧妃。
至于顾似君,则被赐婚给了铭王为如夫人,这点有些出乎楚琉光的意料,但想想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最后就差杨雨婷一人的赐婚圣旨尚未宣读,杨雨婷傲气十足的扬了扬下巴,等待着那道属于她的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都察院御史杨广邺之女杨雨婷,别具一致,不拘小节,今铭王弱冠已达七载,府中尚无正侧之妃,正适婚娶,当择贤良女子与其配之。杨雨婷待字闺中,与铭王郎才女貌,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于铭王为侧妃,一切婚礼事宜交由礼部操办,择良辰吉日即刻完婚,钦此。”
如此旨意,仅以“别具一致,不拘小节”等字眼来形容杨雨婷,就算是庶女出身的顾似君都得了“德容两全,品行温纯”的赞誉。
那别具一致,不拘小节,又岂是什么对名门闺秀的夸赞之词?
根本就是变相的在讽刺杨雨婷的庸俗举止。
且不说她的赐婚对象是铭王,还被赐为了个低于正妃一等的侧妃,光凭着黎皇与铭王不合的事实,这以后的日子会是那般,都还未可知。
杨雨婷哪肯就这样认命?
一向心直口快的她当即抬头喊道:“不!这怎么可以!”
“放肆!“宣纸的太监眉毛一横,怒瞪着杨雨婷,“这是哪家的姑娘这般不懂事,居然敢公然怠慢了圣旨,你可知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宣听了圣旨,不但不接旨谢恩,反倒还藐视圣恩大声喧哗,此等举措说成是亵渎黎皇圣意也不为过。
杨雨婷冒然出声时,便已然有了悔意,即使她从小再怎么娇生惯养,也明白代表着皇上金口玉言的圣旨的重要性,她当即侧眸看向杨妃,指望着杨妃会出面帮她解围。
杨妃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去帮一个再三挑衅自己的无知女子,“看本宫作甚?这亵渎了圣旨可是不非同小可的罪过,还不认罪!”
杨雨婷憎恶的瞪了杨妃一眼,银牙一咬,还是决定认罪。
“臣女知罪,只是这赐婚一事,还请皇上三思,臣女...臣女...”杨雨婷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见她说出了什么。
杨妃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自然清楚杨雨婷是难以接受所嫁之人不是皇上,而是铭王,且还是个地位不高的侧妃。
按着杨雨婷的出身背景,赐婚于一个王爷为侧妃已算是够抬举她的了,只可惜杨雨婷根本不知足。
“你这是在质疑皇上的旨意吗?还真是胆大的很啊,你是觉得皇上考虑的不周全,还是以铭王的地位配不上你的尊贵?”杨妃撂下的话太过狠绝,让杨雨婷无从辩驳,也丝毫不敢反驳。
无论是说什么,这后面所引出的结果,也都不是她杨雨婷能承担了的。
杨雨婷无法给出回答,只好强颜辩解道:“臣女刚才不过是有些惊讶,一时间还难以接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