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语51
几年没有联系的朋友，QQ头像突然变亮，给我发消息，“在吗？”
“在啊”
“最近你手头紧，借我点钱。”
我听完就懵了，太坑了吧，果断回复，“在啊”
“借我2000吧”
“在啊”
“你怎么这样？”
“在啊”
“靠，自动回复啊”
“在啊”
2014年10月17日阴/小雨19℃/15℃北风≤3级
宜：上梁、祭祀、求嗣、开光、出行、解除、祈福
忌：伐木、行丧、破土、嫁娶、安葬
到了晚间，我们一行人穿上行装，我单独一架马车，陪我的只有古森。而云赟车上有他们兄妹二人还有程琳，我倒是颇为羡慕。
“对了，古大哥，你是怎么来这里的？”我想起之前讨论的话题，反正也是无聊，于是问道。
古森流露出思索的神色，想了想说，“我当时因为追赶一些贼人，一路追着他们来到这里，也怪我行事不细，到这里之后被这里的人抓了。我心中不忿，连同一批狱中的人要逃狱，后面你都知道了！现在想来，如何到这里依旧是云里雾里，不得其所。若是让我在外探路，倒是有可能找到那条原路。”
我听后略有些失望，不过还好，起码这里跟外界是相通的，于是笑道，“那出去之时，还要劳烦古大哥引路了！”
古森听后颇带差异的说，“兄弟要走。”
我笑笑，“自然要走，总不能在这里一辈子吧！”
古森笑笑，“也是。为兄之前还以为你现在就想走，想着现在战事未竟，你若是你走了之，这里必定要有些骚乱。”
我内心苦笑，也是，虽然我个人无关紧要，但是挂着一个神使的名字就不一样了。敌人来攻，高位的人就算不愿意也只得坚守城中，不然你都跑了还指望谁给你卖命，别人又不傻。
马车到了之后，我收拾一下装束，正色的走下马车。这对我很容易，除了跟云韵他们说笑，见到陌生人的时候我还是不喜欢笑的，因为笑真的不容易，反倒是一本正经太容易了。
接着云韵他们也下来，程琳怀里还抱着莫莫。虽然我们一同过来，但是不明白为何，现在说起神使就好像说的我，他们就像是陪同我的一样。或许大家觉得，所谓的神使一个就够了，无论是诺言还是誓言，无论是恳求还是哭诉，向一个人倾诉总是容易接受点。
孟明在前面迎接，而我只要一言不发的走过去就够了。其实所谓的仪式之类的，都没有那么严谨，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我也不在乎，大家都是一个面子问题，只要把仪式进行下去就可以了！
等把我引进到一间颇具古韵的殿堂里的时候，里面老鬼等人都在里面起身相迎，我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位，而后依次落座，这时候的云赟他们被安排在了老鬼身边。
我注意到孟明哪里还有两个空位，落座之后又不说开始，搞得我也有点莫名，不过也不擅自说什么，只是等待。
“请大小姐、二小姐赴宴。”孟明站起来对屋外朗声说。
过了小会儿，屋外有两个女子穿着盛装走了进来，立时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我坐在那里，有些搞不明白是否要站起来，就在也要站起来的时候，看见老鬼对我使了个眼色，于是只好稳坐不动。
也是灯火阑珊，一时间我都没看清她们的长相如何，只是配上盛装觉得挺漂亮的，她们依次走到自己的座位之后，走在前面的一个双手叠在左腰间，身子微微下屈说，“慧心此来，有劳诸位久等，实在过意不去，诸位请落座吧！”
孟明笑道，“大小姐折煞属下了！大小姐能来，孟府蓬荜生辉，上下倍感荣耀，大小姐、二小姐请入座。”
落座完之后，我心中雪亮，她们早就来了，偏偏等我进来之后才入座，一般最尊贵的越是最晚来，看来是给我下马威了！也是对严泽陵的一个警告，你有神使，我有鱼家小姐支持，分庭抗礼。
不过这种宴饮我还是第一次参加，关上殿门之后，殿中灯火摇曳，我依旧闷声不吭，倒是下面的人觥筹之间，不时的拉上我，我也就示意性的抿一些酒水。我蘸一点酒脸色就微红，也有点醉意，不过再多喝也无非是醉意更深点，意识还是清醒的很。
就这么时间一点点过去，先是大小姐、二小姐纷纷表示不胜酒力，告辞。接着老鬼对我使了眼色，然后告退。
我也站起来，说几句诸君进行尽兴的话，随同古森从殿后离开。到了殿后自然有人带着我两个到了，一路绕开，到了一间地下室中。
我到了之后，发现孟明、老鬼、严泽陵、云赟都在这里。
孟明对我一拱手说，“神使大人，为了不使军情外泄，只得出此策略，还望见谅。”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这种事情肯定要偷偷摸摸，不过倒是好奇的看了云赟一眼。
云赟在我耳前轻声说，“我不想她们牵连进来。”
我心领神会，看来打仗真的是男人的事，不过目前看形势，孟明又是势单力孤啊，于是说，“那我们开始吧！”
孟明笑笑，接着对手下悄悄耳语几句，没一会儿，之前的大小姐、二小姐都奕奕然走来。
“此事关系圣城安慰，属下不敢擅专，特意请二位小姐来定夺，神使勿怪。”孟明说。
我倒是不奇怪，如今离得近了，大小姐、二小姐也看得清了，心中到是隐隐有些失望。大小姐虽然衣饰得体，身上配饰漂亮雅致，气质也有，但是长得太过普通，乏善可陈。倒是二小姐，之前路上还有一面之缘，长得也算可人。
“那现在开始吧！”我说。
孟明看向大小姐，大小姐点了点头。
孟明说，“此前我派孟仲寒前孟府亲兵两百前去探明军情，结果一去不还，仅有一名亲兵带来一封信。”
孟明说着把信掏出来给我，我拿在手里，打开之后才发现里面的字笔化繁复，细细看来仅仅认得几个字，“请于君之……”，接下来实在看不懂了，颇为尴尬的抬起头看向老鬼。
迫不得以，老鬼接过来，拿在手中，开始念了起来。
二小姐见状，忍不住笑了出来，更让我尴尬。而大小姐摇了摇头，眼神之中暗藏笑意。我有些暗恨孟明，非得给我找不自在。
“请与君之士戏，君冯轼而观之，起与寓目焉。”老鬼说。
我听后后悔，早点让老鬼读就好了，说到底也不过是文字游戏，这句话大概意思也就是“欲与将军会猎于吴”。
“我盘问过那名亲兵，他说阴兵旌旗上面是白字，而且那些阴兵也多说率军者乃是白起。”
大小姐微一颔首说，“妾身所思多日，这一点殊为难解，兵法说出其不意，若是妾身，定当隐居幕后。而白起自露行踪，其中定有蹊跷。”
我倒是有点好奇，这个大小姐一开口就是我们之前讨论过的疑惑处，看来很不寻常啊！
孟明说，“属下也不解。想来白起自认为稳操胜卷，故而不作不掩行迹。”
大小姐摇了摇头，“若是如此，圣城定然无幸。妾身今日研习兵书，七国之时用兵莫过于李牧、白起。常自思，若遇此二人，必当慎之又慎，以不战应其，乃是良策。”
我心中暗想，又是一个司马懿，想要拖死诸葛亮，不过谈何容易。
大小姐说，“神使可有高见。”
我说，“我也曾看过兵书，想来打仗哪有必胜一说。李牧、白起不死于战场，却死于君王之手。他们不容于君王，那时候他们算无遗策又在哪里。”
“你当初可是说的可是战无不胜。”旁边的二小姐揶揄道。
我一时有些语塞。
“此乃鼓舞士气之说，二小姐认真了！”老鬼只好打着哈哈。
大小姐叹口气，“我何尝不知，可是如今将在外，何况圣城与外界一向少有纠葛，不说难以找到陈平这样的智谋之士调拨，就是有也难以送去。”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谈判！”云赟说。
大小姐看了眼孟明，叹口气。
孟明说，“我们共派去两批使者，却无一生还。”
我这时候才有些恍然，看来这个大小姐才是做主之人，说不定当初囚禁严泽陵也是她的主意。
严泽陵有些不满地说，“我身为太守，竟然一无所知。”
大小姐略带歉意的说，“此乃慧心刚愎，太守若要责罚，慧心一肩承担。”
“也就是所有其他方法都试过了，只有一战了！”我说。
大小姐和孟明都沉默了！
我反倒笑起来，“如此不就简单多了！天下没有常胜的将军，现在只要想如何打好这场仗就好了，也许这是白起的命数要败在这里。”
其他人的神色都有些尴尬，想来估计是觉得我不自量力，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大小姐想了许久，叹口气，“也只有如此。”
我倒是颇为激动，以前也是，特别喜欢去做一到非常复杂的数学题，那种抽丝剥茧，一点点的理清所有的脉络的感觉，越是有挑战性越是让人兴奋。
严泽陵说，“神使可有良策。”
我说，“关上城门，清除内奸，拼死一战，别无良策。”
估计严泽陵的意思是，你如果没有就听我说，没想到我竟如此，颇为愕然，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大小姐看了眼孟明，孟明摇了摇头，于是只好说，“妾身以为不可！”
你之前不是还说最好不战吗？怎么现如今就反过来了呢！我心中疑惑的想。
也是见我如此，大小姐解释道，“圣城外有曲河，圣城靠河，白起若是截断河流，然后用水攻城，圣城岂能抵挡得了。”
我听后有些暗骂自己，不先搞明白状况，有水攻这么有利的条件，竟然都忽略掉了，不过若是承认失策就太掉价了！只是只好硬着头皮说，“若是打仗，谁有把握赢！”
说完之后，没有人回应，我心中顿时有了点底气，“白起算无遗策，攻城野战定然输，既然如此，反不如在城中积蓄实力，这样还能待时机。”
“什么时机？”二小姐问道。
“天助我也的时机。”我说。
二小姐一笑，“嗯，神使到时候羽扇纶巾，谈笑间，白起属下樯橹灰飞烟灭。”
“宛游，不可无礼。”大小姐略带斥责的说，“神使大人见谅，舍妹年幼。”
我自然一笑，“无所谓。若是有人也说天助我也，我也会如此说的。现在正是御敌的时候，各抒己见，言语争执无关紧要，只是到了战场之上，一个失误可就是数百人头落地，所以线下无关紧要。”
线下无关紧要，言外之意是，到时候别跟我捣乱就好。
大小姐对着我微微屈身一拜说，“慧心受教。”
我说，“诸位有何高见。”
严泽陵说，“就算是守，也不能光守。定要先胜，军心士气足了，然后才能守下去。”
孙子兵法说，先胜而后求战，这我知道。
“还是这个问题，谁能打赢？”
无人回应。
“既然没人能，那还是先按部就班来吧！”我说，“像是守城之类的，你们比我懂得多，你们讨论如何守城。”
孟明说，“这点神使放心，属下现在开始召集城外的民众，开始在城中集聚石头，打着盔甲，编练百姓守城，一切按部就班，不会有所差池。”
“那城内的奸细如何处理？”我问道。
严泽陵说，“城内实行保甲之法，一切编练有序。甲长每日里向保长汇报下辖的各户动作。若有异动，保长带领编练的乡民前去平定。”
这简直就是官话，我听着心中发愁，说得很好，如果一旦打仗，肯定混乱成一片，若是有人玩忽职守或是被收买了，到那时候你如何处置。不过现如今毕竟是一伙的，我不好明的表示不满，只好以后再提醒吧！
“此外，还望明帅以后有所行动都告知某。大敌当前，你我应摒弃前嫌，不应政令不一，这样我很难做。”
严泽陵说着一定破坏团结的帽子就抛了过去，明帅很有涵养的说，“以前是我等不是，还望太守海涵，今后定当与太守并肩抗敌，绝无二心。”
我见到云赟嘴角有种不屑的笑容，自然明白他不屑在哪里，这种场面上的话谁不会说，往往很多东西说破了反而不好，大家都没有顾虑，也就是撕破脸了。
大小姐施礼道，“既然两位大人冰释前嫌，妾身也就告辞了！”
孟明与严泽陵连忙说，“岂敢！恭送小姐。”
等她们离开之后，孟明与严泽陵开始讨论守城的细节，大多是他们在说我在听，尽管我读了很多书，但是一旦涉及到细节问题，都是一知半解，有些问题甚至是第一次听到。
孟明谈论兵械的制作到城中的各种守城人员，然后说道各城的守将，如何在城中制作陷阱，分配各个号令等等，不一而足，听起来却是最乏味的。
严泽陵讨论如何把工匠集中在一起，弓箭所用的木柴、铜铁如何何来，如何在战时给城中的士兵供给饭食，如何训练百姓，如何管制粮食的派放等等。
他们说的我头都大了，但是无论哪一个又是必须知道的，很多时候一个疏忽就会带来无法承受的损失。连周瑜都需要草船借箭，到时候守城若是没了弓箭只能哭了！
我最不擅长的就是听别人的话然后做出判断，这时候的判断大多是错的，我更喜欢白字黑字的摆在眼前，这样可以让自己能够好好思索，因为有时候你想着对方话里的某一句，想着想着就会忘记他们之前说的什么，但是写出来就不一样了，写出来忘了的话就可以在去翻一翻。
“停！”我打断严泽陵，说，“你们有没有写在纸上，白纸黑字的我比较熟，这样我也好回去慢慢的思索。”
孟明看了看我，摇了摇头，“这些军中的事情，我从来都是记在脑中的，否则一旦泄露出去，那还了得。”
严泽陵倒是拿出了一本册子，递给我说，“属下把一些东西造册，以便神使查阅。”
我翻开一看，这尼玛都是繁体字，有些字我估计还要靠猜吧！不过只要多看几遍也就关系不大了，各主要的是老鬼在这里，反正有什么问题可以询问他，于是就收了下来，同时看了看旁边若有所思的云赟，这家伙记忆力不错，以后倒是可以问他。
“如此，还有什么事吗？”我说。
孟明说，“听闻云先生有意带兵，但是兵者乃凶器，属下还望特遣亲兵五十人，供云先生驱使。”
这个亲兵我倒是明白，就是无论何时都要围在云赟身边，关键时候替他挡刀。我们在电视剧看到的，敌人打过来，主将为了面子死也不肯走，最后有人把他打晕扛起来跑的那些人就是亲兵了。
我想起曾国藩打仗输给了石达开，急的要跳河自杀，最后被亲兵救下来；也想到了******被人家反攻，要以身殉国，被陈赓扛起来抱走的样子；还有当初曹操追杀董卓，被人家埋伏的死伤惨重，曹洪把自己的马让给他说，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公。
大概最后建功立业的人，都会被人家追杀，然后被亲信所救的尴尬经历吧！云赟会不会战败，然后寻死觅活，然后被亲兵拉走，他战败之后会不会知耻后勇，最后建立一番让我惭愧的功业呢！
或许将来某一天，我会去投靠云赟，然后云赟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陪我秉烛夜谈，然后给我一个栖身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