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年过去,秦霄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内力精进无匹。秦霄感觉,他和父亲的差别都只在一线之间了。
这《乾坤宝鉴》说也奇怪,从经脉取气,一开始修为增长十分缓慢,可是如此练了几年以后,后面便越来越快,经脉的内力起先如同细线,后面越来越大,到现在简直如小木棍一般粗大,又如涓涓细流,奔流不息,简直让秦霄叹为观止。
也是因此,他的内力增长奇快,起先还不上丹田未废前的自己,如今却堪堪比得上父亲了。
要知道,父亲可是天下五大宗师之一的紫剑秦飞啊!
父亲打坐修炼了三十多年,自己才多少年?
这《乾坤宝鉴》实乃神书也。
只是秦霄颇觉奇怪,《乾坤宝鉴》如此奇异,父亲难道不知道吗?
可能是不知道吧,毕竟这功法要修炼几年才看得出成效,刚刚修炼时那慢如蜗牛爬的速度,谁敢一试呢?
但是,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父亲故意修行差错,以求糊弄人心,让人不知道《乾坤宝鉴》其实在自己家?
哎,实情如此,现在无论如何也无法知道了。秦霄叹息一声,斯人已去,再想恁多,为之奈何?
拍拍身子,修行暂停,秦霄吃了个桃子,便抓来只兔子,拎着打算烤来吃。
摸了摸身上,才发现没有火石了。
他便只能去寻找火石。
这些年来,说幸运也幸运,说不幸也不幸。
即使武功全部恢复,甚至到达了巅峰,他还是走不出这广袤的山谷。
为何?
他不认路……
每每秦霄想起来,就无比的痛恨,他咬牙切齿,为什么,为什么在他每次重整旗鼓,带着一包桃子两个鹿腿上路寻找出路的时候,走了两天两夜,结果又会看到熟悉的猴子?!!
那些猴子的脸是那样熟悉,是他相处了好几年的脸,甚至父母妹妹的脸都有些模糊了,他的仇人们的脸也模糊了,但是猴子们的尖嘴猴腮却是这样的鲜明又熟悉,他可以清晰地辨认出这是大毛、二毛,那是公猴、母猴,特别是里面那只在最关键的时候拿桃子砸他的猴子,他永远不会忘记!
这也是他最绝望的是时候,这代表着,他又走回起点了……
这么多年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多少岁了,是十七岁,还是二十一?大概在这几年之间,却无从判断。
岁深不知年。
他的衣服也无比破烂了,当年十岁时穿着正好合身的衣服,如今已经破不遮体,只能面前围在胯.间,其他一点部分用来包裹东西。
哎,一直出不去,便不能报仇,也不能出去买身衣服。再继续下去,恐怕这衣服连如今仅有的功效都要做不到,以后怎么办?光着.身子行走吗?
秦霄心里一股烦躁的气息闪过,他突然兴致又来了,且更疯狂。为什么要准备桃子鹿腿?我现在就想走,我一定要寻到出去的道路,这偌大森林,总饿不死我!
实在他已经很久不敢有这种想法了。像以前他还是紫剑山庄的小少爷时,自然想去哪儿去哪儿,天下何处不可去得?可是自从距离那场骇人的饥饿以后,他便多了一个毛病,总要到有食物的地方,出门总要带着吃食,这是饿出来的毛病。
如今,他竟又有了疯狂的想法,什么吃的都不带,就要光着膀子往前走。或许是他的毛病好了。或许,是他手里这只活蹦乱跳的兔子的缘故?
总之,秦霄现在心里有气而头涌心头的热血,他就这样几步踏上树梢,腾空而去。
希望不要再看见那群猴子……
秦霄这次走了之前都没有走过的路。
即使他在森林里走了很久,走过了很多路。但是总是走不完的,因为路是人走出来的,每次重新走,就会有一条新路。
就像这一条,秦霄飞飞停停地走了一天,就看到前面有一个巨大的湖泊。
这个湖泊和别的湖泊都不一样,它的上方竟冒着浓郁的白雾,旁边又挨着深幽的悬崖,简直如梦如幻,好似一方人间仙境。
烟波缥缈隐险峰,上下左右各不同。
秦霄激动地如同饿狼般地扑了过去,不仅是因为他现在渴了,乏了,想舒服地跑个澡,更是因为这腾天的云雾——他之前也见过湖泊,都没有云雾——如今云雾如此深重,岂不正说明他走对了路,没有和之前的路重合?
真是个好消息啊!
他跑近了湖泊,什么也没想,就一把扑了进去。他不担心里面有什么危险生物。即使鳄鱼前来,也是他一掌拍下,而后吃鳄鱼肉的结果。
却不想,湖泊里鳄鱼没有,却有着一个人。
一个极美的人。
那人是一位女子,正背对着秦霄洗澡,他跳下去时,美人正侍弄着她的头发,轻挽水波,浇到自己乌黑的长发上。
发现后面一大水声响起,大水飞起,溅到她的身上,美人匆匆回头去看,却让秦霄不小心看到她前面的一点儿风光。秦霄连忙使动内力,飞身而出,落到外面的大树下。他不是故意的……
对于女孩,秦霄接受的是秦飞的想法,尊敬有礼。却也不免受到母亲方面皇室的一些影响。娶妻需三媒六娉,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当然,还有其他的,譬如除妻之外还可纳妾,每个等级可纳妾数目不一样,还可有外室……等等不一而足。
但是这时候,他却记得,非礼勿视!刚刚看到的一切,对他的冲击实在有些大。
那女子见他飞出去,也连忙飞腾空而起,有衣服从旁边石头上飞出,落到云雾中。雾色厚重,秦霄也看不清什么具体,只看到一方朦胧的身影,被飞去的衣物一层层裹了起来……
那女子穿好衣服,就落在他面前。秦霄本以为她定然怒不可遏,要来找他算账,却不想她粉面含春,羞涩低头,似是不敢质问,却又鼓起勇气面向他,声若蚊蝇地问道:“你……你都看到了?”
秦霄道:“不,我只看到一点。”
那女子闻言面色惊惶,似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咬着下唇,很是委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