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疑心颇重的翎奇就算很是好奇阿执,但也只是闷声嘱咐手下带走阿执。
阿执被两个侍卫抓着胳膊押解着朝暗道走去,“潼玉,我相信你,你也要信我啊。”只留下回荡在整个斗兽场的坚定。
潼玉立在笼内看着那渐渐模糊的背影,方才阿执的那句话可是隐匿了何事?不安与焦躁渐渐在他心底丛生。
朝云殿,阿执被落雁带入内殿,不堪入耳地叫骂声阵阵传来。
“王兄......那贱人在哪........”
“我要杀了他......”
“......那阉人......畜生”
“王兄......我要杀了......所有阉人......”
所有不堪入耳地字眼全部入了阿执耳中,即便她不是男儿身,即便她不是阉人,为了帮过她的小初子,为了这宫内所有被这高高在上的公主欺压过的阉人,她也要出了这口气。
进了内殿,或许是因宁璃面容被毁不能见人,整个床都被梨纱帐遮住。而宁宣立在床边正黑着脸怔怔地朝阿执这边看来,阿执亦不是软弱的,迎着那凶恶地眼神向前走去。
走到宁宣眼下,那落雁很会对这些皇家子弟察言观色,转了转眼珠露出奸笑,对着阿执背后一个猛踹。
“见到大王子,还不跪下,你这该杀的阉人。”恭维之声刺耳而尖锐。
阿执被这一脚直接踹倒在地,迎面扑在了那雪绒毛毯上,眼前便是宁宣的脚尖。
阿执一声冷笑,“呵,大王子,这就是......你们北狄求人的姿态?”
“谁?王兄?......难道是......”只闻梨纱帐之中宁璃悲愤地询问。
“璃儿,这几日王兄亲自为你盯着这阉人,直到他为你医治好你的脸。”宁宣说着怒火不由而生,用尽了力气将脚下的阿执向后猛踹去。
阿执倒在地上捂着腹部半晌无法起身,从未遭受如此之力的阿执努力忍受着那股力量带来的剧痛感。
宁璃隔着那层纱帐看着被宁宣踹飞在地的阿执,虽然解气但他若是不测,那自己的容貌就再也恢复不了了,思及此处急言劝止宁宣。
“王兄不该再伤他,先让那阉人为璃儿诊治才是首要。”
宁宣已发泄怒火也不愿再动他,“你!”,宁宣指着摊到在地的阿执冷言威胁道,“如若五日内璃儿的脸没有半分好转,我就将斗兽场内的那人......处以......千刀万剐。”
阿执嘲讽似地冷哼一声,“你在跟我谈条件?”
脚下已经貌似不堪一击的人突然的反问让宁宣心头一滞,这奴才怕是被自己踹傻了,竟然能说出这等可笑之言。
落雁亦是微微一滞,转而遮面讥笑。
“大王子,您可能不知道,我生而就是个执拗性子,我不愿意做的事,你就是将我压在刀下,我亦不会改变初心。”
阿执捂着腹部转而侧卧在地上,故意挑衅着宁宣的底线。
在这王庭何曾有人敢这么对北狄王子说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落雁先是一惊,又惊恐地瞥了眼宁宣。面前这位北狄王子听到如此挑衅的话又怎会有好脸色,只见那似鹰一般的双眼瞬间被血丝布满,落雁是没有胆量再看向宁宣,低头悄悄退到一边。
阿执拖着疼痛的身子缓缓立起与宁宣平视,可还没等阿执站稳,宁宣便一个箭步冲去伸出右手直直向阿执脖颈抓去。阿执这么多年除了剑法,其他招式亦学了不少,眼见宁宣朝自己袭来下意识低头躲避,杂乱的发髻正好被宁宣揪住。
宁宣自己也是没有想到,如此手无缚鸡之力的太监被自己伤了内脏还能有力气躲避。那发髻上的木簪正好被宁宣扯下,阿执满头青丝顺势散开,女子模样瞬间暴露。
宁宣紧握着手中发簪,只见面前原本还是太监装扮的男人满头长发散在肩上,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正临危不乱地瞪着自己,没有半分慌张,少女姿态尽在眼前。
落雁和纱帐后的宁璃亦是没有想到,那甚是俊俏的太监竟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俏美人。
宁宣握着手中的木簪,丝毫没有惊讶之意,打量了一番面前的阿执,好像在确定什么,又自言自语细声说道。
“女人。”
阿执虽然没有听到宁宣说了什么,单看脸色便也猜出他在思索什么,淡然自若说道:“女子又如何?”
宁宣似是认为阿执听到自己所言,回了回神,端好王子姿态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来这王庭目的何在,又为何出手伤我璃儿?”
阿执又是一阵冷笑,但也回道:“寻亲人,至于为何伤她,可能是因为......太丑了......”
宁璃本就因容貌残缺而容易嫉妒他人容貌,如今见到如此貌美之人,又听到她如此直言,心中愤愤难平。
阿执只见梨纱帐中一位女子突然站起身对着自己这边嘶吼,“贱人......我今日非要让你死,落雁给我打她,我要她死!!!”
落雁听了宁璃的话,疾步向着阿执走去,扬起手掌就朝着阿执脸上扇去。阿执即便腹部疼痛难忍,也不会轻易让人这般侮辱自己。只见落雁的手心朝自己脸上抽来,阿执一个后仰,落雁的手扑了个空。在这朝云殿招摇惯了的落雁瞬间恼羞成怒,拉着阿执的衣领又扬起手掌抽向阿执。可阿执习武多年手劲可是比这娇弱宫女大出多倍,她紧紧抓住落雁扬在半空中的芊芊细手,一个猛推,落雁重重倒地,头发顺势也散落在面庞,极其难堪。
就当落雁气急败坏又试图拿起一旁的琉璃瓶为自己出气时,只闻不远处宁宣斥声制止,“够了!”
“王兄,就这么忍心看我被这样一个贱人辱没?”宁璃站在床上抽泣着质问道。
“璃儿!”宁宣最是厌烦女人之间的把戏,忍不住怒吼。
可这一吼却也让宁璃止住了眼泪,她是明白的,宁宣真的发怒了。
“你怕是忘了你身在何处,最好不要自不量力挑战我对你忍耐。”宁宣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藐视着瘫倒在地上的阿执。
阿执冷哼一声,根本就没有在意宁宣的威胁,“大王子,这你就错了,我活这么多年还从未被人威胁过,更没有在人面前胆怯过,今日我敢给公主下药,明日……我就能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