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背上的红色,男人不由得又一次叹了一口气,可是,看着怀里因为失去抚摸已经变得不安,并隐隐有转醒趋势的小猫,还是认命地又一次抚摸上了小猫的耳朵。睡梦中的小猫又一次得到了熟悉的爱抚,也变得安静下来,那犯了错的尾巴也轻轻垂了下了,微微摇晃着。
怀里的小猫安安静静,雪白的毛发柔软顺滑,一如当年。只是,在这四足之上,少了那么一缕黑色,失去了那小小的足套。也正是这样的不同,提醒着男人怀中安睡的小猫,是那个人,却也不是那个人。曾经的她,伴他天上地下,行走于六界之间,无所畏惧,无谓方向;陪他从一介凡人,蜕变成这天地之间的神君,更是共同经历灭神之战,成为所剩不多的神祗中唯一的凡人飞升;也是他历经这世事变迁,神界蹉跎后唯一想要守护的天真……只是,看着怀里的家伙,男人笑着摇了摇头。
“你呀,太调皮了,也太贪玩了,说历劫就历劫,还傻傻的回不来,让我怎么办呀?”
穆柠汐醒来的时候,已是天黑。撑起身子,却感觉身上有重物,抖了一下身子,一袭薄被从身上滑落,意识也随之清醒。迅速低下头,眼前毛茸茸的白色皮毛和那小小的梅花爪无一不在提醒她变身为猫的事实。诧异间,老者的话又一次浮现脑海,这一次,确是前所未有的清晰:穆柠汐,你可知,你刚刚所撞之猫乃六界掌管时光流转的上古神兽,如今下凡历劫,却误伤在你手下,数载功德毁于一旦。皆说猫有九命,如今,你便寄于猫身,帮其还这九世功德吧……
言犹在耳,而如今恢复清醒的穆柠汐却不免产生了怀疑,且不论修行之人……猫会有所谓法力,怎么会被她轻易撞死;就说那所谓的九世功德,功德素来难以铸成,又怎么会可以互相帮助?老者的话满是漏洞,然而她已经被投入这三千小世界,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然而,此时的穆柠汐却没有发现,尽管她对老者的话诸多疑虑,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为什么掌管时光流转的重任会落在一只喵身上,仿佛,这些都是理所当然。
既来之则安之,首先要确定的,便是这功德如何去做,她既是猫身,必然不能轻易插手人类的事情,那又如何建立功德,总不能鼓励大家改吃素吧。其次,她又去哪里找那所谓被她撞死的猫咪。突然,她想起了老者在最后关头丢给自己的小册子,却不知道被自己扔到了哪里,心念微动间,毛绒绒的猫爪下突然多出了一本红色的书,穆柠汐正要打开翻看,细微的声音却从猫耳穿来。迅速把书压在身下,穆柠汐蜷起身子,把自己卷成了一个猫球。
男人进屋,就看见他的床上出现了一个雪白的毛团,随着呼吸,毛团子也微微颤动,小家伙把耳朵深深藏了起来,好像怕被人触摸似的,细长的尾巴缩在身边,身下隐隐露出一抹红色,正是月娘给她的书。
看着小团子躲避的模样,男人不由失笑。走进卧室,坐在小团子身边,男人又一次开了口:“小猫妖,醒了就起来,赖着干什么!”语调严厉,仿佛之前的柔情宠溺从不存在,可是,与他的语调不符的,是他眼中蕴含的满足与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