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此人已经气若游丝,恐怕是因为被大量的星灵之力冲撞肉体,未经锻造过的肉体无法承受,这才奄奄一息的。我本来怀疑他身上可能有吸收星灵之力的法器,但如今看来是我想错了。”
云霜天歪着头,像看什么稀奇的东西一样盯着地上的男子。
众人毫无头绪,气势汹汹地赶来,就看到这样一个只剩一口气的普通人,如何能让大家接受?
“不管如何,这小子必定是使了邪法破坏了祭剑仪式,纵然只剩一口气也不容饶恕,我看现在就该一掌拍死他。”
方清寒说完甩手一片冰刺向趴在地上的人打去。
他有意在云霜天面前露一手,听闻云霜天能操控冰雪寒霜之力,刚好他也是寒冰系的星灵师。这不是巧了吗?多有缘啊!
然而冰刺在距离地上的人寸许之时却化为了虚无。
方清寒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戾气,是哪个不开眼的胆敢坏了他的事!
是云霜天做的,事情还未弄清,当然不能任由方清寒肆意杀人。但她不想和方清寒有过多交流,因此并未搭腔。
深知她脾性的柳堪舆连忙笑着打圆场:“方公子,这个人还有用,他究竟用了什么邪法还需要仔细盘问,以揪出他背后的势力。否则敌明我暗,对我们不利啊。”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这个人就是个普通人,很可能是被某些大星灵师利用,在身体里设下了某种专门吸收星灵之力的法阵。
若真是如此,这个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很可能不是针对天剑宗一家,应当及时调查清楚。
“可是这人都快死了,还能问出什么?”方清寒还是有些不爽。
“正因为快死了,才不能再动他了。我师妹会用寒冰之术把他冷冻起来,到时候再让门派里的生灵系星灵师治疗一番,这样才好盘问出结果,以解诸位心头之惑。”
柳堪舆的话深得众人赞同,天剑宗上下及各门派的人都不由称赞云泽州这位大弟子处事不惊、进退有度,极为能干。
云泽州虽然对众人的称赞谦虚推辞,面上却也是露出满意的笑容。
场面一片其乐融融,开启了江湖人互吹互捧的模式。
除了云霜天将自己与世隔绝外,长老李围城对这个场面也是极为不耐。
他非常佩服师兄能有精力和耐心与这么多人寒暄周旋,乐此不疲。
再看刚被夸赞的师侄柳堪舆,一脸对师傅的孺慕之情,笑得极为真诚,恨不得能为把自己培养成才的师傅赴汤蹈火,剖心挖肺。
待人处事之能尽得真传、青出于蓝。
不过李围城倒对他们掌门师徒这一点没什么意见,毕竟在其位谋其政,掌门善于对外交涉,对门派也是有好处的。
这边云霜天已经开始对着地上的男子施法了。
她本意是想将男子冻上,谁知寒冰之力覆盖住男子之后,本来已经消停的男子竟然又开始活跃了!
云霜天立刻警惕的后退,听到动静的人群也纷纷持剑戒备起来。
观察片刻,这男子将云霜天的施放在他身上的星灵之力吸收殆尽之后,竟然缓缓扭动了几下!
贺天再次感觉到自己可以呼吸了,刚才周身一阵冰凉,将他从黑暗中刺激醒来。
缓缓睁开眼睛,贺天发现眼前尽是青绿的嫩草。
对了,他摔倒在荒草地里了。
贺天尝试扭动了下身体,虽然有些隐隐作痛,但感觉并无大碍,于是撑起四肢,慢吞吞的站了起来。
哎?是眼花了吗?贺天不由摇了摇头。
怎么这么多人围着我?幻觉?
贺天心理发慌,他发现四周竟然站满了人,少说也有七八百!
这些人个个面无表情的盯着他,阴冷诡异,仿佛下一秒钟就要送他归西。
他头昏脑胀的环视四周,就听一个男人冷冷的问道:“你是何人?受何人指使来破坏祭剑仪式?又是以什么手段吸走星灵之力的?”
全是皕州大陆的语言,每个词都听得懂,可为什么组合在一起贺天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贺天总算还知道这是在问他,出于礼貌和内心隐隐的不安,他急忙摇头以示回答。
“你以为摇头就可以算了吗?破坏祭剑仪式罪名何等重大,不是你否认就能逃过去的!”
破坏祭剑仪式?
他确实在这里看到了摄天剑,可那剑升得那么高,方圆几十里谁不能看到?他离着那么远怎么可能去破坏祭剑仪式?
“不,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干。”贺天气喘吁吁的说道。
“你不必抵赖,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是你吸收了祭剑用的星灵之力,导致祭剑失败。刚才更是在我们眼皮底下吸收了大量的寒霜之力,虽然你肉体看上去普通,可体内必定有巨大的法阵!”
贺天不是个傻的,纵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刚才那阵自己不正常。
这些人误会他破坏祭祀应该不是无的放矢,一定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在后山乘凉,看到摄天剑飞起来,然后我就不知道怎么晕倒了,我发誓我绝对没有一句虚言!”
“柳师兄,还跟他废什么话,这种人不用刑是不会招的。”方清寒非常不耐烦柳堪舆一句一句逗猫似的问话,深觉狠狠用刑方为上策。
“不妥,我天剑宗有门规,不能以星灵之术对付普通人,用刑之事还需慎重。”
说话的是李围城,他见贺天虚弱不堪,当真是个普通人,自然不同意用刑。
“李长老,用刑不一定非要用星灵之力,对付普通人的手段也多得是。更何况此子能吸收星灵之力,依我看未必是个普通人。”白鹤派的掌门站出来说道。
不少人都同意白鹤派掌门的话,他们不是天剑宗这样的大门派,规矩那么多,用刑而已,哪么多规矩!
众人的话让贺天脸色苍白,极端恐惧。他很想就这样晕过去,然后一觉醒来发现周围什么都没有。
可这么恐惧他竟然依旧清醒着。既然上天让他清醒着,为什么要给他这样噩梦一样的场景?谁能告诉他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行,他得逃,逃不出去也得逃,不逃就是死路一条!
贺天本就站立不稳,身形摇摇晃晃。此时装作脚下踉跄,几步来到了河边,猛地跳下了河!
“不好!小贼要逃!”
白鹤派掌门反应及时,如一只白鹤顷刻间就展翅飞到河边追击,几根羽剑“噗噗噗”射入水中!
方清寒也冷笑道:“哼,他跑不了!”
说完一只手插入水中,登时河水顺着方清寒的手臂开始冻结,咔咔之声不绝,冰层向远处飞快延伸。
一时间不少星灵师都向水中发招,场面热火朝天。
但奇怪的是天剑宗的人却没几个动手,都是外门派的人在那里积极,搞得柳堪舆颇为些尴尬,心说这些人到底有没有这么嫉恶如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