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剑山有三个主峰,分别是清绝峰、炽焰峰、凛然峰。
清绝传道、炽焰历练、凛然祭天。
说的是清绝峰是天剑宗传道授业的地方,大部分门人弟子全都在这里学剑生活。
炽焰峰面积最大,虽唤作炽焰却并没什么火焰。主要是因为这座山峰地热最盛,因此植被最为茂密多样,环境与其他两峰也相差极大。
这里物种繁多、环境复杂,密林、沼泽、岩浆、妖兽,危险重重,是门人历练的绝佳之地。
离山门最远的凛然峰海拔最高,山顶长年云雾缭绕,山势险峻,非身手卓绝者不可攀蹬。
也因此,这里是门派用于祭祀拜天的禁地,镇派之宝摄天剑就封存在山顶的孕灵石之内。
此时凛然峰上站满了人,天剑宗的高层人物以及来自皕州天地各门各派的星灵师汇聚于此。
天剑宗掌门云泽州站在最高的蹬星台上,仰望星台上悬浮空中的巨大岩石,白衣飘飘,好似即将飞升而去的仙人。
星台下方站着四个身穿蓝白相间服饰的人,分别是天剑宗的四大长老。
四大长老连同掌门云泽州同时运起星灵之力,开启祭剑仪式。
各色星灵之力从这五人体内溢出,飞向孕灵石。沉睡的灵石被激活,如干枯的土地被雨水灌溉,表面立刻被光华笼罩,莹润光泽。
祭祀还在继续,随着礼师一声“拜——”
从山顶上一直蔓延到山腰的天剑宗弟子们齐齐跪拜,运起星灵之力。
霎时整个凛然峰被五彩灵气笼罩,宝光熠熠,正是神器即将出世的前兆。
“咔咔咔”数声裂响,孕灵石被一股强力从中撑裂开,紧接着一股可怕的剑气冲天而出!
这剑气似有刺破天的气势,长啸九天,方圆数百里内野兽伏地、林鸟惊飞。
在场的人们更是心神震动不已。一些卡在自身修为等级长久不能突破的星灵师,受这剑气的影响竟然大有所悟,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不愧是神剑啊!能亲眼观看百年一次的祭祀,对剑修星灵师来说是何其难得的机会!
摄天剑缓缓升天,悬停于百丈高空。剑身上缠绕着黑灰色的剑气,霸气非常,却也摄人心魄,颇像一把不详之剑。
“这就是摄天剑吗?看上去真像一把魔剑。”
贺天看着远远高悬于空中的摄天剑自言自语道。
他此时正在万剑山十几里外的后山乘凉,前几天被疾风执事打得伤重不起,今天才算刚能动弹。
贺天不知道的是,他口中的魔剑随着觉醒,吸收的星灵之力越来越多,那散发出来的剑气已经蔓延到了他所在的后山。
黑色的剑气如触手一般,缓缓向兀自好奇的贺天探来。
霎时,贺天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胸口,浑身无力、呼吸不畅!
他张大嘴拼命呼吸,可空气仿佛被什么摄取得一干二净,很快他就脸色通红,嘴唇发紫。
贺天还有意识,他能感觉到自己情况不妙,这样下去他很快会死!
一定是那个摄天剑的原因,他必须赶快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贺天咬牙踉踉跄跄的逃离,然而那股无形的力量仿佛对他具有绝对的控制权,侵蚀他的体内,几乎要将他的五脏六腑挤爆!
“呃……呃……”贺天想要大声呼救,可喉咙却发不出来声音。
他摔倒在地上痛苦的蠕动着,眼球突出,舌头外伸,双手死死的抓住地上的草。
他要死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么倒霉?为什么老天对他这么残忍?
九岁时家乡遭遇大难,父母乡亲们一夜间死绝,只剩他一个人莫名苟活。
他流离失所,吃尽苦头,终于在十二岁的时候来到万剑山,希望能投入天剑宗门下,修炼星灵之术。
可惜他没能通过入门检测,被证明是个无法吸收星灵之力的普通人,这辈子都无法做星灵师。
梦想破碎后,还好他被天剑宗外门收为弟子,虽然外门弟子工作辛苦,但至少他终于有了一个落脚之地,谋生之所。
贺天自认为他从没自怨自艾过,一直是个认真对待生活的人,可为什么,上天却不愿意让他好过?
难道就像小磊子说的,他这样活着的人必将为世间所不容,运势所趋,连喝凉水都塞牙缝,后山乘凉都能被十几里外的天剑所杀?
真是可笑,原来老天不允许坚守本心的人活着,只有随波逐流,同流合污才能安然度日!
贺天的泪滴顺着眼角滑落,那是他对自己短暂凄苦的人生最后一丝哀痛。
凛然峰上,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不对。
随着祭祀仪式的开展,越来越多的星灵之力被注入到摄天剑体内。
这些星灵之力不光来自山上所有祭拜的星灵师,也来自游荡于天地间的星灵之力。
凛然峰上本就是世间少有的星灵之力浓厚的地方,按理说此时摄天剑应该已经彻底苏醒,熠熠生辉,光芒笼罩整个天剑宗上空了。
这光芒会长达数月之久,届时天剑宗将是皕州大陆所有星灵师的朝圣之地!
可实际是天剑宗掌门云泽州,连带四大长老都祭出了一多半的星灵之力,普通门人的星灵之力更是眼看就要见底,摄天剑依旧黑气笼罩,完全没有炸裂出绚烂光辉的迹象。
不可能,无论是门派典籍,还是江湖流传,都证明他们的祭天步骤没有错。
长老飞星子更是亲身经历过上代祭天仪式,按理说现在摄天剑就应该有变化了才对。
难道是这届门人弟子星灵之力太差的缘故?
掌门云泽州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不安的瞥了眼身后的四位长老。
四位长老也个个皱着眉头,如果真是因为天剑宗门人整体实力不济导致祭剑迟迟不能成功,那天剑宗的脸可就丢大了!
五人不再保留实力,立刻催动全部星灵之力,灌输进摄天剑剑身内。
然而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很快别说是普通门人了,就连祭台上的这几位天剑宗的高层也要露出颓态。
云泽州急得直冒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担任掌门期间难得赶上祭天剑这样的盛事。本以为可以凭此名扬四海、立威宇内,可如今是老天要打他的脸吗?
他已经听到观礼的人群中响起了窃窃私语。
这些人都是皕州大陆各大门派的精英,眼界自然不凡,不少人都看出了端倪,也得出了那个结论。
这届天剑宗不行啊!
就在云泽州即将力竭之际,一个温和却又冰冷的声音传入耳中。
“父亲莫忧,待女儿一探究竟。”
是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