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坐下来吧。”海东青伸手示意。
柯艾盘膝坐了下来,头顶上悬浮的两枚符文散发出了一红一白两道柔光,以圆形的轨迹在他的头顶上旋转。
柔光投射在身上,柯艾突然感觉有一股温暖的水流淌过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四肢百骸无不安逸。
一缕缕黑色的气体自动从他的手上弥漫了出来,飘荡着缓缓地升向了头顶上的两枚符文。
据夜凌云所说,符文是集天地灵气于一体的精纯能量体,世界上一共有十二枚符文,但是在许多年前的一场大战中散落在了世界各地,沃尔德学院几代人多年来只寻找到了三枚而已。
他看着身上逐渐被抽离的一缕缕黑气,又环视了一圈站在窗边的四人,他全身上下一点儿异常也感觉不到,只是单纯地觉得很舒服。
就像在泡温泉。
他知道符文具有治疗的效果,之前灵儿在符文试炼上受了不轻的伤,在夜凌云符文的治疗下没过多久就苏醒了过来。
柯艾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过了不知道多久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如梦初醒般苏醒了过来,一抬头就看见了海东青饱经风霜的苍老面孔。
他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在头顶上旋转的两枚符文正好被他们收回了手心里,吸纳了大量黑气以后,原本散发着白光和红光的玉佩变成了诡异的黑色。
柯艾拿起了放在矮凳子上的衣服,小心翼翼地穿好,他瞟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老时钟,指针从下午一点指到了四点。
原来他们就一直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柯艾心里突然有些惭愧,因为当这么多人都在注视着自己的时候,特别是还有这么多长辈,自己却一不小心睡着了······
等柯艾把衣领整理好的时候,海东青四人领着他推门而出,海东青负手而立,站在门口的扶栏边,扶桑古树红色的落叶如同雪花一般从他面前徐徐地掠过,他缓缓地说道:“以后每个星期的这个时间都来这里找我,我和夜凌云会在这里等你。”
“为什么要一个星期?”柯艾有些疑惑。
海东青随手一翻,那枚被染黑的符文就出现在了他的手心里,“符文需要时间一周的时间来净化从你身上吸纳的黑气,但是你千万要记住,不能再继续黑化了。”
柯艾认真地点了点头,即便自己已经十七八岁了,但是在这样和蔼可亲的老人家面前,他感觉自己只是一个孩子。
“为什么不给我一枚符文呢?这样的话就不用麻烦你们了。”柯艾问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听到柯艾的提问,不光是海东青和诺顿,就连夜凌云和陆泳茵也相互对视了一眼,海东青舒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符文是集天地灵气于一体的精纯能量体,只有意志坚定的人才能发挥它的用处,所以我们才要举行符文试炼来选拔意志坚定的继承人,我本来打算把这枚符文交给灵儿,可是不巧的是在试炼上出现了意外,符文试炼是沃尔德学院建院千年来的规矩,只有通过试炼的人才有继承符文的资格,任何人都不能打破规矩,我们只能期待明年你在符文试炼上的表现了。”
“那好吧。”柯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好点点头说道。
眼看着表情有些沮丧的柯艾,海东青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与众不同并不是一件坏事,你可以把它理解为‘有所长人之处,不和大众之意’。”
“您说得太深奥了,我听不大懂。”
柯艾摸着后脑勺尴尬地笑了笑,对他们几人鞠了一躬,正要离开的时候诺顿突然从身后叫住了他:“柯艾,等一下。”
柯艾扭过头来,疑惑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过几天有一场入学考试,你和卡文里斯作为沃尔德学院的新学员,都要参与,这事儿我已经通知过卡文里斯了,”诺顿老头悠悠地说道,“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所以没来得及跟你们交代。”
“什么?还要考试?”柯艾大惊失色,他看向夜凌云,疑惑地问:“我刚来的时候不是已经进行过入学考试了吗?”
“那是体检,和入学考试是两码事。”夜凌云解释,“别紧张,就是对你进行一些关于语言表达以及特殊能力上的测试,不会很严格的,以你当初在不使用能力的情况下就跟夜刃组三人抗衡的实力,我相信你一定没问题。”
“要是没通过怎么办?”柯艾双手捂住了脸庞,心想着自己大字不识几个,最近才学会了写日记。
四人面面相觑,还是直率的诺顿老头坦白地对他进行解释:“如果实在太差的话,有可能会进入褪忆殿,消除所有关于沃尔德学院的记忆。”
“消除记忆······”柯艾突然想起小胖子说过的话,“会变成白痴吗?”
“变成白痴的情况很少见,但是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诺顿悠悠地说道,“如果不失误的话,一般情况下只是消除关于沃尔德学院的记忆。”
“要是失误会怎么样?”
“曾经有一个孩子实在没办法通过入学考试,就被送到了褪忆殿,谁知道那天负责消除记忆的导师因为睡眠不足,不小心睡着了,那个可怜的孩子被消除了十几年来的记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看着满脸黑线、瑟瑟发抖的柯艾,诺顿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夜凌云与你相处的时间比我们要长,他很看好你,所以年轻人你要放轻松,不要太紧张,就是几个小小的测试而已,好了,快回去休息吧!好好准备几天以后的入学考试,我到时候会通知你的。”
柯艾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四人都站在围栏边目送着柯艾走出楼下大门的背影,诺顿老头悠悠地说道:“这孩子从出生起就在学院度过了几年学生生活,是我和海老头看着他长大的,还经常因为不交作业被我们批评,但是问起他却什么都不记得,唉······”
夜凌云看了一眼唉声叹气的诺顿,疑惑地问道:“他说他只有在帝国东海部一个叫做永和镇的小镇子里生活的记忆,他那时候才八九岁,他是怎么一个人离开学院的?”
“他不是一个人离开的。”海东青摇了摇头说道。
“那是怎么回事?老院长能不能告诉我当年发生的事情?”
“对啊,我也想知道。”陆泳茵也在一边附和。
“这件事说来话长啊。”海东青不由自主叹了一口气,转身走进了房间里,夜凌云和陆泳茵相互对视了一眼也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