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玉醉的厉害,不过她倒是安静,不吵不闹只是要睡觉。
裴悦然让调酒师去找一个保安帮她带陈静玉上二楼,他们在走廊尽头找了一个空包厢,裴悦然将包里的醒酒药拿出来,找侍者要了杯水喂给她。
在裴悦然做这些时管清月挽着温阳闪亮登场,那个被她讨厌的小助理跟在后面,就像是他们婚礼的花童一般。
裴悦然坐在沙发上看陈静玉的睡容,她长相甜美,如邻家妹妹一般,谁见了都会可怜一番。
想到此裴悦然暗暗骂王克航,将一个好端端的女孩祸害成这样。
管清月在楼下转了一圈没见着裴悦然,侍者告诉她人在二楼包厢,她推门进去便看见裴悦然在和新交的小男友打电话,旁边还躺着一个女孩。
开机第一天就是一场枪战戏,韩唯英感觉到现在耳边还回荡着“突突”的枪声,他还不小心刮到腿,蹭破了一块皮,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和裴悦然说。
“那她现在怎么样?”
“睡着了。好奇怪,一般喝醉不是应该胡言乱语狂吐什么的,她就只是睡觉。”
“每个人的表现不一样的,我之前有次喝醉把垃圾桶当作了蓝牙音箱,还奇怪为什么不放歌。”
韩唯英说起他的糗事,裴悦然听得乐呵呵,也自觉地说:“我有次也是,不过是把眼影当作腮红,涂的整张脸红彤彤的,像那种高原红一样。”
两人舒畅地笑了起来,裴悦然开始问他在剧组怎么样?薛洋和他相处还好吗?毕竟他刚签了纸羊的吴谐。
对薛洋,韩唯英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次进组两人合作是无问题,可不自觉地疏远了彼此。
韩唯英觉得薛洋变了,但哪里变了,他又说不清楚。
“薛洋现在成了吴谐带的艺人,相处一般般也没关系,他的发展之路毕竟和你不一样的。”
“其实我之前也感觉到他很奇怪,说不清楚地奇怪。”
韩唯英并没有要责怪薛洋什么,他也没有资格去指摘薛洋的选择。
人活在世,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只要不触犯法律,谁都无权对他人的生活指手画脚。
“算了,别谈他了。陈静玉要是还没醒,你打算送她去哪?”
“她这样就算醒了我也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走,干脆带到我家吧。”
“你家哦。”韩唯英说这话带有一丝醋意,为了避免狗仔拍到,他还没去过裴悦然家。
也不知裴悦然是不是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笑着说:“我打算过几天请导演还有高老师、江老师,以及其他几个人来我家吃顿饭。”
韩唯英故作生气地哼了一声说:“我看到时候全剧组都去过你家,就我没去。”
“韩唯英,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小气。”
“我可小气了,你这样我会记一辈子的。”
“那我给你我家的钥匙好不?你这样想来就来。”
“真给?”
“嗯。”
“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他们这熟悉的对话还是刚认识不久,裴悦然给他介绍自己的造型师,没想到现在是他拿裴悦然家的钥匙,时间果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裴悦然听见推门声,就看见管清月穿着一件渐变蓝色的修身长裙走进来,脸上是佯装的愤怒。
裴悦然立即挂掉电话,管清月看见她在和小情郎打电话,有些不好意思。
又看见另一侧沙发上躺着一个女孩,短发齐刘海,鼻子小巧而精致,不过颇为不雅的睡姿,倒表明她已喝的烂醉。
“这个女孩是谁?”
“原来剧组的一个同事,真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她也会来参加你的生日会。”
“我不太认识,不过看她手上没带手链,估计是被别人带来的。”
“不过你很过分啊,我生日你居然为了陌生人躲在这,我还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当然是了。”裴悦然亲热地挽住管清月的手,笑着说。
“那你就跟我出去,过一下要切蛋糕了。我跟你讲,这个蛋糕超好吃,我专门请之前在法国吃的那家餐厅的糕点师做的。”
管清月拉起裴悦然的手要走,裴悦然按住她说:“不行,你这人太多了,我刚才就看到有人在包间乌七八糟的。她醉成这样,万一有不法之徒怎么办?刚才就有一个。”
“哪个不法之徒?居然敢在我生日会上搞这种事!”
“反正长得挺帅的,浓眉大眼,看着像个好人,行为却卑鄙下流。”
“你一说我脑海中就出现了一个人,不过他也不算我们这个圈子里的。”
“谁啊?”
“蒋思哲,你应该听过他的事吧。”
“蒋思哲?”裴悦然念着这三个字,她上大三时听爸妈饭桌聊天提起过,她当时还以为他们说的是“江斯泽”。
“他怎么这样啊,怎么说也是中基的二少爷。”
“他那能叫二少爷吗?要按传统,他哥是嫡长子,他小妈生的,将来产业能有他一份就不错了。”
管清月刻薄起来能堵死人,裴悦然觉得她哪都好,就是说话嘴巴太毒。
“而且最近几年他好像做事挺出格的,之前在意大利留学谈了个男朋友,把老爷子气的半死,但是挺会哄他爸的。”
“你这样说,他连女孩子也下手啊?”
“对啊,他通吃的。而且我听其他人说尺度也大,但是会装,除了他意大利男友那件事,其他家里长辈都不知道。”
“诶,别八卦啦,赶紧和我去切蛋糕,庆祝我二十八岁生日。”
“但是,她这样怎么办?”
“没事我找个,”管清月像突然想到什么,激动地一边向外走一边说:“我找个人,肯定靠谱。”
过了片刻她带了一个女孩过来,居然是温阳的助理。
那个女孩听她讲完点点头,裴悦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被管清月拉着往外走时说:“谢谢了,她要是醒了,你也别让她到处乱走。”
“她知道的,像温阳喝多了,还不是她们帮着。她知道的,你别管了。”
管清月说这些话时那个女孩子一直抿着嘴,一声不吭。
当她们离开时邓清紧咬的牙邦松开,她看一眼躺在沙发上的女孩,她刚才偷偷动了一下,应该是醒了。
“她们走了,你醒醒吧。”
邓清走到沙发坐下,双手抵着下巴说:“你要是想回去,可以和我一起走。”
那个女孩这才睁开眼睛,她艰难地撑起身子,摸着脑袋说:“谢谢,我出去叫个车就可以了。”
“你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而且被狗仔拍到,又要说你为爱消愁了。”
陈静玉心里咯噔一声,鼻尖没来由地一酸,心里鼓起无名火,嘴硬说:“我和你不熟吧。”
说完就要往外走,邓清一把拉住她说:“你别这样,现在他们都在一楼,你出去是要吸引注意力吗?”
陈静玉嘴唇一动,眼泪就要落下来,邓清放开她,她们也许是一样的。
外面人的欢乐与她们无关,不过隔了一扇门,却像隔了两个世界。
管清月戴着王冠在众人的环绕下许下心愿,温阳在人群中搜寻邓清的脸,不过一刻没看到,她就不见了。
温阳的视线撞上裴悦然,她瞪了他一眼,这时候还在找别人,这男人是连逢场作戏都做不下去了。
“好了,心愿太多,我就许了都实现。不说了,切蛋糕,切蛋糕。”
管清月拉着裴悦然往前走一步,她切下第一块,递给裴悦然。
第二块给了温阳,剩下的就是侍者过来切,温阳托着那块蛋糕,他不爱这种甜品,但是邓清喜欢吃。
“Seth,和我跳第一只舞吧。”
管清月走过去拿走温阳手上的蛋糕,温阳的嘴动了动,终究没说话,对她一笑。
裴悦然吃了一口蛋糕叹了口气,她都能预见到管清月将来的结局。
一楼的灯再次被关掉,蓝紫色的灯光打在场中央,管清月的礼服与灯光颜色融为一体,她靠在温阳肩头,闭着眼睛十分享受的样子。
这时从二楼包间下来的邓清与陈静玉正站在暗处,陈静玉看着身旁的女孩,她原来是和她一样的。
“你刚才不是说要走吗?走吧。”陈静玉扯扯她的肩膀,面无表情地说。
裴悦然吃完了整个蛋糕,不愧是米其林餐厅糕点师做的蛋糕,确实好吃到让她这个平时会克制一点的人忍不住再吃一个。
她想着楼上的陈静玉,转身离开,就看见隔着一群人,温阳的助理正和陈静玉离开。
她马上跟上去,回头看一眼正在中央扭动的温阳与管清月,让他们幸福去吧,也许阴差阳错还能成一对。
裴悦然走到外面,看到两个女孩正站在路上等车。
蓝魅是江市有名的高级club,来玩的都是有钱主,非VIP会员不允许入内,所处的位置也难打到车。
裴悦然过去,陈静玉和邓清没料到她看到了她们,有些慌张,但其实她们没做什么亏心事。
“我送你们回去吧,这地方不好打车。”
陈静玉正想拒绝,邓清倒答应地快,裴悦然让她们在这边等着,自己去找门口的泊车小弟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