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子久立顶峰,此刻又兴奋异常,显然未意识是自己抓疼了眼前的“人才”,见林清源皱眉,还以为对方是想拜到张四目门下,忙补充道:“小友你有所不知,张四目他虽然也是这种道基,但现在忙得很,是没有时间收徒的。而老道最熟他先天时功法,且老道点化英才无数,最擅授人。”
眼前两个先天的人才,足可在此境界称为顶峰,长春子越看越满意。心中有话,急切地想要说出,真人之心不掩,当即开口道:“两位,你们都是难得的人才,未来可为人族栋梁之才,老道长生堂总堂主长春子,欲收二位为徒?未知二位意下如何?”
那张浩然微微躬身:“长春真人美意,小子心感不已。只是在下张浩然,为张家界人。”
长春子闻言仿似被蝎子蛰了一吓,只争跳起来,怔怔地看了张浩然一会,却猛地再抓住林清源喊道:“小友,小友你师从何门?”
林清源尚未回话,却听耳边有人道:“长春道兄,怎生抓着我派弟子不放,莫要跟小辈开玩笑才好。”
“掌门师伯!”林清源闻言心下一喜,忙道,“见过掌门师伯。”原来是一剑宗宗主李潇然到了。
长春子满脸讶色,抓着林清源的手,手指一根一根地松开,此刻脸上休说红光,几乎白成一张白纸,配上白须,竟给人凄凉之感。
同时林清源眼前一花,身形一晃,原来是师尊何长老也到了,他一把将他捞到身后,只手护着他道:“长春道兄对小徒拳拳之情,在下同感。只是在下尚有无数神通妙法,足够小徒受用终生。在下与四目真人八拜之交,昔年更一同闯荡九州,论及无瑕先天功法,在下也分毫不缺,实不敢劳长春道兄挂心。”
“师弟!”宗主李潇然横了何长老一眼,之后一把上前,拉起长春子道:“长春道兄勿要见怪,我这师弟对这个弟子荣宠倍至。昔日我想与他同授此徒,都被他婉拒。哎,左右都是同道中人,也就由得他了。长春道兄,四目真人邀我等来此共商大计,真人许久不至,各位高人都等得急了,还是四目真人请我师兄弟二人来此寻长真人回返呢。诸派共商,长春真人莫要让众人久侯才是。”
“哦。哦,对,不能让众人侯我一人。”长春真人失魂落魄地说,只被李潇然拉着走。
何长老见他们二人即将御空离开,正要松口气,却忽地那长春真人脚步一定,转过头来朝着何长老道:“何道兄,此子老道一见,亲切非常。想是天定有缘,老道敢断言,他习我长生堂功法,足可事半功倍,早成参天。未知道兄是否割爱。”
何长老沉下脸来,只差说谁见到天才不亲切,哪天自己也到长生堂走一趟,见到人才也说“天定有缘”?当下便道:“长春道兄,此子与何某情同父子,岂有割弃之事,道兄莫要说笑才是。”
那长春子却挣开李潇然,道念传音:“何道兄莫要早作决定,且听老道将话说完。老道会传此子枯木逢春功。”他正要再讲,忽听李潇然神念传来:“长春道兄,你道此子为何功力深厚,他所习乃我派‘三天功法’之天人一息功。”
长春子闻言满脸愕然,他自负医道高超,不输于一剑宗的太上长老,一张老脸按说在哪都能吃得开。若是寻常弟子,各派都有串师之说,几师共教一徒也不少见,他本想说动。
但若是已经习了当前派如“三天功法”之类的神功,再强收徒,就是强人所难了。
他呆呆地看着林清源,哪怕当年初恋情人离他而去,也未有这般失态,只喃喃道:“不应该啊。此子老道见之亲切,当是与我道有缘才是。老道不可能看错!”
他说完手掌在额上一抹,慧眼大开,抬眼扫去,一见林清源周身生机无尽,此正是“铁栅栏心木”温养至大成之象。异象一见,他一思便明,大叫道:“心木,这孩子合了心木,是与我长生堂有缘之人!”
何长老本见他开慧眼照看林清源,还自大怒,听他说心木之明,忙照眼一看,也是心下一惊,他扫眼询去,只见林清源缓缓点头,不由心下戈登。
但他气势一窒复起,出言道:“长春道兄,吾徒得心木之助,成就无瑕道基。敝人同感盛情,吾有九转金莲,已温养池中百年,以此物答谢,道兄之见如何?”
说来何长老语气还是软了,语中有交好之意。但长春子却直摆手道:“不,不,不,道友,我不要金莲。此木意义非凡,此子能合,乃天兴我教。此子是我教天定之人,两位道兄,天意不可违。”
“好了。”李潇然皱眉道,“长春道兄,敝派弟子得贵派重宝之助,晋入先天。敝派同感盛德,本人添为宗主,愿与贵派携手共进。至于天意高远,我等凡人难测,还是勿谈为好。”
其实真人相会,多是谈天论玄。只是如果扯到以天意使林清源入长生堂,李潇然作为宗主,第一个不肯。他与林清源有半师之谊,以前林清源前景莫测时尚不放弃,不可能未来可期时与人共享。他言中拒绝之意甚是明显,长春子不是傻子,当能听得出来。
只是长春子此刻底气十足,坚持无需补偿,林清源能合心木,是天命使然,此是天兴长生堂。
张浩然等人远远地看着仙人吵架,各自心下惴惴。
林清源低着头,也是混身不自在。他本想说出玉隐真人之事,但眼下出言的都是长辈,哪里容他插得上口,只得低头作沉思状。
几位真人正争执不休,却听一道声音自天外传来:“此子之事,稍后再论。请几位真人与老道一起至张家界道堂会见众位道友吧。”
三位真人齐齐一惊,李潇然向长春真人一个稽首道:“我等三人累众真人久侯,着实不该,便先与众人一会,再论后来之事。”
说完他招呼师弟何长老一道化光而去,宗主涵养,不出恶声,但较之他来之时邀请长春真人之言,排斥已是明显了。
长春真人也心知是将两位同道给得罪了,只是让他放手,万万不能,他一人伫立半响,回思还觉得自己没错。便回头嘱咐林清源道:“后生勿要心忧,可在这里安坐。老道有了结果之后再来寻你。”
张浩然等人齐齐面露苦笑,真人出口,便是法谕。他们今天打到熊怪,早想回家划分今天战利品了,看来只能一道在这里等了。
林清源因玉隐真人之故,对此老之言倒也没有抵触,点头领命。
长春真人点了点头,身形一纵,化作一道金光纵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