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清早林清月便拉着姬雪盈一道过来探望,先见过两位真人之后便直寻林清源而去,出口便是要跟请林清源“指点”一下,显是昨晚林清源自言武功大进,她不心服,一定要跑来试一试。
林清源闻言哈哈一笑,身形一晃,自内堂飘然而到大院,中间曲折腾转,全赖一口真气运使,只看得姬雪盈、林清月两人齐齐呆了一呆,两位真人虽是稳坐东蒲团,不过眼中的惊异也是掩不住。
顶峰轻功虽震憾人心,但林清月那丫头野惯了,再加上知道这人是自己哥哥,不会下狠手,当即左掌虚掩已身,右掌似繁星点缀,行招即奇又快,但此刻林清源“大罗掌”再进一步,周身数丈尽付指掌,所有奇招妙式再难有出人意表之效。
林清月练气未成,招数虽奇,内功不高,若是比武较量,林清源只需足上一顿,真气勃发便可将她震出三丈开外。但若是喂招又自不同,林清源双掌虚实变幻,应变无方,一任她狂攻猛打,只谨守自身,如此一过十招,姬雪盈已知林清源有胜无败,断无疏漏之机,便再返回中堂去与两位真人叙话去了。
但这丫头尤为执著,只埋着头递招不止。林清源细目望去,见她招数虚实相映,却是已经将“盈虚水月”的功法练上手。只是她争强好胜,只选着能增进招数威力的去练,却是大违这套武学精义,不由出言指点道:“小丫头,那盈虚水月是一虚实转换的功法,你想那明月高悬于天,不可碰、不可触及,却又普照世人。再想那流水千转百折,但也有水滴之功。这套武功虚时可避天下强招,盈时又能化顶峰杀式,不比你现在所学差,你不要乱练啊。”
姬清月闻言气鼓鼓道:“小瞧人的林清源,我今天一定要打中你。”她口中虽是埋汰,但马上依言改进“盈虚水月”行功方法,水月功法、大罗掌和他学自林枫白的招式交互运用,三招转换间毫无破绽。
林清源见此也感心下欣慰,这丫头虽然时常自夸,且心情未定以致练气不精,但行招落式确有独到天赋,虽然只是糅杂了三门武学,但随势、随招而变,如果不是功力远胜她的对手,原也不足以速败她。
她这般快攻,原也少有人能挡,也只有林清源将大罗掌悟出了新的运用,方才敢稳立于此,任她进攻。
若是其他人,功力比她弱得,不几招被她打中,马上就认输不打了。哪怕武功比她强得,只防守一个疏漏,被她打中几下,落了面皮,马上也不会跟她打。如果遇到心性差,功力又远胜的,下狠手几招把她拿下,那她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如林清源这般跟她喂招,常见的也是师门长辈如此做。林清源见她已经渐渐招行圆融,有意成全,便谨守门户。遇到她行招疏漏处,反手点拔,如此反复拆练,一直到林清月招中再无破绽,林清源方道:“好了小妹武功精进,更上层楼,如果专心练气,哥哥也不是你对手。”
林清月确实练气未到家,十二经脉只通了四五脉,奇经八脉更是一脉未通,更别说走周天循环了。她此刻已经气喘吁吁,汗湿重衣,哪怕只打通了任督二脉,也不致于此。
当下她便住了手,纳气收功之后才发现衣服都湿透了,眼前有三个男子,实在羞人。虽说一个是自己哥哥,另外两位真人眼里无男女之别,依旧忍不住面上火烧,跺着脚喊道:“林清源快带我回家啊。”
林清源心下一醒,知道她想回去换衣衫,当下便道:“好好好,容我拜别两位师兄。”
说完便朝里屋走去,忽地屋内清风送到,林清月身形一振,瞬时衣袂飘飞,林清源回首望去,竟是瞬时便干燥如新晒之衣。却是两位真人稍展手段,林清源忙拱手道:“多谢两位师兄。”
他方始想到,这妹子一身衣服被汗湿透,走到路上见到熟人也不好答话,正自为难,两位师兄立展手段。只是那丫头却被真人手段吓了一跳,躲在他身后拽着他衣服不肯进中堂去。
却听师无方道:“师弟可不必辞行,自行归家便是。只是这两日不要懈怡才好。”
林清源闻言拱手道:“多谢师兄,林某这两日便在家里静养,其他一应事,拜托两位师兄了。”
这时姬雪盈施施然到到院口,盯着林清源笑道:“师兄承师命带小妹历红尘,莫不是要抛下小妹?”
林清源头皮发麻,干笑道:“正要请师妹呢。”忽听背后林清月一声雀跃,马上跑到了姬雪盈身后,却是很干脆地当起了叛徒。
姬雪盈见她神态也不禁莞尔,在她耳边轻语几句,瞬间林清月的眼睛都亮了几分,林清源功力已深,无需刻意却听,但“清衣净身符”依旧飘入耳中,见那丫头黏着姬雪盈黏得不得了,不由心下纳闷,清衣净身符,稀罕吗?你哥我大半个早上在给你喂招也没捞个感谢!不过毕竟是偷听人家耳语,若是驳斥倒是自己理亏,只得沉下脸道:“走了走了,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