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到两米宽的通道内,一男一女左右腾挪,拳掌交击,接实的攻击噼啪作响,落空的攻击则在墙壁上、地上,留下了一个个的印记。
墙纸被撕开,露出白色龟裂的墙壁。地毯被掀起,一个个脚印大小的碎石小坑随处可见。光头男子越打越心惊,既吃惊于一个女人身手居然如此厉害,也吃惊自己会在一个女人攻势之下落入下风。
他并不是第一次随师出国,也多次在天朝和据说很厉害,很有名的拳师战斗,但都从来没有像此次这般几乎被压着打,这让原本有些骄傲藐视的心态稍微收敛了一点,但依然觉得是对手卑鄙无耻,暗施暗器,如果自己没有中暗器的话,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憋屈。
一念至此,顿时觉得胸口怒火顿生,尤其是在落入颓境之后,多次反攻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更是令他有种发狂的感觉,他拼了命的攻击,一拳接着一拳,一脚接着一脚,想用连绵不绝的攻势将对方压下去,然而,他这种发狂似的进攻看似厉害,实则已经乱了方寸,并无多大效果,反而自己在这种发泄之中消耗了更多的体力。
拳头一拳拳的击打在墙壁上,装修豪华的厚实墙壁简直就跟豆腐渣似的,一拳一个坑,大量的碎石粉末落下。文雪柔脚下踩着步法,姿态优美,闲庭信步般闪避着对方的狂攻。采荷舞首次被应用于实战之中,效果好的出奇,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对手有些发狂,失去了部分理智,出招毫无章法的原因,但不管如何,此时她显得十分轻松,只是她也有些佩服这人,明明被刺中了穴位,却还能依靠自己强大的意志来对抗那种无法抑制住的身体本能,真不知是不是该称赞一下对方的顽强意志力?
不过,既然是敌人,那自己的称赞恐怕只会被对方认为是挑衅吧?
鞭腿带着轻微的呼啸声横面扫过,随后而来的风压带起了长发,飘飘扬扬。
“嘭!”的一声响,劲道十足的一腿再次落空,抽在了墙壁上,早已伤痕累累的墙壁再添新伤。一副挂在墙壁上的画框掉落下来,还未完全落地,便被随后踏出的脚踩中,然后,脚下发力,以点为圆心,扭曲拧转,几乎是瞬间就成了一张地上随处可见的废纸。
“嘭!嘭!”
一声过后,又是接连两声响,加起来,便是干净利落,衔接流畅的三段踢。原本这种在实战中十分少用的高抬腿踢法,在光头男子脚下却是时常出现,但反而让文雪柔很难找到破绽来进攻,从这就可以看出,光头男子的基本功是十分的扎实。
只是可惜,这堪称教科书典范的三踢全数落空,只给墙壁再添三道新痕,震动得通道上的天花板的灰尘都落了下来。
二人在这通道之中交手数次,说来繁琐时长,实则所费时间并不长,移动范围更在多次转移之后,又重新回到了男女厕所门前。在此地数次攻防之后,原本幸存至此,洗手台上的一排四个洗手池,终于遭殃,被文雪柔一腿横扫,成了一堆碎瓷片。
而洗手池上,用墙钉固定住的大镜子,也在这一横扫之中成了牺牲品,哗啦啦的落了一地的碎玻璃。
不过短短一两分钟而已,二人就破坏了通道里不少物品,发出的动静也很大,只是这里既然能被装修成KTV包厢,那隔音效果是杠杠的;显然施工队也是不敢给黑社会干活时偷工减料。
…………
宽阔豪华的包厢房里,一群男女正喝着酒,嬉笑打闹着,整个包厢里都充斥着某个女人有些走音的独唱,声音大到自己说话声音小了都听不见,不得不提高音量,来让对方听见。
谁都知道,黑白酒吧并不是什么正经娱乐场所,只要价钱满意,便是这酒吧里的女服务员,也能够拉出去过上一夜,就更别提那些陪酒女了,全都是明码标价的,所以在这包厢里,不管男女,都显得有些肆无忌惮,摸胸袭臀,大手在女人身上四处游走,女人还娇笑着整个人依偎在男人身上,一手持着麦克风,咿咿呀呀的继续唱着歌,偶尔或是摸到了敏感部位,便彷佛不经意的呻吟出声,然后娇笑着发嗲。
在这包厢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各玩各的,沙发上有人左拥右抱,也有人占着一个,俩人说着悄悄话,偷偷摸摸的做些都懂的事情。男人既然会来这里,也知道这种地方,自然是奔着无拘无束来的,都花了钱,一个个哪可能还维持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包厢里的人就这样唱着,喊着,跳着,其中一名陪酒女大概也是有些累了,在陪着一名客人唱完一首歌之后,找了借口,摆脱了这名一直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的男人,然后躲到了靠门一侧的沙发角落里,翘起二郎腿,裙摆滑落,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肤,也不管更隐秘的地方有没有被人看见,身体前倾,在茶几上拿起烟盒,从中抽出一根烟,放进嘴里,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呼出。
青烟缭绕,在眼前升腾,透过逐渐飘散的青烟,她看到之前才摆脱的男人又端着酒杯,露出一脸十分猥琐的笑容朝她走了过来。
这让她有些头疼,她可是才刚刚坐下没几秒钟,能不能让她休息一下?只可惜,既然入了这一行;只要是服务业——不管是正规的还是不正规,客人就是老大,客人就是上帝,让客人满意,她才能赚到更多的钱。
从业好几年,她心已死,也早已认命,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便整理了一下情绪,让原本无表情的脸上再次挂起了那虚假的笑容,正准备寻思在客人坐下来之后,自己该怎么哄他,婉拒这杯酒时,她突然感到身后的墙壁像是震了一震,可等她反应过来,再仔细感觉时,却又没有了。
她撩了下头发,觉得应该是自己是错觉。
此时,客人已经走到了她身前,正弯腰准备在她身边的空位上坐下。这时,她又突然感觉到身后的墙壁震动了一下,这一次,她的感觉很清晰,而且感觉似乎比之前那一次还要强烈。
难道是地震了?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可这种想法很可笑,这里可是大陆腹地,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地震的记录,而且,就算是地震,也不应该仅是墙壁震动吧?要震的话,那也是连地板到整栋楼都一起震,哪有光墙壁震动的道理?此时客人已经坐下,正十分关切的询问她哪里不舒服,她也没时间去细想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发着嗲,向客人撒娇,哄着他自己喝下这杯酒。
女人发嗲的声音几乎让男人的骨头都酥了,这位秃顶的中年人一只手放在女人的大腿根部,一面笑眯眯的乖乖喝下了原本是打算给女人喝的酒。杯中的液体被一口饮尽,正当中年人满脸淫笑,准备在女人身上讨要喝下酒之后的奖励之时,沙发后的墙壁突显异变,原本平坦的墙面骤然凸显出来,不等人反应过来,墙面又是一震,然后便听轰然声响,墙体骤然炸裂,无数的砖块粉末向内飞溅。
或许是因为有过先前两次先兆,让陪酒女有了警觉,她在墙体凸显之后的瞬间,便反应过来,抢先一步的离开了座位,躲过了间隔不到一秒之后的砖石爆发时的冲击,倒是那位秃头的中年人倒了霉,来不及躲闪,直接被爆裂时的力量炸飞了出去。
陪酒女反应虽快,但毕竟也只是普通人,加上穿着高跟鞋,行动不便,纵使抢先一步离开了座位,其实也并没离开多远,身上还是被淋了不少粉尘,同时也有些碎石砸在了她腿上和身上,只感觉隐隐作痛。
不过,相对于自己身上的这些小伤小痛,那秃头的中年客人就比较惨了,他不仅直接被炸裂的力量炸飞了出去,而且还有大量的砖石碎片砸到了他身上,直砸得他头破血流,站都站不起来。
包厢内其他的客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随后几名陪酒女开始高声尖叫,反倒是距离最近,刚刚避过一劫的陪酒女,站在原地暗自庆幸后怕,然后在看到中年客人的惨状时,眼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光芒,之后,她不知看到了什么,就这样呆呆的望着开了一个大洞的墙壁。
偌大的墙洞外,文雪柔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面色冰冷,面无表情的从墙洞外走进了包厢。她一向奉行打蛇要打死,虽然是一次发生的有些莫名其妙的战斗,但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也就没有留情的必要。
她身上气劲澎湃,脚步落地时,地面的粉末和小一点的砖石碎片都被吹开,距离她最近的陪酒女在文雪柔走近时,不禁打了个冷颤,环抱住了双臂,感觉到了一丝寒意。文雪柔望了陪酒女一眼,没作理会,继续往里面走。
包厢里一群男女惊慌失措的挤成一团,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的还以为受到了恐怖袭击,十分惊恐的要拨打110电话,只是那人太过慌乱,拿手机时抓了好几次都没抓住,最后摔到了地上。好在这包厢内也是铺着地毯,想必应该没有摔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