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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祸起萧墙

土坑里的王传子听到包世才嘟噜儿着说话,也扭头寻找林静秋,当发现林静秋果然不见的时候,立刻大声喊道:“糟了!糟了!我们都上当了!”

生了一肚子闷气的王传子回到家,砰的一声就把四合院的双扇门给死死闩上了,骂道:“狗日的啥子书记?跟社会上的渣皮(混混)勾结起来欺负老百姓了!还是不是人?!”

王传子刚想坐下来喝口茶压压心里的火气,包世才却在外边擂起门来:“传子!传子!开门!”

“不开!”王传子在门内极不友好地应道。

“我日你先人!你开不开门?”

“不开!”

“不开老子找人把你狗日的大门撞开!你信不信?”

“你找人来撞噻!你是书记,我是平头老百姓,你可以在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哪个还敢把你咋子喃?”

“传子!你个犟拐拐,我日你先人,你咋油盐不进?你开门,老子是真的有话跟你说。”

“有啥子话你就在门外头说,我听得到,我耳朵不聋!”

“我在外头跟你说个锤子!你狗日的开不开门?”包世才在外边真有点儿急眼了,双扇门也快被他擂散了架。

“阴魂不散了!”王传子骂了一句,只好站起身去开门。

进到门内的包世才气咻咻地朝王传子说道:“你咋个突然发起羊儿疯来了?人家林妹儿还以为在哪个地方得罪了你。”

“我发个球的羊儿疯!是你鬼迷心窍了。”王传子回应道。

“我咋个鬼迷心窍了?”

“你都要勾结黑社会的人来欺负老百姓了嘛,你还不是鬼迷心窍哇?说,私底下那个林静秋塞了多大的私包袱给你,让你这样毫无原则地替她办事?”

“老子得了人家啥子私包袱?你咋个张起嘴巴乱说喃?这个事情你想都不该朝这方面想。哦,原来你撩屁股走人就是为这啊?”

“我没有那么小气。”

“那你躲在家里赌个球的气啊?”

“我不是赌气,我是看不惯你那副下作的嘴脸!你跟那个林静秋是啥关系?你跟我们这些乡里乡亲又是啥关系?远亲不如近邻,那个林静秋把地下的东西一起出来就走人了。我们这辈子还要跟乡里乡亲的处下去不是?为了这个事情,你就要昧着良心做事了嗦?”

包世才被王传子说得有些脸红,不好意思地笑道:“传子,老子还用不着你来教我哈!走,还是跟我到坟坝里去,现在那儿还真少不得你。”

“老子不去。人家不都从香港那边请风水先生过来了嘛?我还去干啥子?硬要用热脸蛋儿去贴人家的冷沟子啊?我还真的丢不起这张脸!”

“香港请的风水先生不是还没有来吗?”

“来了我再走?我脸皮还没有那么厚!”王传子的犟脾气上来了。

“是人家林妹儿让我来请你的。再说,你昨晚上熬了一夜,人家林妹儿也没有亏待你噻,封给你的那个红包我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少说也有一两万嘛。你给这儿乡里乡亲的捡金,哪家给你封过这么大的红包?做人得讲良心,你不能红包拿过手就不认人嘛?”包世发说。

王传子却说:“包书记,我跟你说老实话哈,就是因为她给我封的那个红包太大,我心里才真的有点儿不踏实。你晓不晓得那个红包里头装了好多钱?”

“好多?”

“二万四!”

“乖乖!封这么多啊?当真是有钱人哈!”

“所以我才不踏实啊!”

“有啥子不踏实的?我看你就是一辈子穷人的命,吃不得一回饱饭。吃饱了还遭胀倒了嗦?”

“我锤子才吃胀倒了。我现在还真的怀疑那墓穴里起出来的东西不该是那个林静秋的。”

“那该是哪个的?那个可是人家林妹儿的祖坟哈!”

“祖坟?她说是她屋头的祖坟就是她屋头的祖坟?用啥子来证明?”

“王传子,你这个话就说得有点儿不着边际了哈!再说,这个土堆不是一直由你守着的吗?人家每年还托人给了你钱的,你咋个最先开起黄腔来了?”

“土堆是我守的,钱我也是得了的。可是,我根本就没见过这座墓穴真正的主人家。就连我的父亲也没见过。所以,这个墓穴的主人家究竟长得啥样子,哪个说得清楚?”

王传子的话把包世才搞得一头雾水了,愣了一下说:“照你这样子说,那个林静秋还真不是这座土堆的主人了?”

“这个我倒不敢这样子说。毕竟人家是名正言顺地找到我跟你的。给我看的信物也对得起的。只是,墓穴里起出那么多东西,值不值钱我们暂且不说,这些东西究竟该归哪个,这个就还真的不好说了。”

“那你说该归哪个?未必还该归你?”

“锤子才归我!我又不姓林。”

“那你还在这儿东拉十八扯说个球啊?人家林妹儿就是真真正正地姓林。你说那座墓穴不是人家的祖坟又会是哪个的祖坟喃?一天到黑(一天到晚)心多烂肺的。”包世才嘲笑道。

王传子却颇显几分神秘地说:“我是说那座墓穴里的尸骨兴许不姓林。”

“你啥子意思?”包世才被王传子弄得越加迷糊了。

王传子把气氛也弄得有点儿神秘起来了,压了嗓音说:“你晓得我捡那具尸骨的时候发现啥子了吗?”

“发现啥子了?”

“那具尸骨兴许根本就不是人的尸骨!”

“不是人的尸骨?传子,你疯了哇?我明明看见是人的尸骨的,头是头脚是脚的,你咋越说越吓人了?”

“你见过真正的人会长尾巴哇?”

“没……没见过。你的意思是……”

“墓穴里头的那个人就有一根尾巴!”

“真的啊?”包世才的眼珠子立刻就瞪起来了。

“不是真的未必还是假的?我捡了那么多的死人骨头,人身上有好多节骨头,哪个骨头该长在哪个地方我会不晓得?那具尸骨真的多长了一根尾巴,只不过当时我没有点破。”王传子说。

“你是说死人的尾椎骨那儿多了几节骨头?”

“不是那儿还会是哪儿?所以我心里才有疑嘛。”

“你会不会整错了?”包世才对王传子的话有点儿不信。

“信不信随便你,这个话我也是在哪儿说你就在哪儿丢,也不要记在心头,反正也不是啥子大事。死者为大,按道理说我跟你说这些都算是犯了忌讳。不过我要说的是,墓穴里起出来的那些东西,说不定真的该归国家。”王传子转了话锋说。

包世才听王传子这么说,立刻笑道:“王传子,老子看你是真的把药吃错了哦?你该不会把我跟你说成是盗墓贼的帮凶了嘛?”

“哪个是盗墓贼?”王传子愣了一下。

“按你的逻辑,盗墓贼不就是林静秋了哇?有这么大胆、这么高明、这么漂亮的盗墓贼哇?”包世才说。

“你看,贵财还真没说错,你狗日的是真的看人家林静秋长得漂亮了,不然哪儿会这么上心地替人家办这个事情?不要脸!”王传子对包世才嗤之以鼻。

“人家林妹儿是长得漂亮嘛!”

“越来越不要脸!”

“好了,不跟你扯这些没用的了。走,跟我到坟坝里头去。估计我吩咐人蒸的甑子饭也快好了。”看来包世才还真的没把王传子的话放在心上。

王传子拗不过包世才,只好跟着他又到了乱葬岗。

站在土坑边的林静秋远远就朝王传子露出笑盈盈的俏脸。这让王传子心里也生出了几分愉悦的感觉。

无论哪个男人,对漂亮的女人都是不排斥的。

走到土坑边,林静秋朝王传子说:“王哥,我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冒犯了你?要是有什么地方冒犯了你,你可得包涵我一下哈。我年轻,有时候说话不知天高地厚的。”

林静秋这么说,反而弄得王传子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包世才却给王传子打着圆场地说道:“王哥才没有这么小气呢!人家王哥是口干了,回去喝口水。”

心里仍旧不怎么痛快的王传子并不领包世才的人情,冷着脸朝包世才说:“你问问甑子饭蒸好了没有,蒸好了就赶紧让人送过来。”

包世才应道:“对对对,这才是当务之急。你等一下,我给包世安打个电话,蒸好了让他马上送过来。”

包世安是包世才的胞弟,在村上的幺店子卖猪肉,性子暴躁人也野性,四邻八乡的人都不敢惹他。就连那些混混,也对包世安心存敬畏。包世才能一直四平八稳地当村支书,多半也沾了包世安的光。

包世才打通了包世安的电话,包世安在电话里说马上就好。包世才让他跟着送过来,这边等着用。

不一会儿,包世安就用他那辆驮猪肉的火三轮拉着一个大甑子来了。火三轮在不远处停下来,包世安朝包世才喊:“哥,甑子干饭来了。”

包世才叫上贵财一起去抬。

蒸饭的甑子是平常村里人婚丧嫁娶时摆几十、上百桌宴席用的大甑子,里面蒸出的米饭少说也有上百斤。

围观的人见包世才兄弟俩抬着蒸腾着热气的一大甑子米饭朝土坑边走,一下子都跟了上来。

包世才立刻朝跟上来的人群大声呵斥道:“跟上来做啥子?有啥稀奇好看的?没看见包世发都遭放倒了哇?躲都躲不掉的晦气,你们还抢着往跟前凑,脑壳有包啊?”

包世才这么大声呵斥,想看热闹的人还真的就止住脚步了,都又站在原地张望。

抬着甑子的包世安却朝包世才说:“哥,一会儿你可得跟那个女的要多点儿,光是米就用了四十斤,还没算柴火跟人工。”

包世才不耐烦地说:“你打算朝人家取好多钱?”

“你看能不能取个五六百?反正人家是有钱人,不在乎这几个小钱。”

“五六百还是小钱?你小子的心也太厚了点儿吧?”

抬着甑子的包世安嘿嘿地笑,说:“哥,五六百也不算多噻。我幺店子的肉还没卖完呢,一上午就忙你的这个事情了。”

“不要说了,一会儿我就跟你要这个钱去。哥哪回亏待过你哦?一有啥子好事情,哪回想到的不是你?”

帮着抬甑子的贵财也说道:“书记,我也是帮着抬了甑子的,可不可以也给我算个人工。”

“你龟儿子的也想趁火打劫嗦?你的人工又算好多钱嘛?”

“就按工地上打小工的工资算噻,一百二咋样?”

“一百二?你抬一下甑子就一百二?老子又是蒸又是送还出米才五六百,你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包世安差点儿叫起来。

贵财呵呵笑道:“安哥,钱又不是你出,你心疼个啥子嘛?”

包世才骂道:“你两个不要说了要得不?让人家林妹儿听到了羞死先人!一会儿我就跟你们两个要这个钱去。”

“谢谢书记。”贵财有点儿屁颠屁颠的了。

三个人把盛着热米饭的甑子抬到土坑边放好。蹲在土坑里的王传子起身瞄了一眼,说:“你还得喊两个帮手过来。”

包世才说:“就我们这几个人还不够哇?”

王传子说:“多两个人稳当点儿,一会儿把那个洞刨开,甑子里的饭立马就得扣上去堵住,开不得半点儿玩笑的。”

包世才刚要转身喊人,包世安却说:“哥,喊那么多人干啥子嘛?一会儿贵财把坑刨开,我跟你把甑子抬起来朝上面扣。龙多不治水,再说坑里就那么大个地方,多两个人站在里头反而别脚绊手的容易出事。”

包世才知道包世安的心思,这家伙是想再把这道工序的钱也挣了,于是就用商量的眼神看了王传子一眼。

王传子对五大三粗的包世安也很有信心,就说:“既然包三哥说要得那就要得噻。”

可是一旁的贵财却叫起来:“叫我去把那个洞刨开啊?我才不干呢!万一又把我放倒了咋办?”

王传子说:“有我在,放不倒你。就是放倒了,老子给你立碑刻字。”

贵财还是不愿意,包世才只好说:“那就你跟包世安抬甑子饭噻,我来刨总可以了嘛?怕死鬼!”

这样商量下来总算是妥当了。几个人摆好了架势就准备动手。这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从路口朝着这边一路响了过来,声音显得很急促。

包世才几个人朝着路口看去,只见有三辆警车鸣响着警笛朝着这边风尘仆仆地开过来,土路上的尘土被车轮卷起,颇有点儿遮天蔽日的味道。警车的前面竟然还有五辆城管的摩托车开道。

摩托车跑得比警车快,突突突地一阵风似的绕着乱葬岗里的大小土坑一窝蜂地涌到包世才他们面前。

摩托车上竟然驮着城管主任汪矮子和副镇长田光武。

包世才被这阵仗整得有点儿发蒙,不知道出了啥事情,刚要朝田光武和汪矮子打招呼,田光武和汪矮子已经从摩托车上跳了下来。

田光武阴沉着脸,冷冷地盯了一眼傻站在土坑边的包世才,然后几步走到土坑边,看了一眼土坑,才朝包世才严厉地问:“是谁把这个坟堆刨了的?”

包世才根本搞不明白是怎么一个状况了,有点儿慌了神地说:“是……是……王传子刨开的。”

蹲在土坑里的王传子感觉这个土坑刨出祸事来了,连忙从土坑里站起身,申辩起来:“包书记,你不要把责任全部朝我身上推哈,是你带着坟堆的主人家一起过来喊我刨的哈。”

“坟堆的主人家?哪个是坟堆的主人家?”田光武追问道。

包世才这才想起一直站在不远处的林静秋,扭头要喊林静秋过来,却发现林静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林妹儿喃?上哪儿去了?咋不见了?”包世才慌乱着眼神四下里寻找,林静秋果然是云鹤缥缈般地消失了踪影。

土坑里的王传子听到包世才嘟噜儿着说话,也扭头寻找林静秋,当发现林静秋果然不见的时候,立刻大声喊道:“糟了!糟了!我们都上当了!”

田光武不明白王传子和包世才两个人演的是哪一出,问道:“哪个林妹儿?”

“就是这个坟堆的主人家,一个年轻的女娃子。”

听了包世才的话,田光武有点儿气急败坏地将手叉在腰杆上,朝包世才吼道:“包世才,你闯大祸了晓不晓得?你就等着去坐班房吧你!”

包世才已经彻底慌了神,脸色发白地朝田光武问道:“我闯啥大祸了,田镇长?我不就是帮坟堆的主人家刨了下坟吗?”

田光武却说:“我现在跟你说不清楚,一会儿有人跟你说这个事情。”然后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对着手机说:“魏书记,坟已经被刨了,空了……是,我晓得,我晓得……”

田光武显然是在跟镇党委书记魏清泉汇报情况。

包世才的腿肚子有点儿发软了。

田光武收了电话,分别指着包世才和王传子几个人说道:“你们几个现在都老老实实地给我待在这里,蒋所长马上就到,说得脱走得脱!”

王传子意识到这回自己闯下了大祸,站在土坑里呆若木鸡。城管主任汪矮子朝身旁的几个城管队员吩咐道:“还瓜兮兮地站着干啥子喃?把这个瘸子给老子拉上来噻。”

几个城管队员七手八脚地把王传子从土坑里拽了上来。

腿脚本来就不方便的王传子已经没有了站立的力气,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哭丧着声音朝包世才抱怨道:“包书记,这个事情是你一手操办的,是你带着那个林静秋来找到我挖的坟堆哈!我最多是个从犯哈!”

三辆警车在不远处停下来,一辆桑塔纳一辆帕萨特,还有一辆就是刚才被包世才糊弄回去的长安面包车。从车上陆陆续续下来七八个身着制服的警察。

看阵仗,来的人级别绝对不低。

这回这个娄子一定是捅大了。王传子的腿肚子也有点儿抽筋发软了。

田光武和汪矮子几乎是小跑着上去迎接的。

刚才被包世才糊弄回去的周警官走在最前面,脸上的表情天寒地冻的,到了近前,他狠狠地剜了一眼包世才,然后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

被簇拥着的是一个五十岁开外的老警察,身板魁梧,脸膛黝黑,一双朝着眼眶外凸出的眼珠子投射出道道精赤赤的光,几乎让人不敢直视。特别是眉宇间一道深深的褶皱格外醒目,完全就是岁月的沧桑在眉宇间刻下的烙印!

“武局长,坟已经被刨开了,东西多半也被起走了。”田光武朝老警察说。

被称作武局长的老警察显得极其沉稳,他低着头看了看面前的土坑,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有丝毫的变化,接着又抬起头朝四周张望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与眼前的案情根本不相干的话:“这个地方倒是显得挺荒僻的。”

“一直就是乱葬岗,老百姓开荒也开不到这儿。”田光武汇报似的应道。

武局长收回目光,朝跌坐在地上的王传子看了一眼,王传子同时也盯着武局长看。

从武局长被簇拥到现场到此前,王传子的视线一直落在武局长的身上。武局长身上那股特有的强大气场把王传子彻底给镇住了。

武局长把视线从王传子身上挑开,朝站在他身边的一位四十来岁的警察说:“张所,先拉下警戒线,把现场保护起来。一会儿市里文管所的专家要来。等他们来了再说吧。”

“好的。”被叫作张所的警察立刻吩咐人拉警戒线去了。

武局长这才又看了下王传子和包世才他们,对田光武说:“刨坟的就是他们几个人?”

“大概就是他们几个。不过幕后主使是另外的一个人,据说刚才还在现场,刚刚不见的。”

武局长哦了一声,脸上仍旧不动声色,说:“这样吧,先把他们几个人带到一个地方去休息一下。一会儿再跟他们了解下详细情况。”

“干脆让张所把他们带回派出所?”田光武说。

“带回派出所干什么?就在附近找个地方,一会儿专家来了也好及时了解情况。”武局长说话的语气虽然总是保持在不急不缓的状态下,但是从他充沛的低音里透露出的却全是运筹帷幄的豪气。

田光武朝城管主任汪矮子问道:“你看附近哪儿比较适合?”

汪矮子的真实姓名叫汪长顺,因为个子只有一米六不到,个头比较矮,所以认识他的人背地里都叫他汪矮子。当着他的面当然也都很恭敬地尊称他汪主任。

汪长顺想了一下,视线落在王传子身上,豁然开朗般地说:“他家里不正合适吗?单家独院的就住着他一个人,又是四合院。”

汪长顺说的当然就是王传子的家了。

田光武依了汪长顺,然后让汪长顺带着城管队员把王传子和包世才、包世安以及贵财带到了王传子住的四合院里。

被城管队员带进四合院里的王传子和包世才等四人,一副提心吊胆样子。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以霸蛮著称的包世安也变得像霜打的茄子,连脑袋也耷拉下来了。

四个人被限制在天井里,由汪长顺亲自守着。

包世才跟汪长顺比较熟悉,平常到镇政府开个会啥的都能相互碰上,在街头巷尾也有个招呼应酬的。

包世才递了一根烟给汪长顺,想从汪长顺的口中探听点儿有用的信息,说:“汪主任,究竟是啥来头啊?咋个会惊动那么大的局长下来?”

汪长顺瞟了一眼包世才,说:“这个局长还不算大,也就县里的公安局长,说不定还有更大的局长下来呢。你们这回可是捅了个大娄子了。”

“我们不就帮人家刨了下祖坟吗?再说,这是镇上下的迁坟通知,我们都是按正常程序走的,没犯到哪条王法啊?”

“没犯到哪条王法?你说得倒是轻巧。你以为你们刨的那个土堆是一般人的祖坟哇?‘文化大革命’那么乱,刨那个土堆的人也是被弄去坐了班房的。你倒好,一个芝麻绿豆点儿大的村支书,就敢带人去把那个土堆刨了……”

“我咋个就没有权力把这个土堆刨了?这个土堆又不是无主坟,是坟堆的主人家亲自找到我和王传子,托我们刨的坟。我们是当着主人家的面刨的坟,没做啥子见不得天的事情啊?”

“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懂,但是现在我也搞不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镇长让我们来配合一下我们就来了。你想从我这儿探点儿情况也不可能,反正我就晓得你们是刨这个土堆刨出的乱子。为这个事情,魏书记刚才接了电话,已经到县上背书去了。”

“你是说我们镇上的那个魏书记?”

“不是我们镇上的魏书记还有哪个魏书记?”

一听这话,包世才额上的汗水马上就下来了。

这时,王传子朝着包世才说:“咋个样?我说的话应验了嘛?你带来的那个林静秋啷个(怎么)一见到警车来就脚底板抹清油地溜了?我们是上了这女子的当了!”

包世才朝王传子低声吼道:“你他妈的这阵子就不要再在老子面前放马后炮了!”

王传子并没有被包世才的气势威吓住,而是用冷冷的眼神乜斜着包世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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