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口中就像要一只畜生一般,安置完段瑞天出来的云沁雪闻言气的浑身发抖。
那是她最爱的,当作自己的天的夫君,却被人当成药人,还像个物件一般随意的要来送去。
“那些婴儿的血液和心脏,你拿去做什么了?”这是一个貌似跟自己无关,季安然却不得不问的问题。
这个问题若是不解决,她一辈子都良心难安。
果然,再坏的人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情也会害怕恶鬼缠身的,之前的几个问题百里晴空都很配合,可是问道这个问题,却是怎么也不开口了。
“云姑,这个女人交给你了。”她不说,季安然也不啰嗦,直接将人交给有着直接仇恨的云沁雪。
相信这个女人在云沁雪手中会受到她该有的待遇。
托云沁雪的福,这几个含金量比较高的俘虏中间只有百里晴空一个人的丹田和气海还完好无损。
只不过,百里晴空如果知道接下来她要面对什么样的折磨的话,她可能更希望在昏迷中自己的气海和丹田就给楚墨白给简单粗暴的废了。
只见,在兰瑟和楚墨几个男生帮着季安然给那几个云中大陆的俘虏准备道具的时候,云沁雪却在微雪和沈璃音牧冰的瞩目下开始了自己最初的复仇之举,当然,有些人可能觉得是泄愤更合适。
“告诉我,归云庄灭门的幕后主使是谁,目的是什么?”折磨了自己十多年的问题,就这样问出口,云沁雪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明明一直都很想知道,可是临了,却怕的厉害,如果,自己家族三百余口人的性命只是为了一个所谓的宝物,那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
百里晴空见季安然走了,精神放松了不少,对于眼前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妇人半点畏惧之心都没有。
云沁雪又何尝不知道她的心思,不动声色的,手指微抬,那根留在百里晴空脖子上的紧跟就刺激醒了百里晴空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的痛觉。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云沁雪手还没动,百里晴空就惊恐的尖叫起来,也是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似乎高兴的太早了。
只可惜,季安然给云沁雪做了最好的刑讯示范,甚至连最佳的刑讯工具都直接留在了她最危险的大穴里面,云沁雪只要动动手指,分分钟都可以让她生不如死。
云沁雪冷冷的看着这个拿自己的夫君当物件一样储存的女人,一直温柔的脸上早没了那份在沈璃音几人面前的温柔与和蔼,冰冷的道:“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
手指将那金针微压,百里晴空一下子浑身抽搐起来,一盏茶之前那种让她痛不欲生的痛感又清晰的传达到她的四肢百骸。
“长···长生谷······”上一次百里晴空是等到季安然消除了痛感之后才说道,这一次,却是连云沁雪消除痛感都等不到,疼的受不了,喘着气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
“长生谷?”云沁雪呢喃一声,继续问道:“他们要找什么东西?”
手指将那不要命却疼的让人恨不得去死的金针并没有再动,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将金针控制的向季安然那边轻松地,再说了,她本来就没想让百里晴空这女人好过,又何必浪费力气。
不过,这一次,百里晴空却是撑死说了一句“不知道。”
云沁雪下意识的伸手去按那金针,百里晴空否认或者辩解的话她本能的连一个字都不愿意相信。
牧冰和沈璃音对视一眼,沈璃音走上前“她应该没有说谎,都到这地步了,她没必要,也不敢说谎。”
牧冰也道:“她若是想说谎,在最开始就可以随便说一些糊弄我们。”
“那你们为何不阻止我?”云沁雪抬起手,看着两个比自己冷静了许多的孩子。
个子小小的微雪走过去,扯着云沁雪白色的衣袂晃一晃“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还是我们作恶多端的仇人,如果让她痛苦一下,云姑你心里能好受一些,我们为什么要阻止?”
云沁雪闻言,鼻子一酸,竟是差点流出泪来。
十年前,家人被杀的时候,她流干了所有的眼泪,之后即使再难受,也没有哭过,她以为自己都不会流泪了,这几个孩子却总是不经意间就让她感动的想哭。
“她既然没用了,那我便送云姑一个礼物吧,我相信你会喜欢的。”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情的季安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白嫩的掌心里躺着一颗半红半绿的丹药,色泽鲜明,看上去跟糖豆儿似的。
“这是?”云沁雪不明所以的看着季安然,沈璃音几人也是一脸茫然。
季安然下巴微抬,指着百里晴空对云沁雪道:“试试。”
云沁雪虽然不知道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很清楚她是不会害自己的,于是将丹药接过去,一溜儿塞进了百里晴空的嘴巴里。
百里晴空疼的五官都变了形,如果不是因为四肢被固定着,只怕早就蜷成了虾米了,云沁雪的丹药一塞进去,她根本连反映的机会都没有,那丹药便顺着嗓子滚进了喉咙,圆溜溜的丹药呛得百里晴空直咳嗽。
全身上下的细胞里的痛感都被放大了数百倍,而这一咳嗽,更是难受的要死要活的。
兰瑟和楚墨白看着被疼的面目狰狞还咳得喘不上气的百里晴空,莫名的就想起了他们在仙灵镇外受伤的那一次,季安然给他们喂药的方式好像也是如此的简单粗暴。
默契的对视一眼,然后猛然摇头,那样痛苦的经历只要有一次,这一辈子就难以忘记了,不用在回忆一次。
“你给我吃了什么?”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季安然也暂时消除了百里晴空身上的痛感,百里晴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狼狈不堪,却还是不忘问那丹药的效果,能活着的人从来都不会想死,百里晴空恨不得去死的时候,也就疼的受不了的那一瞬间而已。
季安然却是没理她,挥手示意让沈璃音季安然让开百里晴空身前的空地,旁边的解剖台上,正是那个所谓的使者。
季安然复制似的,在那使者脖子上与百里晴空身上相同的位置上扎了两针,冷静的道:“知道吗,美人迟暮说的就是她那样的。”
说完也不管那使者有没有醒来,对几个女人问道:“谁有镜子?”
“我有。”牧冰酷酷的道。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面琉璃小镜子,大概巴掌大小。
季安然摇头“太小。”
楚墨白突然明白了季安然想做什么,出声道:“等我一下。”
说完转身走到离开百里晴空几人的视线范围,少时,出现在季安然面前的楚墨白手里抬了一面一人高的镜子。
“这不是······?”沈璃音惊愕的睁大了嘴巴看向季安然。这不是血戒空间里她房间里的那面镜子嘛?然然要这么大一面镜子干嘛?
季安然不理会沈璃音的疑惑,对楚墨白点头。
楚墨白看兰瑟“搭把手。”
说完,两人将镜子抬起来平放到百里晴空的上空,停住。
季安然回到那使者身边“好好看清楚,再想想要不要回答我的问题。”
说话间,那根控制着痛感的金针微动,使者受不了的尖叫“啊······!”
“怎么?不继续装昏迷了?”微雪迈着小段腿儿走到那使者身边,玩儿似的将那金针摇来晃去。
那使者叫的跟杀猪似的。
沈璃音跟着走过来“好啊,原来是装的,我说呢,怎么那些小喽啰都醒了,他这个大鱼反而一直昏迷着,那我们当傻子呢?让我来!”
豪气万千的丢下三个字,贼手也伸到了那根控制着使者痛感的金针上。
微雪仰头,以仰视的姿势毫无障碍的鄙视了沈璃音一眼“你承认自己傻就好,但不要带上我。”
沈璃音气急,却是不能拿微雪怎么样,谁叫这小妮子伶牙俐齿不说还是所有人的宝贝疙瘩,自己一碰她,立马就成了全民公敌了。
于是,作为案板上的鱼肉使者只能代替微雪小姑娘承受来自沈璃音的小宇宙爆发的怒火了。
不过,很快,这种痛感就不是他痛苦的来源了,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穷尽一生最怕的景象。
“不要,我的脸,我的脸,你们对我做了什么,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百里晴空惊恐的尖叫声也吸引了沈璃音的注意力,下意识的转身,然后,沈璃音就不寒而栗了。
“然然,这······这是怎么回事?”沈璃音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百里晴空方才还像二八少女似吹弹可破的肌肤就这么一会儿变得跟个常人中的八十老妪似的,皮肤干枯,眼睛凹陷,甚至出现了丑陋的老年斑,看上去比之一般的老妇人还不如。
没有那个女人不爱美,何况是怕老怕的要死的百里晴空,从百里晴空处心积虑用甚至不惜用婴儿的血液来炼制驻颜丹的行为就可以知道,百里晴空有多么在乎那一副年轻的皮囊了,季安然让楚墨白和兰瑟举着最清晰的琉璃镜让她清楚的看到自己容颜变化的每一个瞬间。
一炷香的时间,醉人心魂的娇媚容颜,迅速的变老,变丑,每一个过程都直观的展现在百里晴空的眼前,她如何能不崩溃?
“美人迟暮,这名字取得可好?”季安然淡定的看着众人,像是一个大人在问自己的孩子的名字取得好不好。
不管季沈璃音等人做何感想,季安然的视线最后却是落在了那使者的身上。
“魔······鬼!”那使者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看着季安然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恐惧季安然的手段,疑惑,一个这般年轻的少年如何会如此狠毒?
“告诉我你们找的是什么东西?长生谷和长生殿又是何种关系?”
比起那种血腥残暴的物理刑讯,季安然的这一招显然更有用,而且,百里晴空之间癫狂的嘶吼和尖叫成为了这次心理刑讯最为契合的配乐。
那使者几乎是没有选择的余地的眨了下眼。
“说吧。”季安然直接将一根金针拔出来,当然,固定他四肢的铁扣和那根致命的金针是没有解除的。
渗透在四肢百骸的痛感陡然消失,那使者深深呼了一口气,绝望的道:“我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给我一个痛快的,然后把我都尸体烧了,别让他们发现。”
“为什么不求他饶了你?”沈璃音避开百里晴空骇人的面孔,走到使者面前问道。
那张骇人至极的脸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第二眼,那个女人竟是被自己苍老丑陋的容颜吓死了!
使者苦笑,话是对沈璃音说的,眼睛却看着季安然“我不傻,如果此时是我是你,也不会放任何人活着离开的。”
沈璃音沉默,季安然点头“开始吧。”算是答应了使者的条件。
那使者却看向低下躺着的几个刚醒来被点了穴的俘虏,那几个算是他的手下的云中大陆之人。
季安然一抬手,鬼魅便走上前要出手,季安然却是突然转身“你们就打算一直不出手?”
眼神死死的盯着兰瑟和楚墨白。
“我来!”楚墨白抬头迎上季安然清冷的眼神。
兰瑟也跟着抬头“我也可以。”
他们这些人出了牧冰和牧歌北岩,每个人都要在未来参与最残忍的杀戮,而他们的敌人强出他们太多,杀人灭口是必须的,哪怕这时候季安然和鬼魅可以替他们出手,可是那几个人总不能替他们一辈子。
“我也可以,我已经杀过人了。”沈璃音几步走到季安然面前“然然,我不要求自己能和你一样强大,但是,我该做的事情,我一定可以做的。”
说完手中的长剑抽出,不用丝毫玄气的刺进距离最近的一个人胸口。
近距离的刺杀让血液喷洒了几人一身,沈璃音自己满身满脸的血,半天会不过神来。
楚墨白和兰瑟本来打算用魔法的,看到沈璃音这一举动,对视一眼,拿出各自备用的匕首,一个个刺进那些人的胸口。
一共五个人,不到两分钟,全都躺在了血泊里,地下室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让人几欲作呕。
季安然对鬼魅道:“封了他气海。”
实力弱的人废实力强的人的气海,有时候毁的并不彻底,而这使者恰恰就是侥幸保住了自己的气海的那一类人。
鬼魅上前执行季安然的命令,而季安然却是对几个被鲜血染红了衣衫的人道:“以后,无论强弱,只要杀人,就割喉。”
季安然从来都相信,这世上精通医术的人不会只有一个,而她也清楚,有些人只要没死,就有机会救过来,她自己就有那样的本事,那就说明别人也可能会有。
而脖子可比胸口致命多了,这也是二十一世纪的狙击手为何喜欢爆头而不喜欢打胸的原因了。
说完拿出一个药瓶分别洒在几具尸体上,冷生道:“走吧。”那个使者在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众人都知道他去哪儿了,虽然疑惑,却没有谁会在这个当口去问那并不要紧的问题。
几具尸体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化成了一滩水,和满地的血液混在一起,如果不是满地的血腥还刺激着他们的意识,沈璃音几人都要怀疑这里是否真的死过那么多人了。
走出地下室的瞬间,兰瑟还是谨慎的在里面放了一把火,毁尸灭迹,自然要力保不露丝毫蛛丝马迹。
“师父,他们出来了。”不远处,陆子珺和阎无灭远远观望着禁地的方向,几人一出来,他们便看到了。
“有事?”
作为合作伙伴,事情结束以后,季安然并不觉得他们还有见面的必要。
阎无灭嘴角微挑:“如果我要重建毒宗,你可有意见?”
从开始到现在,阎无灭都不知道季安然为何要灭了毒宗,虽然在东雷国的时候,确实有那么两个不长眼的家伙去找过季家的晦气,但是阎无灭清楚那还不至于让季安然下了灭了一个宗门的决心。
“自便,答应我的事情做到便可,其他一切与我无关。”答应云清连就东方寒,是因为云清连和玉倾城的交情,也是因为云清连或多或少帮过季家,阎无灭正好撞上来,也省了她麻烦。
深知季安然非池中物,说多了反而惹她嫌弃,阎无灭不再说话。
陆子珺走上前,对季安然鞠了一躬“我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谁,但是我还是想谢谢你,谢谢你助师父脱离苦海,你放心,东方寒我会亲自送他去东雷国的。”
“告辞。”季安然微微点头,然后道别。
不归森林里,沈璃音深了个懒腰,懒散的道:“哎呀,终于结束了,再装几天,我就要和墨白一样,成为面瘫了!”
楚墨白威胁的瞪她一眼,随即道:“我们还剩下不到半个月时间,不过,应该够了。”
“当然,我们什么时候查过,还需要为一个小小的测试担心?”重新麒麟学院的测试,兰瑟觉得经历了毒宗那凶险万分的事情,麒麟学院着测试简直就是小儿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