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当然的,夜冥用魂力提取洛桑的记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信息,并且挑挑拣拣的,说给季安然听。
“什么,凌地大陆还有实验室?”季安然震惊的忍不住喊出了口。
被提取了记忆的洛桑身体比之前更不堪了,听到季安然的话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这些年付出了的所有的代价,包括他的女儿洛月在内,都成了泡影,于是他用尽全身能用的力量集中在手中的袖箭上,毫不犹豫的射出去。
夜冥在察觉到危险的那一刻本能的将季安然拉到了自己怀里,空着的左手轰的一掌打了出去,然后,季安然就听到了利刃入肉的声音。
世界在这一刻好像静止了,季安然眼睁睁的看着抱着自己的高大身影缓缓的倒下去,不过一瞬间的事情,却像是放了慢镜头似的,季安然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一般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心里无以复加的痛楚。
蹲下身子将夜冥抱在怀里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季安然想要拿了丹药给夜冥服下,却被夜冥反握住了手,平日里温暖有力的手依旧温暖,却不怎么有力了,松松的搭在季安然的手上“别动,等一下。”
“你干什么,让我救你,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可以······”后面的话被脑子里凭空多出来的东西给打断了,季安然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意识和夜冥的脑海建立起了某种特殊的联系,夜冥脑海中的信息正在源源不断的涌进自己的脑海中。
本能的,季安然觉得这不正常,想打断却不敢说话,深怕再出什么意外,只能一再的握紧了夜冥的手。
记忆传送停止的时候,夜冥握着季安然的手也终于松了下去,季安然第一时间去触摸他的鼻息,还有些微弱的气息,不幸中的万幸,拿了一颗回魂丹含在嘴里两唇相抵,喂给夜冥,确保他暂时无恙,而后起身。
季安然脑海中被夜冥繁杂的记忆填充着,季安然此时却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洛桑,洛桑被夜冥一掌打到地下室的石壁上又滚下来不能再动,季安然一步一步的走到洛桑面前“你该死。”
清晰地看到洛桑对死亡的空间后,季安然却转了话锋“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这么轻易让你死的。”
她在洛桑惊惧的眼神中将运功将费蒂娜吸到自己身边“很遗憾,她要替你去死。”
一把匕首插进费蒂娜的肩膀,季安然解开了费蒂娜的哑穴,刺耳的尖叫在空旷的地下室响起,震得人耳朵生疼。
又是一刀,差劲了另一边的肩膀,季安然眼睛定定的看着对方“这是你伤了不该伤的人应该付出的代价。”
连续两声刺耳的惨叫不出意外的引来了在外面基本上没什么敌人的楚墨白等人,看到从高处隐隐约约看到昏迷在地的夜冥,季无殇毫不犹豫的跳了下来,这才看到季安然有些不对劲,拉住季安然握着匕首要继续刺进费蒂娜身体里的手,季无殇问道:“小妹,这是怎么回事?”
“大哥。”季安然固执的拿着匕首不松手,眼睛死死地盯着季无殇“他要杀了夜冥!”
这一声,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又像是在向自己的大哥诉说委屈,眼睛红红的,看的季无殇心疼不已,安抚的将季安然拥进怀里,他柔声道:“然儿乖,杀他不急于一时,我们先救夜冥好不好?”
季无殇的话像是点醒了季安然,她颤抖着从季无殇怀里爬出来,迅速走到夜冥身边,努力的想要将夜冥抱起来,口中喃喃道:“对,救夜冥,我要救夜冥。”
无奈于夜冥修长的身躯,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最终还是楚墨白走到身边,帮她将夜冥抱了起来。
费蒂娜理所当然的死在了地下室,而洛桑却被季无殇丢进空间里带了回去。
回到之前的落脚点的时候玉倾城等人早已经到了,看到楚墨白抱着夜冥进来,一下子惊得变了脸色,玉倾城一下子就扑了过来“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受伤?”
语气里除了惊吓还有疑惑,毕竟夜冥的实力是他么这些人都无法想象的强大,任何一个人受伤都比夜冥受伤会让他们觉得理所当然一些的。
楚墨白把夜冥放在床榻上,才对围着的众人解释道:“是洛桑偷袭,具体情况要小然子差了才知道。”
季安然一回来就马不停蹄的换药,清洗伤口,拔出袖箭,动作行云流水,若不是她的眉头依旧紧锁着,眼里有着化不开的担忧和恐惧,别人根本看不出来她刚才还为了这个男人差点丧失了自己所有的理智。
这种时候,众人即使再担心夜冥的伤势却也无法安安稳稳的坐在房间里等候夜冥的消息,除了林疏虞和北岩留在房间里给季安然打下手之外,其他人都聚集在大厅里商议这几天的事情。
“你们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他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一出了房间玉倾城就忍不住连珠箭似的追问楚墨白和季无殇。
“我们落下去的地方是一条暗道,直通星海领,洛桑带了不计其数的黑衣人埋伏我们,小然子想帮夜冥,就拿费蒂娜威胁洛桑,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洛桑突然就要杀小然子,夜冥大哥是为了保护小然子才受的伤。”
楚墨白他们都在外面,地下室里的事情他们其实都不算了解,就楚墨白说的这些还是断断续续从季安然的话中推断出来的。
季若寒闻言,眉头紧锁,他揉着眉心似是自言自语的道;“你们那边既然是洛桑带的头,按理说他能调动的人实力还不错,但照你们的说法,那些黑衣人实在很菜,所以他们对你们的埋伏更像是拖延时间,可是我们这边有没有什么大事,那他们拖延时间的动机是什么?”
“无论如何,鬼魅和鬼杀回来,事情应该就都明了了。”季无殇无力的垂下了肩膀,神仙公子,面对自己精疲力竭还要努力保持镇定的小妹,他也失去了所有的光华。
鬼杀带回关于长生谷的消息后,夜冥就立即派了人去云中大陆追踪查探,一旦确定实验室所在,就地销毁,自然地,那些罪魁祸首他们也不会放过的。
事情搞清楚了,众人就在外面等着夜冥醒来,哪怕不醒来,也要等季安然给一个消息,谁也没想到,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天黑时候。
季安然出来的时候,兰瑟和沈璃音几个心大的都快睡着了,林疏虞和北岩跑进来的时候,那几个家伙差点被吓得从椅子上滑下来,却还没忘了问一句“怎么样,夜冥大哥醒来没有?”
“还没有。”林疏虞有些落寞的摇了摇头,就连一向精神都不错的北岩也有些无力的摇头“明明什么问题都没有了,伤口也全部愈合,可就是醒不来。”
“伤口全部愈合了?”牧歌咋咋呼呼的“这么快?”
“伤口愈合不是好事嘛,你这么咋咋呼呼的,怎么,你不希望夜冥大哥伤口早点愈合啊?”牧冰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
牧歌抱着脚在哪儿跳“不是,我当然希望夜冥大哥早点好起来了,但是就算小然子医术天下第一,可这伤口愈合的也太快了吧,一天,就一天啊,那修建有这么长呢,怎么可能就完全愈合了?!”
牧歌松开抱着脚的手,比出一个大概十厘米的长度,表示夜冥的伤口愈合的速度快的惊人。
“这······”林疏虞迟疑了一下,才缓缓道:“这的确不太符合常理。”
还没等众人说什么,外面沈璃音咋咋呼呼的声音传进来“不好了,夜冥大哥不见了!”
“然儿呢?”季无殇一下子跳了起来,甚至沈璃音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他也没注意到,他脑子里全是季安然。
刚才夜冥的伤情有所稳定,林疏虞和北岩都回来了,唯独季安然没有回来,介于季安然和夜冥的特殊关系,谁都没有在意,以为季安然是留下来陪夜冥,可现在夜冥却消失了,那季安然去了哪里?
对于季安然的担忧一下子充满了季无殇的脑海,以至于她根本无法全力思考。
“不行,我们不能这样干等下去,必须要通知鬼魅他们。”沈璃音坚决的道,她太清楚夜冥对鬼魅甚至是整个冥域的重要性了,没有了夜冥,整个冥域就会成为一个行尸走肉的四城。
牧冰有些迟疑“可是,他们不是正在查实验室的事情吗?”
“璃音说的没错,没有什么比他们的安全更重要,实验室迟早要摧毁,不急于这一时。”季无殇的理智终于回归原位,果断做出了最理智的判断。
众人闻言都没有异议,玉倾城直接道:“我和夫君对这里比较熟悉,我们现在长生境内找找看,你们就会云中大陆吧,这里面暂时应该没什么事了,现在,长生殿不会是你们的对手。”
来到长生境的这几天,季安然等人都在夜冥的安排下进行了一次高强度的集训,再不是之前的体能训练,而是彼此间的实力整合,目的就在于短时间内提升实力,并且小组配合,视线越级作战,长生殿的部众实力最高的也就一个墨灵,大部分都是百灵初级,如今的季安然等人,的确不用惧怕长生殿。
鬼魅和鬼杀收到消息立即赶回了冥域,季无殇带着林疏虞和云中天早就等在那里了,林疏虞一看到鬼魅就扑了上去“怎么样,你们有没有什么消息,夜冥大哥他是不是不想让然然担心,自己回来了?”
“主上没有回来,他也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让大小姐担心。”鬼魅的声音冷的让人害怕,但这个时候谁也顾不上这个,云中天走过去把林疏虞拉过来,认真的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如果需要的话,云家也可以出一份力。”
“谢了。”鬼魅头一次这么认真的向人道谢“不过我相信,冥域的众人都希望靠自己的力量找到主上,还有,如果主上知道我们这么无能,连他都找不到的话,会生气的。”
“你知道就好,我已经派人去了云中大陆,长生谷既然敢动主上,就要有死的觉悟。”鬼厉的声音比季安然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要冷酷。
鬼魅闻言问道:“主上在长生谷?”
“他们的实验到了关键阶段,主上这个最完美的实验体不在,怎么进行后面的实验?”鬼厉冷眼看着鬼魅“大小姐交给你,如果救不出来,别怪到时候让你一个人承受主上的雷霆之怒。”
“如果主上现在就回来,我自己在炼狱里待上个百八十年都没关系。”鬼魅扔下一句话,跟云中天几人说了一句“走”,就闪身离开了冥夜宫。
这一段时间,所有的人都忙的像个陀螺一样,高速转动着他们的身体和大脑,只为找寻他们中间的那两个顶梁柱。
季安然醒来的时候,被头顶上高强度的光亮吓了一跳,闭了闭眼,适应了光亮,她起身大量起周围的环境,白门了桌子的烧杯试管和培养皿,还有视线所及的酒精灯和一系列的化学用品。
太过熟悉的感觉让季安然一下子无力的蹲在地上,前世那快要被遗忘的一切又都像幻灯片一样在脑子里闪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睁开眼,果然一大堆被福尔马林液泡着的五官脏器进入了视线中。
“夜冥!”视线所及的一处将季安然的精神拉到了最紧的状态,只见离自己刚才躺着的实验床不远的地方,夜冥安静祥和的躺在同样颜色的实验床上。
完全不用思考,脚步已经移到了夜冥的床边,季安然想起什么,立刻挽起夜冥的袖子查看,果然,白皙的手臂上留下了几个季安然很熟悉的针孔。
季安然想了想,从胸口掏出血戒,拿了几粒丹药给夜冥服下,而后,无比庆幸自己在昏迷之前凭着直觉将手上的血戒换成了一枚普通的空间戒指,将自己一贯戴在手上的血戒藏在了衣服内。
这一点也让季安然确定,对方目前还不知道自己有血戒空间的事情,这让自己和夜冥的安全有了一丝保障。
习惯性的将整个实验室都查看了一遍,甚至将一些可能用到的化学药物拿了一些才回到夜冥的实验床身边,席地而坐,将夜冥昏迷之前传给自己的记忆中的各种修炼方法一一浏览,然后,开始修炼。
在这样一个空间里,他不相信会没有人监视,但是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于是在最保险的状态下,她借用了血戒空间的力量,随着她实力的增长,如今外面的一天就是血戒空间里的半年,她必须要在最快的时间内修炼魂力,然后唤醒夜冥。
当然,她目前并不能确定夜冥的昏迷是因为灵魂上的原因,但是她相信以字的医术,查不出来,这时候,她相信福尔摩斯的那句话“排除一切的不可能因素,那剩下的在不合理也都会是真相。”
修炼的时间过的无比迅速,这一段时间,对方就好像在特意给季安然时间让她修炼似的,这么大个实验室,每天都有人送来饭菜,却一句话都不说。
“怎么样,找到什么踪迹了没?”在长生境内带着冥域的人把长生境翻了个底儿朝天却什么都没找到的玉倾城和季若寒到了还是到了云中大陆。
鬼魅的人早已经将长生殿血洗了,却什么消息都没问出来,大家在最靠近长生谷的一处地方找了一间四合院暂住,院子里额气压低的快要逼死人。
季无殇破门而入额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眼睛像个钉子一样钉在了季无殇身上,已经半个月了,半个月都没有消息,一次一次的失望,快要逼疯这些人。
玉阙城出现的那一瞬间,沈璃音几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以为季安然和夜冥已经遇害了,却不想玉阙城木着脸说了一句“他们的确在长生谷。”
兰瑟刷刷刷就往外走,被北岩一把拉住“你去哪儿?”
“这不是找到了吗,去救人啊!”兰瑟翻个白眼儿,第一次在和北岩确定关系后给了北岩一个他并不喜欢的眼神。
北岩倒也不生气,只是继续扯着他的胳膊“情况还没有搞清楚呢,要是那么简单,无殇大哥早就去了,还用特意叫了凡阙长老来吗?”
“倒也是。”反应过来,兰瑟也冷静了下来,虽然找到了人,但是安危无法确定,还是不能松懈下来。
玉倾城连忙问道:“二哥,小然然还好吗,她有没有受委屈······”
一连串的问候全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女儿无以言表的担忧和关爱,她甚至忘了,眼前这个哥哥她已经有五六年没见过了,却在久别重逢后连个招呼都没打,只想从玉阙城哪儿知道自己女儿的消息。
玉阙城倒也不介意,温柔的拍拍玉倾城的脑袋,还想小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