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宗?很厉害吗?”季安然有点疑惑的问道,却不知怎么,季非君从自家侄女口中听到了一丝轻蔑。
不等他发问,季安然便道:“带爷爷回房间,我先帮爷爷解毒。”
“好。”听到自家侄女说要解毒,季非君立即应声,现在整个镇国侯府里面季安然的医术若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尤其是季非君,对自家侄女这出神入化的医术更是佩服的不得了,他相信,只要季安然说能解,这毒就算是毒宗最厉害的毒药,自家侄女也一定能解。
季修尧的卧室里,季安然笔走龙蛇,刷刷刷一张药方飘然而出“梁骑,照这方子上的药抓三分,你亲自去,期间不要让任何认触碰。”
“是,大小姐。”梁骑恭敬的应道,自从季非君醒来,梁骑俨然成了这侯府高级的跑腿人员,他却是甘之如饴。
“龙叔,让人去烧水,烧的越滚越好。”
“遵命,大小姐。”福伯应声而去。
“小叔,帮我点了爷爷的穴道,不要让他乱动。”
药方递出去,季安然拿出自己的金针,在之前特制的酒精灯上消毒,头也不抬的对自己的叔叔发号施令。
“好。”季非君应声道,随即点了季修尧的穴道,点完了才发现自己对自家侄女的话顺从的有些过头了,不由得摇头自嘲,自己真是越活玥回去了,竟然听一个小姑娘发号施令,不过想想自家侄女还真就有这样的魅力让人家毫不犹豫的听她的,于是又骄傲又嘚瑟的笑了,这样厉害的女孩子是自家侄女,不是别人家的。
金针一根根的刺进季修尧的各个大穴,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季修尧的身上就一片金光闪闪,看的季非君心头一颤一颤的。
不过,很快,季非君的注意力就从上面转移走了“小然然你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虽然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金针解毒,但是碍于对自家侄女的信任,季非君没有发出任何质疑的声音,反而看着季安然累的脸色苍白,虚汗点点,不经从心底泛起心疼。
“我没事,小叔,你放心,爷爷很快就会好的。”季安然低头说道,又是一根金针扎入季修尧的百会穴。
金针刺穴终于告一段落,季安然拿起帕子擦拭一下额头的汗珠抬头对窗外道:“龙叔拿水,梁骑拿药来。”
“大小姐水来了。”福伯亲自引着抬着热水的龙焰军亲卫进来。
“大小姐,这是您吩咐的药材。”梁骑恭敬的将药材双手奉上。
龙焰军亲卫们一个个将热水倒进浴桶里,恭敬的朝季修尧的方向行礼,然后退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昏迷的季修尧和季非君还有梁骑福伯,季安然看一眼梁骑,对季非君道:“二叔你亲自收住院门不要让任何人打扰,龙叔你带人守住窗户,梁骑关闭大门,今日镇国侯府不接见任何人。”
“是,大小姐。”季安然严肃的语气让梁骑明白,接下来的救治措施非同一般,是以答应的声音也无比认真。
季非君和龙叔也同样严阵以待,没有人可以妨碍镇国公府的顶梁柱回归的历程。
药浴和金针过穴相配合的风险,没有人比季安然更清楚,为了让刺入穴道的金针起到更好的治疗效果,必须要用纯净的玄气做指引用以舒缓金针带来的巨大痛感并且融汇药浴的效果。
然而,季修尧本就是紫玄级别的高手,季安然贸然为季修尧治疗本就危险,如果被打扰后果不是两个人都走火入魔便是一人身死,不堪设想,是以季安然每一步都是万分小心谨慎。
怎奈,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季安然第三次施针的时候突然有龙焰军的一个校尉急匆匆跑进来“末将云峰,参见少将军。”
季非君虚抬一下手“起来说话,你如此这般慌张,所为何事?”
那叫做云峰的校尉还着粗气,艰难的说道:“报告少将军,今日清晨突然发现许多人身染恶疾,浑身上下红疹四起,发溃流脓,难受无比,已经有好几个人死了。”
“有没有去查怎么回事?”季非君连忙问道,镇国公府历来守护的就是东雷国的江山,即使皇帝昏庸,但是东雷国的百姓却是国之根本,他不能不关心。
云峰焦急的道:“梁宇副将已经拍了军医去查了,可是军医根本查不出是什么病,之说有可能是瘟疫,可是就在半个时辰前,不知道是什么人散播谣言说是镇国公染了恶疾传染给众人,这会儿百姓们都拿着火把聚到府门前要求烧死镇国公呢!”
“什么?该死的!”季非君怒声道“马上给我去查这谣言从何而来,散播谣言之人务必活捉!”言行举止间,少年将军的气势显露无疑。“梁骑,给我守住这件院子,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进来,若是老将军和大小姐有所闪失,本将军为你是问。”
“末将遵命!”梁骑厉声应下,云峰刚才的话他当然也听到了,镇国公府于他恩重如山,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誓死守护镇国公。
镇国公府外,一大群衣着不一却同样神情惶恐的百姓们举着火把叫嚣着“交出镇国公,交出镇国公·······”
更有甚者,连镇国公也不叫了,直呼其名,更是大声叫嚣着“烧死季修尧,烧死季修尧······”
镇国公府门前的龙焰军们苦苦守着那一扇镇国公府的大门,神情愤然,却碍于龙焰军严格的军法不便对那些愚昧的百姓出手。
“吱嘎”森严的红木门发出古老的声音,季非君穿门而出。
几乎是不用阻挠的,百姓们凌乱的叫嚣声戛然而止。
“是季家小郎。”
“是季非君,他果然醒了!”
惊讶或者好奇的声音此起彼伏。
“你们要烧死我的父亲?”含笑的声音响起,众人却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诡异的静默中,突兀的声音响起“季修尧身染恶疾,传染给别人,已经害死了那么多人,他必须死!”
“必须死!必须死!”
“烧死他!烧死他!”
有了第一个开口的人,其他人虽然也惧怕镇国公府的势力,却还是侥幸的叫嚣着。
季非君冷冷的眼神从叫嚣的最厉害的那几个人身上闪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好一个身染恶疾,好一个烧死!”
他点点头,慢悠悠的道:“我镇国公府三代忠烈,一心守护东雷,如今不过是一点小灾小病,便要烧死嘛?”
“真是我东雷的好国民,哈哈哈哈,父亲,大哥,二哥你们看到了,这就是你们守护的国家,这就是你们守护的百姓!”
突然季非君扬天哈哈大笑着说道,语气平常无异,可是听在人耳中却是那样的悲怆,那样的···心酸。
那些叫嚣着要烧死季修尧的人闻言都沉默了,镇国公府如何,人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是事关自己的性命,谁都没了理智。
“大家别听他的,镇国公府守护东雷,皇上赐封爵位,这是公平的事情,但是现在,季修尧不死,大家就都得死······”
见百姓们都被季非君说的动摇了,最开始叫嚣的那些人又开始煽风点火了起来。
那些百姓猛然一震,是啊,季修尧不死,他们就得死,几乎是在瞬间,求生的欲望和对失望的恐惧掩盖了那好不容易才出来一点的愧疚之心。
齐齐叫嚣着“烧死他,烧死他······”
“外面怎么回事?”
三次药浴和金针过穴终于结束,季安然终于擦拭一下额头的汗珠想要休息一下,却被外面的声音吵到烦不胜烦。
“大小姐,老国公如何了?”看到安然出来,龙叔连忙问道。
季安然冷声道:“醒来就没事了。”说着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龙叔本就对外面的情况担心不已,生怕那些人打扰到季修尧的恢复,这一看到季安然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却又很快的提起了心,将云峰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季安然,顿时让季安然皱起了眉头。
“我去看看。”季安然说着人已经走至养心院门口。
龙叔看看季修尧的卧室,再看看远去的季安然,咬咬牙,还是守在了原地,对梁骑道:“我在这里守着,你去外面看看,必要的时候帮帮三公子和大小姐。”
“好”梁骑正打着这个注意呢,毫不犹豫的应下。
镇国公府的大门再次打开,一袭红衣,容貌倾城的女子款款而出“三叔,出什么事了?”
冰冷的声音好事冬日吹雪,空灵又冷寂。
“然然,你怎么出来了?”季非君嘴上问着,眼睛却是看着季安然的眼睛,想要以此确定父亲的安危。
季安然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看着门前气势汹汹的道:“是谁告诉你们我爷爷身染恶疾的?”
不高不低的声音,犹如天籁,让那些百姓忘了呼吸。
“你是谁啊,让季修尧出来,他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有人见季安然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不由得恶声恶气的说道。
季安然却是懒得搭理他,直接对身后道:“梁骑。”
“是,大小姐。”梁骑应声而出,人已经飞掠到刚才对季安然不敬的男人面前。
几乎是同时,季非君对着虚空一抬手,几道黑影便悄无声息的飞出,将之前再三为难季非君的几个人都揪了出来。
“镇国公府难道要杀人灭口吗,你们······”
被揪出来的人显然慌了,开始口不择言,怎么难听怎么说,还不忘记煽动人心。
可是那些人到底是寻常百姓,看到镇国公府态度如此强势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季安然一步一步朝那叫嚣的最嚣张的人走过去,不言不语,却给人以心灵上的恐惧感。
“你,你要干什么?”
“不是说我爷爷给你们传染了恶疾嘛,我这就兑现。”季安然淡淡的说道,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的淡然,可是那人却吓得脸色骤白。
颤颤巍巍的道:“不行,你不可以这样,不可以······”
季安然嫩白的小手不着痕迹的抖了抖,随即站起身。
不消片刻,地上那个人便抽搐起来,口歪眼斜,四肢抽搐,发出阵阵痛苦的哀嚎,身上却看不出一点受伤或者中毒的痕迹来。
“解、解药···”不过几息时间,那个人痛的只能在地上匍匐着向季安然求解药。
“那些人得的是什么病?”季安然淡淡的道,并非不是她看不出来,而是她懒得看,而且自己会医术的事情也不宜过早公开,所以对她来说这是最方便的办法。
“我、我不知道,解药,给我解药······”那个人显然已经痛苦的受不了了,一会儿捂着自己的脑袋,一会儿又死命的挠着胳膊或者大腿。
安然微微后退一步“回答我的问题,我不着急,不过你就说不好了,这药一炷香内让你全身溃烂、发臭,还有,你作为男人的那里是不是已经没感觉了······”
巨大的痛苦分散了注意力,安然不说还没感觉,这一说那人突然发出凄厉的吼声,他的那里居然是空的,就好像从来没有过一样。
“我说,我说,你给我解药!”恐惧的眼神看着安然好像就在看一个恶魔,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自己痛苦如斯不说居然连作为一个男人的标志都被悄无声息的毁了,他真的怕了。
安然神情莫变,只道:“答案。”
“他们不说染病,是中毒。我只知道这么多,解药?”说罢,那个人渴望的按着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