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沈璃音脑子里的各种歪歪被打断,脑子还有点回不来。
转脸看到季无殇黑成锅底的脸色,一下子就清醒了,一脸义正言辞的握着拳头道:“夜冥大哥真是太过分了!”
季无殇的表情稍稍好了点,心道还好,有救,就听到沈璃音继续悲愤的道:“怎么可以把然然带走呢,我们······”
“咔嚓”一声,季无殇手中的琉璃茶杯光荣牺牲,沈璃音后面的半句话也终于还是没说出口。
“你干什么?”被夜冥抱着飞出雅间儿复而带到九星楼一间装潢布置都与他们之前那件差不多的房间里,季安然仰头疑惑不解的看着夜冥。
因为刚刚的淤泥,唇瓣红肿,双眼微湿,就连一直白皙的肌肤都透着一层淡淡的粉色,夜冥贪婪的看着季安然每一处平时难得一见的变化,撒娇似得把人抱在怀里“你是我的,不想让他们看到你现在的模样。”
季安然顿觉哭笑不得,推了推他大狗狗一样在自己颈间蹭的脑袋“你这样大哥会担心的。”
如果季无殇听到季安然的话,只会更气,你还记得有个大哥啊?
不过,季安然若是知道自己不过是跟夜冥在这里亲亲抱抱都没有举高高呢,那边就理所当然的脑补出了一副冥主大人欲火焚身然后不顾场所带人飞奔出去上本垒的戏码,不知道会不会想哭?
夜冥笑“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他心里就不会好受,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说着又俯身吻上季安然的唇,红艳艳的两朵花瓣儿,好似罂粟一般让他上瘾。
季安然又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推推搡搡两下也没用,就随他去了。
不出夜冥意料,众人在九星楼里心思各异的坐了两个半时辰,在最后一抹彩霞消失在天边的时候,星海城的城主点头哈腰的带着几个穿着华丽的袍服的男那女女走进了九星楼,胸前一致的别着金色的五角星胸章,看着有些违和。
已经过了饭点,九星楼里除了一些留宿的客人外,人并不是很多,掌柜的看到那几人,也不表态,鬼魅从楼上下来“我家主上恭候诸位多时了,请!”
“素闻冥主大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却主动到位星海领,有失远迎,请冥主大人见谅!”
为首的中年男子穿着海水蓝的锦袍,胸前没有五角星胸章,大拇指上却戴着一枚又花纹复杂的扳指,隐约可见北斗七星的形状,那是星海领领主的身份象征。
夜冥懒得跟人废话,事实上他从来就没吧星海领放在眼里过,如今星辰夜闻声而至,他也只是冷声道:“不用你远迎,本座来只是想跟你要一个人。”
“要人?”星辰夜愣了一下“敢问星海领那个不知事的得罪了冥主大人,在下回去以后一定严加惩处,还请······”
“要你惩处本座还等你来作何,本座再说一遍,不找你麻烦,只是找你要一个人。”夜冥语气微变,稍微了解他一点的人都知道,这已经是他不悦的预兆了。
星辰夜面上看着很惶恐,低着头抱拳道:“是在下误解了,不知冥主大人想要的人是谁?”
“她”夜冥手指微动,指着一身紫衣的女人道:“你的紫星长老。”
众人闻声望去,果然,那个女子虽然穿着和星辰夜一样的海水蓝的衣袍,左手的大拇指上却戴着一枚女式的紫色五角星扳指。
那女人似乎没想到夜冥想要的会是自己,愣了一下却也很快反应过来,抱拳上前道:“不知冥主大人找在下是所为何事?”
“没什么事,就是听说星海领的紫星长老是个奇女子,好奇得紧,想请紫星长老去冥域客居几天。”
夜冥说着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一下季安然的神色,见后者眉头紧蹙的看着紫星长老,有些不太确定,莫不是,此人不是玉倾城?不然,小东西怎会如此冷静,要知道,小东西虽然看着冷清,但是对亲人可是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的,何况是她寻找了这么些日子的母亲?
那女人愣了一下,笑道:“冥主大人说笑了,倾城只是个平凡人,担不起冥主大人的好奇,若只是因为此事,还请冥主大人原谅倾城不能从命。”
季安然也感受到了夜冥的眼神,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表示眼前之人的确不是玉倾城。
母女之间是有着特殊的感应的,季安然相信她和玉倾城之间也有这种感应,就像当初,在玉倾城的房间里,季安然在没有依据的情况下就感应到了季若寒的存在,可是现在,对着这个女人,她心里的波澜还不比对着玉倾城的一幅画像来的强烈。
“那你的意思是让本座白跑一趟?”夜冥摆起了冥主的架子,他知道就算这女人不是玉倾城,至少跟玉倾城的失踪有关系,否则她不会顶着玉倾城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他可不会以为自己的手下愚蠢到连这样的情报都会搞错。
星辰夜及时的开口“冥主大人,您看,这倾城虽然是星海领的紫星长老,但毕竟是个女子,在下听说冥域都是男子,倾城去了,会不会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夜冥不容拒绝的道:“你身为星海领的领主,难道不知道道听途说不可信,冥域没有女子,那你看看,我身边可有女子?”
说着还特意用眼神扫了一眼林疏虞和云沁雪这两个与玉倾城年龄相仿的女人。
“这······”星辰夜股作为难的顿了顿,才对紫星长老道:“倾城啊,既然冥主大人如此好客,你变同他们去一趟吧,左右不过做客而已,星海领也不差你这几天。”
紫星长老闻言,看着星辰夜似乎是不可思议,许久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是,属下谨遵领主之命。”听起来像是无奈于星辰夜的身份才不得不答应的。
“既然如此,那紫星长老留下,星辰领主,恕不远送。”人留了下来,夜冥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鬼魅,送客!”
“是。”鬼魅从夜冥身后走出来,一板一眼的道:“星辰领主,请!”说着手朝门口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星辰夜后面的几个下属脸色皆是无比难看,星辰夜的脸色也不甚好看,强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冥主大人请留步,在下告辞!”说完甩袖离开。
房间里,季安然一脸激动的扑上去,堪堪停在紫星长老眼前“娘亲,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你是谁?”紫星长老警惕的看着季安然,满眼防备,季安然不动声色的露出一个冷笑,演的可真好,但是,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像也改变不了你不是玉倾城的事实。
“娘亲,我是然然啊,你不记得了吗?”季安然委屈的说着撤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你看,我跟你长的一模一样呢!”
“我的女儿,我有女儿,我为什么不知道?可是······”紫星长老作势要抚摸季安然的脸,季安然不动声色的躲开“你,真的长的和我好像。”
忍住心底的恶心和排斥,季安然继续委屈道:“娘亲,你真的忘了我吗,我是然然啊······”
“嘎吱”熟悉的声音响起,季安然一下子变了脸色,恢复以往的冷清看向夜冥“走了?”
夜冥笑着走过来抚摸她的脑袋“凭你的演技,骗那几个蠢货绰绰有余。”
“是嘛,紫星长老?”夜冥陡然冷了气息,浑身的威压都聚集在紫星长老的身上,饶是如此,楚墨白几个还是被波及到,一个个的都忍不住惨白了脸色。
紫星长老瞬间被夜冥的威压逼的趴在了地上还苦苦支撑“你,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我听不董你们在说什么?”
季安然见楚墨白几个人被夜冥的威压殃及到,本想让夜冥收回威压的,可是听到紫星长老的话顿时就怒了,也不再顾得上威压不威压的,直接走到紫星长老面前,就地蹲下“没关系,你会明白的。”
季安然话落,鬼魅就配合的蹲身捏开了紫星长老的下巴,丹药入口的一瞬间浑身的刺痛由内而外的散发开来,云中天眼尖的打开玄气屏障,就听一声“啊······”的惨叫贯彻整个房间。
接着是无法忍受的痒,不是皮肤表层的痒,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到四肢百骸的痒,让人恨不得把自己的肉都剃光的那种痒。
沈璃音和兰瑟两个捂耳朵反应慢了半拍,耳朵被震到嗡嗡作响,沈璃音受不了的道:“夜冥大哥不是能抽取记忆嘛,干嘛多此一举啊?”
不但麻烦,还要荼毒他们的耳朵。
然而,她忘了别人都捂着耳朵呢,除了自动屏蔽了噪音的季安然和夜冥之外,其他人都只看到她的嘴巴张张合合的,什么都没听到,以至于除了董唇语的牧冰之外,其他人都只当她是在随口吐槽了,谁都没有回答她。
季安然倒是反应了过来,却觉得就这么放过这个冒充玉倾城的女人实在太便宜她了,于是就选择性的忽略了夜冥的这一项作弊外挂,继续以审问之名进行虐人之实。
沈璃音几个或蹲或坐在椅子上,想避开紫星长老的魔音穿耳,又舍不得季安然难得虐渣的场景,只能为难民的在走合和留之间摇摇摆摆。
等他们摇摇摆摆决定还是留下来看戏的时候,紫星长老早已经被疼痛瘙痒折磨得犹如水里捞出来的人一般,海水蓝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露出曼妙的身姿她也顾不得去掩饰,只是一个劲儿的趴在地上喘气儿,胸前的凸起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看着煞是诱人。
牧冰见楚墨白眼神定定的看着季安然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个虚伪的笑容,温柔的道:“好看嘛?”
“什么?”楚墨白不明所以,两眼雾蒙蒙的看着牧冰。
牧冰见他这样子,神情才好了点,口中却依旧酸酸的道:“这女人虽然年龄和娘亲云姑有的一拼,身材却是火辣的紧,也难怪你们几个眼珠子都快黏在人家身上了!”
沈璃音和林疏虞云沁雪闻言顿时立着眼睛看向各自的男人,那几个男人何其警惕啊,一听到牧冰的话,顿时就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什么毒没看到的样子。
兰瑟趁机发出单身狗的攻击,故意对楚墨白道:“哎墨白别转身啊,牧冰说的没错,这女人虽然老了点,但是身材还是很正的,不看可惜了······”
“这女人身材很正?”熟悉的声音,不熟悉的语气,兰瑟一转身就看到北岩神色莫名的看着他,虽然看不懂那双黑黑的眼睛里的情绪,但是直觉告诉他,那绝对不是什么好的情绪。
来不及思考自己的心虚来自何处,手已经本能的扯住了北岩的胳膊“我说着玩儿呢,这不是逗墨白呢嘛······”
北岩傲娇的哼一声“你看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话落,居然甩开北岩的胳膊,出门,大步流星的走了!
楚墨白摸着被沈璃音掐疼的胳膊呲牙咧嘴朝兰瑟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活该!”
兰瑟已经来不及去跟楚墨白互怼,看着门口要走不走,季安然直接起身一脚把人踹出去“还不去追,蠢死你算了!”
于是兰瑟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去追北岩了,剩下季安然审人审到一半儿被人审问,沈璃音搓着手像是猥琐的猴子“咳,那个然然啊,这事儿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事?”季安然眨着眼睛一脸迷茫。
沈璃音绝倒,牧冰替上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兰瑟,咳,那个跟北岩有猫腻的?”
“对啊然然,你对这些事儿不是一向都比较迟钝的吗?”休息了两句话功夫的沈璃音又满血复活了,眨着星星眼看着季安然一脸的好奇。
但是沈璃音不知道的事,她口中“迟钝”两个字莫名戳中了季安然的雷点,她自觉地无视了前面的半句话,看看鬼魅,复而将视线落在沈璃音身上,淡定的道:“是嘛,当初被苦肉计套路的好像不是我?”
“嗖!”沈璃音顿时觉得自己的膝盖中了好几箭,气势汹汹的看着鬼魅“苦肉计?你套路我?”
季无殇和牧歌两个唯二的单身狗摸下巴“啧啧,(小妹)小然子这把火点的可真旺,就是不知道能烧到几个人?同情鬼魅大哥一秒钟!”
话外音,活该,叫你们天天秀,这就叫现世报!
鬼魅顿时苦了一张脸,大小姐,求放过啊!
“额啊!”突然一声凄厉的喊声拉回了大家越来越歪的楼,季安然蹲身看着疼的把身体蜷缩成虾米,脸上和脖子更露出来的肌肤上都留下了因为瘙痒而挠下的血痕,每一道痕迹都直接划破肌肤,可见下手之狠。
季安然蹲下身子,挑挑眉“想清楚了吗,我不着急的,反正你看,我的朋友们都很喜欢玩儿的,我们都不着急。”
“给我解药,我言无不尽。”紫星长老此刻已经是出的气儿比进的气儿多了。
如季安然所说,如果季安然一心着急的想要从她口中探知消息她反倒能忍一会儿,也可能抵死不开口,可是季安然表现的那么从容,甚至还跟她的朋友们玩闹,从容的好像完全不在乎她说不说,这让紫星长老极其不安,她知道,如果她对季安然没有利用价值,那所有的折磨甚至死亡都只是一种消遣。
季安然拿了一根金正扎在紫星长老脖子处的一处穴道上“解药我会给你,但不是现在。”
她手离开金针“我想,现在的状况应该已经可以允许你说话了,记住,不要废话,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否则,相信我,你会感受到比刚才强烈十倍的疼痛。”
“十倍?”紫星长老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你问吧。”
这种身居高位的人不比那些底层的炮灰,要么直接不开口,一开口就基本上不会再愚蠢的抱着侥幸心理有所保留了。
季安然也明白这点,拉了一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真正的玉倾城在哪里,你什么时候顶替了她的位置,又是谁安排你顶替了她的位置?”
语言简练,目标明确,季安然丝毫不担心自己如此直白的问题会让别人抓住自己的弱点,因为她能感觉到,自己已经离父母亲越来越近了。
熟料,紫星长老听到季安然的话后却是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什么叫我代替她的位置,明明是她,那个贱女人一来就取代了我的位置,明明我才是自行长老,为什么我会成了那个女人的影子,凭什么,难道就因为那女人来自千绝峰嘛,我星海领前任长老的女儿不比她差,凭什么······”
紫星长老还在嘶吼着,季安然几人却是愣住了他们都以为玉倾城是从长生殿后山的入口掉入星海领的,又怎么会从千绝峰跑到星海领去?这一瞬间,季安然有些怀疑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