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沁雪一时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只得拍拍沈璃音的后背,安慰道:“别怕,璃音别怕,兰瑟是哥哥,他不会真的生你得气的,别怕啊······”
房间外,已经进了空间的季安然几人安静的听着里面的人说话。
楚墨白看向兰瑟的眼神里有着责备“你吓到她了。”
兰瑟眼中也有着深深的后悔和愧疚,不安的道:“我···我只是······”
“只是一时迁怒,是嘛?”季安然替他说出了下面的话。
兰瑟却是惭愧的低下了头。
“云姑,我们回来了!”收到季安然的眼色,牧冰故作轻松的推门而入。
沈璃音已经从云沁雪的怀里退出来,眼睛红的像一只兔子,低着头坐在云沁雪身边。
兰瑟看到这样子的沈璃音不禁更加愧疚,明明知道她爱玩儿的性子,何必迁怒呢,他知道,让沈璃音害怕的不是他对楚墨白喊的那一句话,而是之前的讽刺和冰冷的眼神。
“回来了,就坐吧,马上开饭。”云沁雪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淡然起身,沈璃音嗖的站起来“云姑,我帮你。”
“我想带你们去一个地方。”饭桌上,季安然似乎没有感觉到异常的气氛,淡淡开口。
兰瑟急于转移话题,连忙接口“什么地方?”
沈璃音几人也好奇的看着季安然。
“我家。”季安然说起这两个字,眼底多了一丝温情。
“你家?”转移话题的紧张变成了惊讶,兰瑟惊讶的道:“你家在东雷国?”
“是啊,就在帝都,有什么问题?”季安然挑眉,她对东雷国无感,龙焰王府却是她的家。
“没问题。”兰瑟果断摇头“只是以前没听你说起过。”
“对啊,然然你家是什么样子的啊?”从小跟着云沁雪生活,虽然没有缺衣少食,对家却是极其向往。
季安然也明白沈璃音的那种感觉,放下筷子道:“吃完饭就走,一个时辰就到了。”
“少爷,少爷······”清脆的女声随着脚步声随来越近,季安然诧异的起身“雁雪!”
往雁雪的身后一看“雁冰!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小···”雁雪差点说漏嘴,立即改口道:“少爷你还说呢,老爷把我们送走,你和大少爷自己就跑了,要不是方才在擂台上看到你,雁雪现在也还不知道你在哪里呢?”
嘴巴噘得高高的,雁雪的怨怼不可谓不重。
雁冰性子沉稳,寡言少语,可是脸上也有着对季安然这么久杳无音讯的不满。
“好了,我正打算回府,你们跟我一起回去。”季安然深知雁雪的性格,不打断她只怕能被她吵死。
转身指着楚墨白道:“这几位是我的朋友。”然后指着云沁雪道:“那位是云姑,其他人你们慢慢认识。”
“雁雪,我的侍女,雁冰,我的护卫。”季安然的介绍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各位好,少爷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欢迎到家里做客。”雁雪这一次脑袋瓜倒是转的灵,至少没把龙焰王府报出来,虽然季安然本来也就没打算继续隐瞒了。
“龙焰王府,然然,这该不会就是你家吧?”坐了两个小时的马车,沈璃音伸着懒腰下车却被辉煌霸气的四个字给惊到了。
相对于沈璃音仅仅对王府大门的赞叹,北岩和牧歌兄妹却是更诧异于季安然的身份“你是季安然?”
“那个季安然?”牧冰显然对季安然这个身份有些接受无能。
牧歌挠头“不是说,季安然是个······”话说到关键时刻刹住。
“是个废物?”季安然替他补充完整。
雁雪一听却是炸毛儿了“你怎么说话呢,我家小姐若是废物,你就是个渣渣!”
沈璃音一听,乐了,这姑娘口才跟自己有的一拼。
牧歌尴尬的摸摸鼻子“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
“好了,你们也别怪他,然然的大名我们早就如雷贯耳,不过就是名不副实罢了。”北岩挠着头给牧歌解围,也幸亏牧歌嘴快,不然,被雁雪呛的就是自己了。
说来也巧,门口的守卫正是半年多前将易容的季安然拦在门外的两个龙焰军亲卫,见到季安然,眼睛一亮刚要开口被雁雪瞪了回去“愣着干什么,没看到大小姐回来了嘛,还不快去报告王爷!”
“大小姐?”守卫看了一眼季安然转身往里面跑“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粱骑刚从季修尧的书房里汇报完最近的训练情况出来,就被那守卫给撞了个满怀“慌慌张张鬼叫什么?”
“少将军,大小姐回来了!”守卫脸上乐颠颠儿的,半点被训的委屈都没有,跟傻了似的。
“回来就回来······”粱骑话说到一半儿才反应过来“你说谁回来了?”莫不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大,大小姐回来了。”守卫完全理解粱骑的失态,是以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粱骑过河拆桥的将守卫推到一边“快去报告王爷。”说着自己却是抬脚往门口飞奔而去。
守卫鄙视的撇嘴“我也想见大小姐来着。”
季安然一行人人多,又是做客而来,是以一路走的跟散步似的,粱骑找到季安然等人的时候他们连前院的走廊都还没走过,一行是一个人,男男女女都有,粱骑却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娇小的身影,疾步上前,抱拳“属下参见大小姐,恭迎大小姐回府!”
季安然点点头“爷爷和小叔呢?”
“王爷在书房,侯爷在军营,晚膳的时候就会回府。”粱骑手里握着季安然赠与的长剑,恭敬如常。
季安然对粱骑道:“这几位是我的朋友,要在家里住一段时间,你让龙叔安排一下,另外给北岩准备一间炼丹房,满足他所有药材方面的要求。”
说着指了指后面的北岩。
“是,大小姐,属下这就去安排。”粱骑是一个优秀的军人,习惯了服从,可是对季安然的崇敬让他学会了思考。
“老夫的孙女回来了,在哪里?”季修尧好似洪钟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向了月洞门口。
季安然转身“爷爷。”
须发乌黑,脚步稳健的季修尧在季安然眼里,却是好似比半年前苍老了许多。
“老夫的乖孙女,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男儿流血不流泪,这是季修尧在犒赏三军鼓舞士气时说的话,可是这时候,这位戎马半生的老将军却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季安然突然就有了撒娇的冲动,小跑着过去挽住季修尧的手“爷爷,我想吃周叔做的菜了!”
“好好,你这个馋鬼,爷爷马上让周叔去做,哈哈······”季修尧宠爱的拍拍季安然的脑袋,豪爽的笑起来。
祖孙俩叙旧够了,季修尧才想起来自家孙女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这几位,你不打算给爷爷介绍一下?”
“王爷,我叫沈璃音,我们都是然然的朋友,龙焰王的威名如雷贯耳,今日才知道然然居然时龙焰王府的大小姐,真是太惊喜了!”沈璃音抱拳向季修尧行礼。
季修尧闻言大笑道:“好好好,既然时然然的朋友,就不要叫我王爷了,跟着然然叫老夫一声爷爷任何?”
“好啊,爷爷!”沈璃音娇娇的开口。
“爷爷,我也是小然子的朋友,我叫兰瑟。”兰瑟扒开站在他前面的北岩和牧歌在季修尧面前露脸“他们几个牧歌,牧冰,楚墨白,北岩。”
“见过季爷爷。”四个人齐刷刷向季修尧行礼,不过,都没有兰瑟那么厚的脸皮成个自来熟,在爷爷面前带上了姓。
季修尧一一扫视而过,点头致意,最后却是将视线落在了云沁雪和微雪身上“这两位······?”
“季爷爷我叫微雪,她是云姑,我也是然然的朋友。”微雪软萌的声音一下子击中了季修尧这个铁血将军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老爷子走过来蹲在微雪面前“你也是我家然然的朋友啊,那爷爷送你个礼物好不好?”
微雪一愣,知道季修尧这是拿自己当小孩子了,于是也就软萌萌的道:“好呀,什么礼物呀爷爷?”
“看,喜不喜欢?”
“噗哧”兰瑟瞧见季修尧拿出的东西,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沈璃音几人也是笑的不行,牧冰笑着对季安然道:“看来爷爷是太喜欢小孩子了,竟然随身准备着小孩子的玩意儿。”
微雪接过季修尧递过来的布老虎,声音脆脆的道:“喜欢,谢谢爷爷!”
大半年没有回来,季安然的回归在龙焰军中掀起了无声的波浪“少将军,大小姐回来了,王爷让你马上回府。”
“来来来,大家不要客气,就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粱骑你小子墨迹什么,过来坐!”
季修尧今天是真的很高兴,宴席还没开始,就已经喝的微醺,嘟嘟囔囔的叫粱骑上桌。
粱骑毕竟是习惯于等级分明的军队生活的人,季修尧又固执地很,一时间是左右为难。
“哎呀梁大哥,你是将军,爷爷是元帅,他让你坐你就做嘛,婆婆妈妈的亏你还是龙焰军的少将呢!”
在自来熟这方面,兰瑟从来都是个中好手,不过也多亏有了他,才免得粱骑尴尬为难。
季非卿回来的时候整个桌上除了季安然这个天生的酒鬼和微雪这个小孩子之外,就只有云沁雪因为身份特殊而没被季修尧劝酒的人还醒着了。
收到消息后马不停蹄的赶回来跟自己亲爱的小侄女团聚的少将军大人只能无奈的与季安然和云沁雪三人合力将这一屋子的醉鬼搬回各自的屋子里。
“嗝儿,别拉我,梁大哥,继续喝······”兰瑟这个酒鬼,没酒量偏偏还贪杯,这些人中就他一个人不用季修尧劝酒,自己把自己给灌醉了。
楚墨白和牧歌几人完全是被兰瑟喝季修尧给连累的,不喝不喝推辞着就喝醉了,楚墨白的酒品还不错,看到季非卿还能打个招呼“这位就是然然的小叔吧,抱歉啊,第一次见面就失态了。”
醉酒的楚墨白语气没有那么生冷,再加上对方是季安然的叔叔,此时看着到有几分大男孩的样子。
“无妨,在这里你们就跟自己家一样随意便好。”对于这一群跟自家侄女打成一片的少年少女,季非卿内心是无比欢迎的的,自从季安然受伤归来后,性情大便,冷淡梳理,寡言少语,季非卿甚至担心自家侄女莫不是患了郁症?
看到这几个孩子,季非卿始终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却不想,季非卿话一落,沈璃音便含糊不清的道:“家,呵呵,我没有家,没有····,我有云姑,还有墨白······”
断断续续的话听的云沁雪一阵心酸,连忙搀扶着她对季非卿道:“这孩子喝多了,还请少将军莫怪!”
“云夫人言重了,我们暂且送他们回房,睡一觉明日醒来就好了。”季非卿道,心中对沈璃音的话深感好奇,随即转身对一旁的龙叔道:“龙叔,你让厨房给这几位做一些醒酒汤送到房间里,给他们服下,以免明日醒来头疼。”
“好,属下这就去。”龙叔应声退下。
安顿好了那几个醉鬼,留下云沁雪带着几个下人在后院照顾他们,季安然则是到了来到了前院。
“来了?”季非卿早在凉亭里备了酒菜,自斟自饮,好不悠闲。
季安然撩起衣摆坐在季非卿对面“小叔可是有话要与我说?”
“我是你小叔,没事便不能找你来陪小叔聊聊天?”季非卿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让自己时感诧异的侄女,忧思颇重。
季安然本就不善与人交谈,即便是自己的亲人也是如此,一时语塞,说不上话来,却又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季非卿欣赏够了自家侄女窘迫的模样,才笑道:“好了,小叔不为难你了,出一去三个月没有消息,如今也不是麒麟学院放假之时,可是与前段时间来人所言之事有关?”
“来的人可跟你们说过魔法学员失踪之事?”季安然知道鬼魅派了人来王府送信,却是不知道来人具体说了些什么。
季非卿闻言道:“说过,你爷爷也和皇上商量派人查过,地方上确实有一些年轻人失踪,但是也并不尽是魔法师,玄修也是存在的,甚至还有几个炼丹师。”
“青龙学院可曾打听过?”季安然深感这一次的事情非同一般,只想青龙学院那边或许能有些线索。
不料,季非卿闻言却是叹气摇头“青龙学院的院长与父亲私怨颇深,我们无法光明正大进行查探,只能派暗卫去查,目前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青龙学院是东雷的皇家学院,难道东方寻也拿他没辙?”麒麟学院之所以在五大学院中稳居第一,就是因为麒麟学院长期有自己的经济后盾,而其他四个学院却是依赖各自所在的王国,甚至,在几百年后已然成了四国的皇家学院。
季非卿道:“青龙学院虽是东雷皇家学院,但是两者之间其实是合作的关系,皇上并不能直接命令蓝院长做事,也不能无故派人进学院搜查。”
“原来如此。”
青龙学院蓝院长和季修尧的私人恩怨不仅导致魔法师失踪的事情无法探查,季安然甚至担忧青琉璃也只能另寻办法了。
好在季安然从来也没打算过靠别人甚至是季修尧,只不过是想凭着季修尧在东雷国的威信打听一些消息而已,如今这一点也是行不通了。
“小叔可曾听说过青琉璃?”五大学院镇院之宝人人皆知,可这宝贝究竟是什么,却很少有人知道,季安然有此一问,一来是闲聊,二来则是碰碰运气。
“青琉璃乃是青龙学院的镇院之宝,然儿何故问起这个?”季修尧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季安然吓了一跳“爷爷,你没喝醉?”
季修尧笑的得意:“那几个小兔崽子能灌醉你爷爷,然儿你可太小瞧你爷爷了,再者说了,你何曾见过灌别人喝酒,反而被别人灌醉的?”
“爷爷海量,确实非墨白几人可比。”半年多的相处让季安然再不通人情世故,却也明白这老爷子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子一样,要人哄着才会开心。
“哈哈,然儿也会哄人了,不错不错!”季修尧哈哈大笑着调侃季安然,随即道:“然儿此番回来可是为了青琉璃?”
“算是。”季安然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实力到了可以自保的地步,即便暂时不需要青琉璃,她也会回来看看的。
季修尧也知道季安然的意思,突然问道:“你可知我与青龙学院的蓝院长为何结下私怨,到如今也无法化干戈为玉帛?”
“可是与上一任青龙学院院长的任命有关?”除了这个,季安然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那位也算是身居高位的院长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