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对季修尧道“爷爷,你和济慈大师先聊,我去外面看看。”
“去吧,小心点,把梁骑带上。”季修尧挥手。
季修尧明显是有事要跟济慈大师说,却没忘记,孙女上次就是在这龙华寺后山出的事,是以让季安然带着梁骑。
季安然点头应一声,便转身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季安然不信神佛,对龙华寺也没什么兴趣,只是信不游走,却不知怎的就走到了上次坠崖的地方。
“这里掉下去,可有生还的机会?”季安然低声道,也不知道谁在跟谁说话。
“一般情况下是绝无生还可能的,但是这种无人涉足的地方有很多无人知晓的秘密,如有什么奇遇,倒也有可能。”
清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季安然抬头,不远处的属下白衣男子迎风伫立,看着自己的方向。
“小姐,那是二皇子东方寻。”梁骑凛冽的声音响起,生硬却不失恭敬。
季安然不作反应,只当没看见。
东方寻看到季安然这样子倒是挑了下眉,红衣少女青丝飞扬,看上去美不胜收,却问了那么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
“在下东方寻,姑娘可是镇国公府季大小姐?”难得看到一个对她不感兴趣的女人,他不由得来了兴趣。
若是他没记错,今日便是镇国公府二少爷季非卿的忌日,镇国公十年不变的在这个日子里祭祀亡故的儿子和将士,京城里有点身份的人都知道,联想前段时间收到的消息,东方寻不难猜出这个女子的身份。
不等季安然回话,梁骑却是拦在了东方寻的面前“二皇子殿下请止步,我家代小姐怯生。”
东方寻看着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梁骑,嘴角抽了抽,怯生,谁信?
季家大小姐天生彪悍难自弃谁人不知,况且,她那样子分明就是无视好吗?
连季安然都转身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梁骑却是没说话,抬脚就走,不远处是太子和云嫣然当日翻云覆雨的地方,季安然只觉得哪里会有收获。
“大小姐难道不想知道太子皇兄为什么想置你于死地嘛?”突然,东方寻貌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季安然脚步一顿,却是对着虚空到“你还想看到什么时候?”
东方寻和梁骑都下意识的朝着季安然的视线看去,却是不知什么时候,几人身旁的一颗大树上站了一名黑衣男子,肆意潇洒,却又冷酷非常,这人自是神出鬼没的夜冥。
“说出你知道的,留你一命。”冰冷的声音毫不留情的说出口,即使是那声音里固有的魅惑也遮掩不了那冲面而来的危险的气息。
东方寻本能的想反抗,像他贵为一国皇子何曾这么窝囊过,可是面对黑衣男子强大的威压,他却明白自己根本是毫无反手之力。
“楼德妃曾传言要求父皇将季大小姐和三皇弟赐婚,太子不愿取季大小姐,却不愿意将镇国公府这么好的力量让给三皇弟,所以杀了季大小姐,可以的话嫁祸给三皇弟,不行也能成了季大小姐寻短见之名,既可以得到镇国公府的支持,还可以不娶季大小姐从而获得相府的支持,云嫣然喜欢太子皇兄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皇宫里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的清楚的,东方寻能在夜冥的威压下说这么多已是不易,说完已经狼狈不堪,后背全被汗湿透了。
黑色的光芒从东方寻头顶进去,他原本还算俊逸的脸瞬间变得扭曲,似乎痛苦不堪,随即,那黑色的光芒有溢了出来“他说的是真的。”
季安然眼里闪过一丝黯芒“二皇子今日到此有何目的,不妨直言。”
东方寻刚才被夜冥那一通折腾,现在是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一直都知道,东雷国能有今日,镇国公府功不可没,可是他实在没想到镇国公府居然有这样强势的帮手,这样的人,只要他想,镇国公府完全可以自立为王,不受皇室摆控。
原本他还是想谋算些什么的,这会儿却是实实在在的想跟镇国公府合作了。
季安然倒是想不到,自己一时偷懒让夜冥出手却为镇国公府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可否移步一叙?”东方寻强忍着不让自己太狼狈,对季安然到,他不傻,自然知道虽然那黑衣男子实力强大,但是这里说得上话的,却是季安然。
龙华寺是皇家寺院,里面有专门接待皇室成员的房间,东方寻熟练地带着季安然到了一间禅房。
“我知道镇国公府无意皇储纷争,但是以镇国公府现在的境况是避不开的,太子为人狭隘无大局观,一旦登基肯定不会善待像镇国公这样手掌兵权又德高望重的老臣。”东方寻试探的说道。
季安然却是毫无表示,只是淡淡的道:“所以?”
东方寻无奈,奈何今日确实是自己有求于人,而且他主动找上人家已经是趋于弱势了,只得继续道:“我和皇后联手抱镇国公府百年基业,镇国公府助我稳固东雷江山。”
“镇国公府,你以为我自己护不得?”季安然自信的道。
“当然不是,但是有我,毕竟名正言顺得多不是吗,有些东西你不在意,不代表老国公不在意,龙焰军不在意。”
东方寻被她自信的话语弄得愣了一下,才道。
他人虽不在京城,却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季安然嚣张跋扈不假,对自己的亲人却是护短的紧,为了季修尧跟世家公子打架的事情没少做。
季安然沉默,她承认,东方寻确实很会把握人的心思,而他说的,确实也是季安然无法忽略的。
她可以保镇国公府百年基业安稳,甚至更繁华,但她忘了,季修尧是生在这个时代,这个国家的人,军人的血性不允许他做出忤逆之事,愚忠也好,信念也罢,这是属于季家人的坚持。
最终,季安然抬头看着东方寻的眼睛道“我不知你是如何与皇后达成共识的,但是,你若做不到你说的,天涯海角,我必将你挫骨扬灰。”
“自然。”东方寻倒是没介意她说的话不太好听,镇国公府的人品他是信得过的,否则也不会冒这么大险独自前来谈判。
“该走了。”冰冷又邪魅的声音响起,季安然下意识的看向站在门口的夜冥。
季安然不想搭理他,只不过事情说完了也没必要在待下去,边站起来径直往膳房走去,季非卿的法事每次都要做三天,这期间龙华寺会为众人准备斋饭。
进了膳房,却是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哟,这不是镇国公府的大小姐吗,不是说死了吗,怎的在这儿啊,命还真是大,难不成是知道太子殿下在此,便巴巴的赶过来了?”
尖酸刻薄毫不留情的声音传来,季安然看到的就是两个女人,一白一红,看着模样倒是不错,只是这话说的,太欠揍。
梁骑一听到这话就要上前去教训这两个不知事的女人,却被季安然抬手阻止,梁骑只得安耐住性子,他们家大小姐就算是之前不懂事嚣张跋扈的时候也不允许谁言说,何时轮到这些女人来侮辱了。
“季安然你这个废物,你给我站住!”云欣然见平日里一听到太子的名号就跟狗一样来讨好她的废物竟然敢无视她。
没错,就是无视,季安然完全没有理会她的叫嚣,直接目不斜视的从她和云嫣然面前走了过去。
“梁骑。”季安然脚步不停,声音冷冷的叫了梁骑一声。
“是,大小姐。”梁骑应声道,人已经闪至云欣然面前“啪啪啪”几个巴掌落下,云欣然原本清秀可人的小脸儿一下子变成了猪头,嘴角甚至渗出了血。
云欣然完全被打蒙了,等到梁骑回到季安然身后,她才反应过来“啊啊啊,我的脸,季安然你个废物,你敢打我?”
云欣然说着手中一道红芒闪过就要向季安然袭去。
“啪”一声,她的袭击还不等发起就被梁骑挥到了墙上,云欣然这次是站都站不起来了,而梁骑根本就没用玄气。
“安然妹妹,欣然不懂事冒犯了你,我替她向你道歉,可是你也不能下这么狠的手啊,你怎么能打她的脸呢,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哪一张脸啊,万一毁容了可如何是好·······”
“扔出去。”
听着这女人假哭,季安然只觉得自己午饭都不用吃了,眉头微皱,冷冷的吐出三个字。
“太子殿下,求求你救救妹妹,嫣然就这一个妹妹,还请太子殿下让季大小姐高抬贵手!”
梁骑正要动手,门口却来了一群人,为首的,真是太子东方彻,云嫣然一看到东方彻,更是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好不伤心。
“季安然你这恶毒的女人,本宫还真是没有看错你,你如此恶毒,本宫今生今世绝对不会娶你!”
东方彻一听到云嫣然便开始不管不顾的指责季安然。
季安然却是懒得搭理他,看着后面的季修尧道“爷爷,二叔的忌日让这些人来真的合适吗?”
“季安然你什么意思,太子殿下来是看得起你们季家,你······”
被梁骑打到墙根的云欣然看到太子来了,一下子底气十足,张口就冲着季安然咆哮。
“梁骑,非卿不喜被人打扰,让无关人员出去。”这个膳房本来就是龙华寺为镇国公府准备的,他们自然有权决定谁进谁出。
“太子殿下既已上过香,京中无繁忙老臣就不多挽留,还请太子殿下替老臣谢过皇上。”季修尧一本正经的道,对于季安然的话他可是十分赞同的,儿子和龙焰军将士的忌日,他们这些人来捣什么乱。
东方彻的脸色一阵难看,他堂堂太子,来给那些下贱的人上香是他们的福气,这个老东西竟然敢下逐客令,果真是不知好歹。
站在一旁的云嫣然深知今天自己在这里是讨不到什么好处了,只是不甘心的道“季大小姐,太子殿下好心来祭拜季少将军和诸位将士,你们怎么能这样无礼呢,这样岂不是让悼念众位将士的朝臣和百姓们寒心?”
温温柔柔的样子如果不是季安然记忆中还有这女人对本尊生前的各种侮辱和不知廉耻太子东方彻打野战的记忆,还真要以为这位云大小姐是个良善的了。
看都不看云嫣然一眼,季安然拉着季修尧坐在饭桌旁道“爷爷,先吃饭。”
季修尧虽然不明白季安然要做什么,可是自家孙女说的话她从来都是无条件配合的,尤其是看到季安然亲手为他盛饭后季修尧一张老脸顿时笑成了菊花儿,太子神马的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
东方彻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狠狠瞪了季安然一眼,转身道:“我们走!”话落人已经到了门外,可见是气急了。
东方彻一走,云家两姐妹自然不会久留,膳房里就只剩下季家一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