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保守吗？黑是攻击性的，在绝望中求永生。”——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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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柏昼。”
清洌的男声，很好识别。
“早上好，戴先生。”
我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白色毛毯上，像是有人拿金色颜料随意划了一笔。
“柏小姐今天有空吗？”
“除了晚上，有的是空闲。”我低头闭上眼睛，无意识的将睡袍腰带缠在手中把玩，思绪已经顺着空气中的浮尘飘远。
电话那端的人轻轻笑了一声，听得出他心情很好。我也无声地笑了笑。
“今天一起去试订婚礼服？”若有似无的笑意像一瓣娇艳的桃花飘进初融的清泉，捞不上来，让人心痒。
“好啊，什么时候。”我慢悠悠的起来，在衣柜前思索。
“一个小时后如何？”
电话那端传来喇叭声。
“可以。对了，你喜欢什么颜色？”我随意取下一条深蓝色针织裙。
“深蓝色。”
手里动作一顿，把手里的深蓝色长裙塞进衣柜，随手拿了条复古红丝绒长裙。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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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默看到我穿着长裙佩戴珍珠耳环时，明显愣了一下。
“我不好看吗？这么惊讶？”我妖娆做作地撩了把长卷发，向他抛了个媚眼。不用看都知道，我现在一定婊气冲天。
“非常好看。不过我以为你会穿深蓝色的衣服。”他边说边向我靠近，他瞳色很深，是很澄澈的墨黑色，一双很干净的眼眸。
黑色是最包容的颜色。
我紧靠椅背，不知道该不该伸手推开他。手放在腿上，感觉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咔嚓”我的安全带被扣上。
“你换香水了？”他边笑边弄方向盘。
“嗯，好闻吗？”我摸了摸手掌心，已经有一层细密的汗珠。
“之前是淡雅的茉莉香味，现在反而是浓郁的玫瑰香味，很适合你今天的打扮。”
“谢谢。”
“先去吃饭吗？”他边说边看着前方路况。
挑礼服应该会花挺多时间，为了试衣服过程中饿到虚脱，我点点头。
后来意识到他没看见，我尴尬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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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大气粗的戴老板请我在著名的空中餐厅吃饭，我不禁庆幸没有随便找了套休闲装就出来。
“想吃什么？你先点，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向我笑了笑。
“嗯。”
菜单上样式精美的菜品令人眼花缭乱，我感到有些头疼，点了几个招牌菜。
点完菜一抬头，发现对面桌坐着熟悉的两个人——晁祁和虞沁。虞沁显然也看到了我，眉眼弯弯地对我笑了笑。
我象征性扯了扯嘴角，低头打开手机。神奇，在哪都能碰到他们。
晁祁会知道她在和我打招呼吗？他会回头看我？不，他不会。
“怎么了？这家餐厅有什么问题吗？”戴默回来看我有些不对劲，疑惑地看了看四周。
“没事，刚刚看到我哥和他的女伴一起吃饭，跟他们打了个招呼，挺尴尬的。”我无所谓的耸耸肩，撇了撇嘴。
上菜速度没有我想象中的快，不过菜的味道还可以。
吃完之后，我舔舔嘴唇，口红应该已经掉得差不多了。“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突然伸手抚上我的脸，他的手有些薄茧。
正准备起身的我僵在座位上，不知所措，警惕地偏了偏头。
感觉到他的大拇指在我嘴边抹了抹，我不禁感谢早上化妆偷懒的我，还好没搽太多粉。
“你的口红被你刚刚抹出来了。”他低垂着眼帘，不得不说我的这位未婚夫称得上是位美人，是像古代在云雾缭绕的亭台水榭中吟诗作画的如玉公子。
“谢谢。”
在洗手间补完妆，我看了一眼对面，晁祁早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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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先生，您好，Lynton已经在楼上等您了。”面前的设计师助理，带着我们上楼。
这里是Lynton的个人工作室，Lynton 是才华横溢的设计鬼才，年纪轻轻就在时尚界闯出了一席之地。
见到真人才发现，他不仅非常年轻还很俊美，并且——是我的邻居，林顿。
难怪，Lynton，林顿。
“你好，Lynton。”戴默和林顿握了下手。
“你好，戴先生，这是你的未婚妻吗？她真美丽，像个郁金香公主。”林顿穿着简简单单的白衬衫，淡棕色的卷发带着光晕，肌肤白的透明，没什么血色，浅色的虹膜折射着阳光，显得很不真实。
“红色郁金香公主吗？可我不怎么喜欢。”我打趣他。
林顿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好了，戴先生，我先带您的未婚妻去试礼服，待客室有咖啡和杂志，我的助理缇安会为你安排。”林顿绅士的向我做了“请”的动作。
“等会儿见，我很期待我美丽的未婚妻。”戴默低头吻了一下我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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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顿递给我一条黑红渐变丝绒的鱼尾礼服裙，从上半身的酒红色慢慢向黑色渐变，纯黑的裙摆边线条很简洁，整体的感觉就像伴随热烈的欲望坠入无尽的深渊。
“非常好看，谢谢你。”
林顿腼腆地低头笑了笑，原本显得有些苍白的皮肤慢慢浮起红晕。
我换完礼服出来，他走过来帮戴上一条钻石项链，顺便帮我整理了被项链压住的发丝。
“这条裙子太符合你的气质了。”林顿在我身后轻叹道。
“谢谢。”
“对了，这是我设计这条礼服的灵感来源。”他在花瓶中抽出一支靛青色的花递给我。
“这是什么花？”颜色很深，接近黑色，藏在一大捧娇艳欲滴的花中格外突兀，像是唯一一个堕落者。
“黑郁金香，当然，现在还没有培育出纯粹的黑色。”他平淡的说，面色又恢复了苍白。
“很好看。”说完，我将花还给他。
“这花就是我送给你的。”他将花又塞进我手里，我感受到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不用了，我不喜欢郁金香。”
“为什么呢？它明明就是你啊。”他不解地歪着头看我，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芒，好像要透过我的皮囊，直视我的灵魂。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觉得有些奇怪，但没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