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凤吟见席间情形,道:“这献曲的姑娘倒是不错,可惜了是相爷朝堂上对家的孙女。”言镜浔闻言,偏头问:“明王殿下此话怎讲?”唐凤吟道:“这卫似来,虽不及清焰姑娘倾城之姿,相貌却也是超群,琴技也一绝,是个妙人。”
言镜浔哈哈一笑,道:“明王所言有理,不过这似来姑娘是卫青大人的孙女,与臣下是没有缘分了,留给咱们明王殿下吧。”唐凤吟嗤笑了一声,说:“相爷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在这选秀呢。”言镜浔笑眯了眼,把手中扇子收回袖中,道:“既然已经开始相看了,明王殿下何不与臣下一同相看到底?”
唐凤吟笑着摇摇头,只听相爷又问:“只是臣下有一事不明,明王殿下对那护国公府的二小姐,是何看法?”
唐凤吟闻言,皱起眉道:“护国公爷这二小姐,本座初见是两年前圣上钦点做册封使时在护国公府见的。穿一身艳粉色衣裳也就罢了,头上还簪满了钗子,未免显得庸俗;本座和姑母说话间,只觉旁处有道目光盯着本座,一未出阁女子如此目光灼灼打量一外男,未免显得失礼;再加上今日席上劝酒,又跟来后院,企图往本座身上凑,未免显得轻浮。”
言镜浔听完,笑得直不起腰来,道:“明王好个三未免,把护国公爷这二姑娘说的是死死的。”唐凤吟冷哼一声,道:“本座王府里还有事,先回了。”言镜浔听言,挑眉说:“那便罢,臣下就不送明王殿下了。”唐凤吟头也不回,拂袖而去。
更深露浓,宾客也各自散了。
言镜浔正要回房安置,却被祖父叫住:“镜浔,到我身边来,祖父有话同你讲。”闻言,言镜浔心下有了数,上前两步,问道:“祖父有什么吩咐?”言翊道:“今日卫青老儿告诉身子不爽,未来赴宴,单单他儿子卫丈星携着夫人和这卫似来前来赴宴,你说为何只带了这姑娘,却没带男丁?”
言镜浔道:“许是知道今儿个祖父设宴,皇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想借此喧宾夺主?”言翊摇摇头道:“卫青老儿心里算盘打得精明,一是让孙女崭露头角,再一个是明王。”言镜浔听得一头雾水,问道:“明王殿下?”
言翊道:“当今太子爷不是个能做贤主的人选,而明王是当今皇城里的名人,年仅十六便封了亲王,去年又挂帅平了边境逆乱。这等人物,想必是卫青老儿早就相中了,万一今日一宴,明王相看上了卫似来,那卫青老儿可就攀上明王这高枝,这又何尝不是扳倒咱们卫国公府的手段?”
言镜浔点头应道:“如若真如祖父所言,那卫青相爷手段想来确有些下作。”言翊站起身来捶了捶腰,道:“那卫青老儿当年与我一同是辅佐着先帝打天下的,怎的如今我得了世袭的爵位,他却如今与你同级,仍是一个宰相?”拂袖往后院走,“贤孙,你还是太年轻,仕途哪是只有谋才就能容易走的。”
言镜浔朝着言翊远去的身影,站起躬身道:“孙儿受教了。”
……
赵清焰从前厅告退,回了自己院子,流香搀着自家小姐坐下,又端了茶盏放到清焰手边。清焰端起茶杯连饮了好几口,又递给流香:“今儿个宴会,在卫国公府后院的事可不能往外张扬,这若是让外人知道了去,不知道要怎么编排了。”
流香撅起嘴,不情不愿应着:“小姐说的奴婢记下了。”低下头把手帕绞成一团。清焰见状,问道:“你可是有什么想说的吗?”流香道:“今儿个在席上我就见这二房的不对劲,没想到竟弄了这一出有辱门风的荒唐事。到底还是咱们小姐心慈,也没把这事禀了夫人公爷,就该让二房的好好领会领会家法。”
清焰长舒了一口气,道:“明王殿下这等人物,赵清灿这种雕虫小技该是见得多了,既然也达不到效果,何必惹得明王殿下嫌恶呢?”流香道:“明王殿下这样的人怎么也不能相看上二房的这种女子,相貌平平也无才,现如今更是连德行也失了。”
清焰听见这话,忙轻打了流香一下,道:“议论主子的话可不能乱说,在我屋里说说也便罢了,出了我这个门可要谨言慎行。”流香低头道:“小姐教训的是。”
……
赵清灿一肚子委屈,气冲冲地坐在茶桌旁边。白氏赶紧凑上前来,拉起赵清灿的手,开口问道:“好女儿,今儿个按娘说的做的了吗?明王殿下怎么样啊?”不提还好,一提今日的事,赵清灿就禁不住说:“都是你这当娘的出的好主意,都说了此事不妥不妥,还非让我去做。现在倒好了,人家明王殿下怕是嫌恶我了。”
白氏一听就慌了神,道:“姑娘按照为娘说的做了,怎的还是不行。”赵清灿气哼着说:“明王殿下是什么人物?皇城里多少女儿家上赶着的人物,这种小打小闹的本事,怕是明王殿下根本不瞧在眼里,反而百害无一利,今儿个被赵清焰那个丫头瞧见了。”
听这一说,白氏心里更慌了,说:“赵清焰那丫头没禀告公爷和大夫人吧?”赵清灿听得翻了个白眼,道:“就她平时那清高模样,这些闲事她还是不喜欢多嘴的。”白氏一听,连道:“那便好,那便好。”
白氏心里却又打起了算盘,拉过赵清灿的手,道:“女儿,还有十来日七夕乞巧节了,全皇城的人都会出来放花灯,明王殿下定也会出来寻这热闹。到时候咱们只要好好打扮打扮,装着巧遇,跟明王殿下认个错说今日宴会上一事是吃醉了酒胡言乱语,殿下看着楚楚可怜,定会心软。”
赵清灿听言,略一思索,道:“娘亲言之有理,女儿自会好好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