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了鬼了!呸!他妈就是个鬼!”眼见那蒙面人用力扯下脸上的黑布面巾,口吐一口血唾,恶狠狠地低头咒骂,趁着月光一看,果然是莫邪。
“鬼君!他们怎么会混在一起呢?”莫邪逾窗逃出后猫在十里以外的一个人迹罕至的庙堂里,手捂右臂,嘶啦嘶啦地呻吟着,嘴里又禁不住嘀咕咒骂着。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的这点小伤倒是不打紧,可是师父交代的事情又办砸了,眼看着慕子羡他们就要回不羁山了,事到如今该如何交代……莫邪窝在庙堂的杂草旁锋利如刀的双眸紧紧盯着自己眼前的折戟古剑,心中愁绪万千。
一阵慌乱过后轩辕馆异常的宁静,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已经凝结了一般。
“大师兄,小师妹,晚……安……。”鸢尾和紫菀木木地立在有狐的房门口,因为慕子羡冷而不发的神色二人就算是想要插嘴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鸢尾和紫菀觉得解玲还是系铃人,莫不如两个人赶快离开留给他们师徒俩好好谈谈,于是轻声到道了个晚安后便轻轻掩门离开了。
“师父,我,他,一切只是个巧合。我和那个鬼君除了上一次见过面,当真再没有任何联系了,您相信我……”有狐站在红狐旁边,心里既急着给阿娘重新换药,又担心师父生气不理她,双手握着拳头焦急地不知如何是好。
慕子羡这高傲的脾性和往常一样,闷而不发一言,只是长襟直立背对着有狐望着窗外的月色发呆。
其实,他没生她的气,他哪里有那么爱生气,每一次生气不过是吓唬吓唬他的小狐狸而已。只是此时此刻他的心因为鬼卞一次又一次的到来越发的感觉到慌张,这种不安的感觉就连慕子羡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其实,我今天准备给你过生日的。”慕子羡云袖一摆随意地转过身来,奇奇怪怪,他竟然自己岔开了话题。
有狐一听元宝似的玉耳一动,琢磨不透。
“只是没想到红狐会受伤,回去,回到红梅翠竹,我一定给你补上。”慕子羡云淡风轻地说道。自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慕子羡很少会自称为师,大多以“我”字自称。
生日……师父这是不生我的气了?有狐心想着。
有狐全当师父原谅她了,没必要和师父讨论这样不愉快的话题,终于耷拉着的狐狸眼莞尔一笑,开怀地回答道,“多谢师父。嘿嘿~阿狐只要知道师父心里念着我就已经很开心了。生日,我们可以明年过。后年过,大后年过!总之,有师父在,阿狐每天都很幸福。”有狐说完,乖巧的月牙笑眼盛着星星对着慕子羡灿烂一笑。
慕子羡透着烛光月色望过去,美睫一闪,随后白皙的玉手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玩意儿,仔细一瞧是刚刚在胭脂铺子寻来的胭脂盒。
慕子羡粉嫩的唇瓣微微一抿伸手递上前去,胭脂小盒躺在慕子羡白皙的手掌心上,身形玲珑剔透,翡翠釉彩加身,雕镂镶嵌点点红梅,红绿相间既简单纯粹又浓淡相宜。最与有狐心有灵犀的是那盒身上的一朵白绒小兔,双耳低垂,睡眼迷离,乖咪咪地窝在那胭脂盒上甚是灵巧可爱。
有狐睁大眼睛望着,粉嫩的小舌尖腼腆地舔舔嘴唇,随后抬起小脑袋瓜桃花融融的脸颊上勾起了一抹甜蜜的深笑,喃喃道,“师父,谢谢……”
“嗯……”
慕子羡仿佛比有狐还要不自然些,单单答了一个字便慌里慌张地把胭脂盒拍到了她的手里,默地从她的身边掠过直奔红狐走去。
“刚刚撕裂了伤口,好在菀儿渡了仙气,明儿红狐的伤应该就可以愈合了。别担心。”慕子羡说着伸手小心翼翼地将红狐揽进了怀里,仔细地瞧了瞧她的伤口。
红狐波光如珀的眸子微微一眨呃呃地叫了两声便将脑袋瓜钻进了慕子羡的臂弯里,仿佛是在为今夜发生的种种寻求一丝安慰。
“拿点干净的纱布吧!”慕子羡淡淡地说道。
“嗯嗯。”有狐连连点头,随后双手攥着小小的胭脂盒屁颠屁颠地向柜子跑去。翻箱倒柜地寻了干净的纱布还不忘寻出自己来时的衣服偷偷摸摸地把胭脂盒藏了起来。
“来了。”有狐说着拿着纱布快步跑来。
伤口还有些瘀血,但可能是因为有慕子羡和有狐陪着红狐很乖地躺着上药,一点没有抵抗。
“方才你说他帮了你,发生了什么事?”慕子羡一边系纱布一边又莫名地提起了鬼卞。
有狐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有狐心想那黑衣蒙面人分明是冲着阿娘来的,虽然不能确定,但是她的心里早有一种直觉,此事应该和青峰师叔脱不了干系。否则会有谁关注红狐和她这样不起眼的人呢?又有什么动机呢?
如果说此事真的和青峰师叔有关师父夹在中间便是左右为难。若不是青峰师叔说了又伤感情。再者说,无论和谁有关只要有狐说了师父都会担心。一想到这里有狐脑袋瓜飞速一转应道,“偏巧今儿落下一陨石落在了咱们轩辕馆,他恰巧路过帮我们处理了情况。”
慕子羡听有狐说完美睫一抬,清澈透亮的眸子仿佛可以透彻人心一般,有狐有点心虚,但是她又不敢再多说。
好在慕子羡并没有再追问,只是千叮万嘱地望着她说道,“阿狐,人鬼殊途,正邪不两立。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和他有来往了。”
慕子羡一顿。
接着目光柔和似水问道,“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