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前,众人动手把庄中留下的痕迹全部清除干净,叶冲又让胡水清几个悄悄地把周尽山移到另外一处地方,再把酒水洒了一地,装出一副喝了半夜酒的模样,同时放出苏仲并交待他严守秘密,只说是因为他的酒虫发作,这才赶过来和安道全喝了一夜的酒,但他在军中可是实行禁酒的,他这个主官喝酒可万不能让人知道!
这苏仲本就给关在房中一夜,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现在才知道是什么原因?心中好笑,但见叶冲表情严肃,便是连忙答应,发誓不会透露半句出去。心中还是自鸣得意,自己酿的酒可是全大宋最好的,叶大人肯定是忍了好久,还是忍不住,才悄悄地拉了人过来偷喝!
叶冲在酒庄内小睡了一觉,起来后便直奔汴京,可怜那师师等了他一宿,神情也有点点憔悴了,这让他心疼不已。
国舅的病情却是恢复得极好,两三天功夫,咳嗽已经没那么密了,人也可以正常行走了,看来不久便可痊愈。待叶冲安抚好师师后,两人便在后院详谈起来。
郑居仁感慨地道:“冲儿,老夫经过这场大病,已知道人生还真如镜花水月,如梦如幻啊。哈哈……”叶冲笑道:“义父倒好像看破红尘似的。”郑居仁微笑道:“确实如此,想来老夫操劳半世,虽攒得家财万贯,到头来却又如何?一场大病,倒是让人觉得妾怨子厌,避得远远的。反倒是师师这个好女儿还有你这好女婿不畏老夫的恶疾,悉心照顾啊。”
叶冲知道这郑居仁有三个儿子,一听到他患的是会传染的肺痨,都极为为自觉和自发地退避三舍,纷纷搬离此地,再不踏进家门,听说还在私下在分家产了,明里暗里争斗不休,跟现代豪门的兄弟争产情节几乎一致,看来这传统还是一脉相传,无论好丑呀。
叶冲安慰道:“我们大宋对这些医学知识还是贫乏得很,只道这肺病没得医,义父也不用太过责备几位仁兄。”郑居仁摇摇头道:“古人云,患难见真情呀。这些不孝子……哎!”他摇摇头,他神色惨然,宛如老了数岁一番。真是家家有股难念的经啊,尽管你是豪门贵族,总会有烦心事的。叶冲可也没法子解开这五千年的“传统”,唯有小心地开解着这个孤独的老人。
郑居仁说得激动,忍不住又咳了起来,叶冲轻抚着他的后背,慢慢地让他缓过气来,好一会儿郑居仁才说道:“冲儿,这番可是多亏有你,否则老夫可是闻不到这里的花香了。”他轻轻地吸了口气,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里扑鼻花香。
叶冲笑道:“义父放心,小婿保您再闻它给几十年。”郑居仁微笑着道:“多谢您吉言了。噢,冲儿,你与师师的事可得快点办了。若不成亲,可对师师的名节有损。”叶冲脸上一热,也是的,自己未成亲先进了洞房,师师又是从青楼中出来的,这个样子还真不算什么?
叶冲便道:“义父放心,待您病体痊愈后,我和师师马上便成亲,到时还得依仗您老主持呢。”郑居仁笑道:“那当然,老夫可是当仁不让的。冲儿,听说你还住在童府?”叶冲点头道:“童帅待我如亲侄,我也把他那儿当个家了。”
郑居仁摇摇头道:“以前可以,师师过门后可就不好了。冲儿,这样吧,我在城东有一座宅子,本来老夫是想在那儿结束聊生的,现在……哈哈,经你妙手,一时半刻还真用不着了。义父我就借花敬佛转赠给你吧。”
叶冲急道:“那怎么可以?义父您是师师的义父,也就是我的长辈,跟您治病那是理所当然的,我怎么能收您的宅子?”郑居仁板起脸道:“你既知道老夫是你和师师的义父,父亲赠女儿女婿宅子,更是天公地道的事!冲儿,你可是要伤我这个作为父亲的心吗?”
叶冲见他说得严重,苦笑一声道:“义父……哎,那我和师师就多谢义父您了。”郑居仁脸色转霁,笑道:“这才是嘛。哎,冲儿,今个儿还有一个事和你商量一下。你莫家庄的生意,可否也让义父我参个份子?”
叶冲一愣,想不到这郑居仁对自己的生意也有兴趣,如果能加入他这个强援,那可是求之不得的事啊。叶冲想了想道:“义父,那些生意我主要是给童叔叔和高叔叔打理的,不过碍于大宋的形势,我主要把他放在了军工生产上,现在除了厕所改造和白酒生意有点收入外,其它可都是赔钱的,说实话,两位叔叔的府库都几乎给我搬空了,这……”
郑居仁感叹地道:“这童贯和高俅说实话以前的名声还真的不怎么样,想不到他们竟然还能如此无私,这个义父可是万分佩服。冲儿呀,既然他们都能为大宋出钱出力,义父虽然是生意人,却也不能落后呀,从今个儿起,你义父家的府库也任你使用。”
叶冲心中感激,说道:“多谢义父您了。不过这参股之事还得经童叔叔和高叔叔两位股东同意才行的……”当下他又把股份份制企业模式详细地向郑居仁解释了一通。郑居仁眼睛一亮,点点头道:“这西方的生意经还是颇有可取之处呀,至少不像我们大宋,大多是以家族的形式生存,若是族中出现了一个不肖之子,恐怕极容易就把家庭的生意败掉了,这什么股份制的模式还是挺有可取之处的。”
他是大生意人,一眼便看清了其中利弊。叶冲道:“西方这百年可是飞速在发展,那边已远远比我们大宋强盛。这才是我心里焦急的,若我们大宋还不整作,死抱着老祖宗的那一套,恐怕不久的将来,必将沦为西人的殖民地……”
郑居仁不解地问道:“殖民地?”叶冲解释道:“这殖民地却是西方的某些国家,侵占了别国的国土,或是自己派人管理,又或者扶植当地的傀儡,任意略夺它国的人力和资源,也就是让别国成为它国的生产基地。”郑居仁道:“弱肉强食,自古皆然啊,看来西方也不出此理。”
叶冲道:“义父果然精僻,世间皆一理,西方也是人,自然也尊行此理的。所以我们大宋若再不发愤图强,绝对是没法逃脱西方的魔爪的。”郑居仁拍手笑道:“冲儿,我们大宋幸亏有你啊!如此说来,你义父作为大宋的皇亲国戚,更加没理由不为我们大宋出一份力啊,冲儿,你这生意义父无论如何都得入股!”
叶冲见他兴致勃勃,便道:“那我现在就去和两位叔叔去商量商量!”郑居仁微笑着道:“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