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礼顺着他的话语也感叹道:“梁兄说的是,这小军官还真是强横霸道,无法无天呀!不过他既然持有征北军的令牌,想必也不会是简单的厢军小军官。”梁襄一愣,惊讶地问道:“这厮竟然有征北军的令牌?”
葛礼点点头道:“千真万确,我已查难过,货真价实。我还道他是征北军的大将,谁知他却是个小小的厢军指挥使,这就令人奇怪了。”梁襄喃喃地道:“征北军?大将?葛贤弟你说,他这番带了多少人马前来?”
葛礼道:“也就是四五十人,不过他就这点人马,竟然把那巨盗曲三旦全部剿灭了,哎……梁兄,你不用怀疑,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儿,那匪首曲三旦的尸体我已验过……”感觉到梁襄那怀疑的目光,他连忙拍胸拍腹。
梁襄大吃一惊道:“曲三旦死了……”葛礼道:“更令人惊奇的是,他竟然说他的人一个都不损,连点小伤都没有,梁兄,你说这……算什么?”梁襄瞪大眼睛,倒吸了口冷气:“不会吧?这……小官儿真的如此强横?”
这曲三旦的实力,他身为一州之长如何不知道?但剿又剿不了,招又招不来,为了不让官家知道自己无能,遮掩这匪情还真让他费了不少心思,还不知花了多少银子去打点?想不到这曲三旦就这样没了,上千人竟然死在了这几十人的手里,人家还一个不失?这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军队呀?
梁襄苦笑道:“还真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来头?哎……”他摇了摇头。葛礼道:“梁兄,这人虽然身披厢军的皮儿,但他的那些兵以及他的兵的装备恐怕都是我们大宋军人中最好的,我还隐约听到他自称是什么独立团的,哎,咱们大宋什么时候有独立团这样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梁襄叹了口气道:“这么说来,这人可是大有来头啊!我还奇怪他那些兵是如此剽悍,几十人面对二百余人,眼睛也不眨一下,看来还真是不简单。”葛礼忽道:“他们莫非是官家秘密训练的部队?”梁襄倒吸了口冷气,惊恐地道:“很有可能啊!这什么独立团,说不定就是官家设立的,此番官家受困,他们才出动……”他暗觉不妙,既然如此,那自己这番恐怕是在劫难逃了,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心中又重盟死意。但如果这支强横的厢军真的是官家直属部队,那自己就是死了,恐怕也是白死,自己的家人能否保住也成了问题。他痛苦欲绝,冷汗又涌了出来。
葛礼一见,心道:“原来你也喜欢冒汗啊!”两人谈着本就坐到了石凳上的,梁襄突然间蹦了起来,吓了葛礼一跳,连忙又把他搂抱住,梁襄痛苦地道:“葛贤弟,你还是让我死吧,我是罪责难逃啊……”葛礼急道:“梁兄,千万不要……不要……事情可能还有转机,另……”心里却想:“嗯,这叶将军究竟抓了他什么把柄,梁兄非得寻死不可……”
梁襄挣扎着,葛礼却拚命地抱住他,两人搂成一堆,纠来缠去……正好叶冲做好了维稳工作走了进来,看着这搂搂抱抱的两官儿,差点就叫非礼勿视了,心里纳闷:“奶奶的,什么时候了,还要搞这玩意儿?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搞好不好?”
却听葛礼叫道:“叶将军,梁大人要寻短见……”叶冲吃了一惊,心道:“原来不是……嗯,不好,要是这狗官死了,手尾可长了。”连忙上前,帮着葛礼把梁襄牢牢按住,一边劝道:“我说梁襄,你也别急着寻死吗?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要是死能解决一切,也还罢了……”他又如唐僧念经般喋喋不休了,梁襄痛苦欲绝,连忙又闭上了眼睛。
叶冲却在旁不停地“苦口婆心”,那梁襄忍无可忍,朝他暴喝道:“你究竟想怎么样?”葛礼也是心浮气躁,也在旁边凑着热闹,大声叫道:“是呀!叶将军你到底想怎么样?”叶冲的一番罗嗦他也是再无法忍受了。
面对两人脸红耳赤的怒质,叶冲却是皱起了眉头,挠着头道:“是呀!到底要怎么样呢?”葛礼怒道:“问你呀!”想不到这斯文的县令竟然会如此激动,叶冲连忙安抚道:“葛大人,你别着急嘛。嗯,你的案子审完了没有?没有审完那就请去继续吧,我真的没时间呆在此地了,最迟明天早上就得东进,快去吧。梁襄,你也别急着寻死,等案子审完了,再死也不迟啊。”他“苦口婆心”相劝,这两个腐儒竟然不买账,不由得有点恼怒。
两人啊了一声,梁襄挣扎着又要去找树了,葛礼慌忙抱住他,一边朝叶冲怒道:“梁大人都这样了,你还让我去审案?岂有此理!”叶冲瞪起眼睛,不悦地道:“梁襄是梁襄,案子是案子,你葛礼也是朝庭命官,岂能分不清?”葛礼毫不退让,怒道:“梁大人到底犯了什么事,你非得迫死他,哈?”
叶冲道:“他犯了什么他自己清楚,葛礼,我命令你立即出去审案!”葛礼却搂着梁襄就是不动,叶冲又威胁又是恐吓,但葛礼就是不为所动。无奈之下,叶冲只好说道:“你放心去吧,我保证案子审完之前这梁襄一定是活的,一根毫毛也不会少。”他说了半天加上梁襄不想再听他刮噪,也开口去劝,还保证不再寻死,那葛礼这才出去干活。
叶冲的口水都几乎干了,真是累啊!他气呼呼地坐了下来,感叹道:“奶奶的,这些文人真是难缠,没点干脆。”梁襄冷冷地道:“我们大宋朝一向是以文统武,你如此嚣张,迟早没有好结果。”叶冲道:“你说的也是,不过我活一天,见着一单不平之事,总是要管一管的,一个贪官一刀两段,二个贪官二刀四段,三个……”他开始“一个青蛙两条腿”般的数将起来,气得梁襄又闭上眼睛,不再搭理。
叶冲无人说话,感觉挺无聊,忍不住又逗起他来,说道:“我说梁襄啊,你收那么多钱干什么呀?贪了那么多,到时抄了你的家,灭了你的族,还不是一样的都还给了官府官家,人生如梦幻,到头一场空,这又何必呢?你寒窗苦读了数十年……”
梁襄越听越愤怒,咚的一声又跳了起来,只吓了叶冲一跳。梁襄揖指怒道:“你这小狗官,为何非得置本官死命,我与你有什么仇怨吗?”叶冲连忙解释:“道不同不相为谋嘛。我立志做个清官,你却是个大贪官,我不宰你宰谁呀?你做什么不好?非得做贪官,既然送到了我的手里,没理由就这样放过你的呀!”他贪官长贪官短的,只气得梁襄几乎昏了过去,想去找树的力气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