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怀允有气无力的问道:“你……是喜欢他吗?”他问的那个“他”指的是周凯风。
何怀音犹豫了一下,仅仅是一小下,就用力的点了点头。这本来应该是一个尴尬的场面,但是现在这个环境谁也来不及尴尬,这不是八卦的时间。只有穆兰哲心里疼了一下,他感觉被当作人质也没有比现在更难受的了。
马怀允看到何怀音点头,他也明白似的点着头,同时无力的对着人质方向一挥手,“你们都走吧,男的把衣服都脱下来,快点儿。”说完就不再看他们了。
人质们听完也都发蒙,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自己给放了,还一时没反应过来。男的更是面面相觑,等到看守的人大声催促后才赶紧把外套脱下来,虽然不知道他们让自己脱外套干什么,但是都动作麻利的照做了,然后只穿了一件小裤往指定的方向走。
何怀音此时已经热泪盈眶,她向前迈步,激动的喊了声:“哥……”但是“哥”字还没有完全发出声来时,马怀允就上前一手封住了她的嘴,他巨烈的摇着头,嘴里喃喃的说道:“不,现在不是时候。”
马怀允凝视着何怀音,他此刻多么想热烈的拥抱她,拥抱失散多年的妹妹,问她那夜是怎么活过来的,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他有太多的话要说,太多的问题要问,但是就如他所说的那样,现在不是时候。他赶紧摆着手,“走吧,快走吧。”
何怀音也明白了哥哥的心意,她依依不舍的往后退,突然她问了一句:“我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刚才说的周凯风父亲害得你家破人亡,究竟是什么意思?”
马怀允一愣,犹豫着怎么回答,最终他选择不回答。他叹了一口气,“哎,这件事你最好还是不知道。”说完他就发出了全员撤退的命令。
人质那边都开始纷纷逃跑,好像害怕反叛军会突然变卦,逃的速度飞快,只有周凯风和穆兰哲还在静静的等着何怀音,但是何怀音仿佛不想走一样,还在目送着马怀允离去的方向,这时两名男士赶紧拉起何怀音的胳膊,“现在还不走,一会儿他们后悔回来,再抓我们回去就麻烦了。”当看到何怀音的脸时,这两个人都诧异了,她的脸上已经充满了泪水,表情说不好是悲伤还是高兴。
在后来这些人质逃跑到自认为安全的地带后,周凯风看到何怀音的情绪有所稳定,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马怀允在要砍我时,我好像听到你喊他叫‘秦怀允’,是我听错了吗?”
何怀音因为羞于直视他们,背过脸装傻式的回答:“哦?真的吗?我是喊的秦怀允吗?可能是我一时情急喊错了吧。”
周凯风见她不愿意回答,也就没再多逼问。他思考刚才的场面,觉得很不可思议,何怀音只喊了一句便使马怀允停止了进攻,而且后面两人的对话和情绪都很奇怪,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他想,如果何怀音想说,以后一定会主动告诉自己的。
同样想问问题的还有穆兰哲,他想问的是何怀音当时点头承认喜欢周凯风是不是真心的,但是他只是默默的看了何怀音一会儿,终于也忍住了。
当这些人质后来被军部发现时,军部的人都不敢置信,这些人质居然完好无损的全都回来了,不过那时的张尔承并不知道人质已经被释放的事情,他还在一心想抓捕这些反叛军。
马怀允,现在可以叫做秦怀允了,他因为自己的私事影响了部队撤退的速度,所以他采取了化整为零的战术,让大家分批分散撤退。他最先走到一个面具人面前,虽然秦怀允看起来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级别应该最高,但是他和这个人说话时却是很谦逊的态度,可见对面这个人应该也是个重要的人物,不难推测这个人应该就是魔族的能力者,秦怀允吩咐他们组最先撤退,还特别示意了他们队伍中的一个全身围得严严实实的人,要好好照料好这个人。然后又分了几组依次交待逃走路线,等其他组都走后,他自己则亲帅一小撮人马准备拖延一下张尔承的追兵。他带领的这波人马中几个人穿上了刚才人质脱下来的衣服,所以在远处看好像人质还被他们控制一样,这样可以牵制住张尔承的人马,让他们进攻时有所顾忌。
张尔承这边也发现了情况,他发现对面已经分散了,他在思考是逐个追击还是只集中力量追击押送人质的那伙人马,最终他还是选择以解救人质为主。这时,二军的一队队长李归田最先率队支援赶到,张尔承非常高兴,他和李归田商量,“你来的正好,这片是你管辖的区域,你看他们这是要走什么路线?”
李归田看了看对面的情况,他疑惑的说:“真是奇怪啊,他们这么走非常不隐蔽,如果他们往西北方向走应该会更难追踪,往这边走地形会越来越开阔。”
张尔承皱着眉头思考这句话,他也疑惑起来,“你那意思是他们故意引我们来这边的?难道前面有什么埋伏?”
李归田犹豫的说道:“不知道啊,不过必须小心点儿。”
就在两个人商议的时候,秦怀允那波队伍突然产生了异动,他们奔跑的速度明显加快了,张尔承迅速发现了这一异常情况,他奇怪道:“怎么突然这么快了?这帮人质怎么也这么卖力气了?”他马上举手一挥,“大家全速跟上,对面速度变快了。”
还没等张尔承他们启动,这时一匹快马直奔他们跑来,上面的人大喊着:“张执行官,有重要消息!”
张尔承真的是一秒钟也不想等,他上前迎了上去,只听来人报告:“人质已经全部都回来了,无一损伤。”
张尔承一脸惊讶,“什么?所有人质都回来了吗?”
那人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回答:“是的,全都回来了,一个也没少。”
张尔承急忙转向跟踪的那组人马,拍着大腿惊呼道:“这全是假的啊,我又被耍了。”他急忙上马跑到自己队伍的最前面,大声高呼:“人质都已经安全了,对面的人质全是假的,大家给我放开手脚去追击,尽量抓活的。”
骑兵们像刚开闸的洪水一样,一齐涌向前方,后面的步兵也是拼命往前跑,但是明显被骑兵拉开了很远的一段距离,张尔承在马上气急败坏的说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张尔承的马最快,他穿过小树林,眼前一下子变得平坦起来,刚才那几个人不知从何处得来的马,也都稀稀落落的骑马逃窜,他一边快马加鞭一边辨认了一下,感觉有一个马上的人身形好像和自己刚才认为的首领相似,他直奔那匹马而去,中间路过几匹跑的慢的马,原来马匹不够,有些马上是驮着两个人的,他路过时就挥起长枪,干净利落的干掉两个落后的人,基本未影响他的速度。处理完这两个人后,他才反应过来,骂了自己一句:“哎,真蠢,又忘了要抓活的了。”
张尔承看准了他的追踪目标,判断着对方的行进路线,他从侧面快速飞奔,前面有一处障碍,他的目标明显是要绕过去,他感觉这是个机会。走到跟前时,张尔承发现前面是条小河,他的目标明显是从桥上过去的,他这时再想绕到桥那边明显来不及了,这时他也不顾那么多了,双脚使劲夹着马肚,驱使马从河中穿过。张尔承的马相当的听话,而且也和张尔承一样无所畏惧,连减速都没有就径直踏入河中,不过河水明显比张尔承预想的要深一些,而且河底的情况也比较复杂,张尔承的马在刚过河中央不远就不慎跌倒,张尔承挣扎着站了起来,他也顾不得马了,快步跑上河对岸。
非常巧的是,因为警示弹的原因,祝城外有一波援军赶来了,张尔承的目标发现远处有一波敌人,估计也是慌了神儿,他调转了马的方向,斜着往张尔承这边奔来,当看到河边狼狈的张尔承时显然吓了一跳,又再次调转方向准备逃跑,张尔承这次不能放过机会了,他举起手中的长枪,做出一个投掷标枪的动作,长枪带着嗡嗡声直插入马的臀部,马上的人和马立即跌倒在地。张尔承加快脚步,跑上前去,而马上跌落的人此时也爬了起来,也拼命的逃跑,但是他的脚力明显不如张尔承,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前面的人终于发现再跑不是办法,他突然转过了身,手中握着长刀怒目而视,这个人正是秦怀允。
张尔承也拔出腰中的剑准备战斗,当他看清对方的脸的时候,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他不敢相信的说道:“原来是你,我就是知道小营村那时有鬼。”
秦怀允充满邪气的笑着,“哈哈,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