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宏权看着手上的勘察报告,皱着眉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袁龙光,袁龙光示意赶紧签了吧。江宏权也只好在报告上签了自己的名字,交给了马冲。
下班的时候趁周围没人,他赶紧追上袁龙光,小声问道:“那个报告是你改的吗?”
袁龙光一脸惊讶的表情,“没改啊,本来这就是事实啊。”
“哎呀,和我你就别装了,我们都知道现场不是那样的。”
袁龙光瞪了他一眼,说:“你最好忘记原来的现场是怎么回事,这样对你才好。”
江宏权被瞪后有点畏缩,但他还是忍不住要问:“这属于作伪证,在法部这是大罪,而且这有可能会冤枉其他人,会害死人的。”
“这些你就不要管了,能保证你自己没事就好。”袁龙光冷冷的说,转身要走,但是转了一半,他又转了回来,压低声音说:“法部确实和军部关系不错,但是法部的领导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险去帮军部挡什么破失职的处分。我们没有办法,这里面的事情我们不要细追究,顺着领导的意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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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部院门外,一名老头在外面转着圈,不时的向门内张望。资部的执行官苏维时大踏步的走出来,他笑着和门卫打了声招呼,转而用不耐烦的表情看了一眼老头,摆手让他和自己走,走出了一段距离才停住。
“什么事啊?老李,我不是说过你尽量不要在资部找我吗?”
那个老头也是很为难的表情,“确实太紧急了,展鹏那好像出事了,听说是杀人了,会判死罪的。”
苏维时一脸惊讶,“什么?不是说他们只是普通的打架斗殴吗?对方死了?”
“没有,不是那件事,是大西边门那边的失踪案,说是展鹏他们干的。”
“失踪案?那件案子我知道,那至少得有十天左右了吧,肯定不可能啊,他们那时候应该在融城呢吧。”
“哎,你是不知道,好长时间展鹏根本不直接跑生意了,都是包出去了,他根本就没离开过祝城。”老李拍着腿说。
听完这话,苏维时也是气得大口喘了几口气,“亏得我给了他那么多钱,本来以为是他亲自压阵,多给他些辛苦钱和应酬钱,都让他给私吞了。”
“现在怎么办啊?”老李用询问的眼光看着苏维时。
“你别管了,我去想办法。”苏维时赶紧打发走了老李,赶紧回到资部。
苏维时往办公室走的很慌忙,他脑子里出现了暂时的空白,根本没注意到对面有个人走来,对面那人突然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苏维时被这一问吓了一跳,他定睛一看是丁小华,只好强做镇定,笑了一下,说:“没事,看到你正好,我有紧急事要去元老院一趟,你帮我告诉一下我底下那个小张,如果有领导或其他同事找我,就让他这么帮我说一下。”
丁小华点了点头,看着苏维时急急忙忙的走了。
元老院里,在一处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苏维时小心翼翼的坐着,这个办公室有英石打造的窗户,窗户边上站着一位身材魁梧的人,他正背对着苏维时站着,由于逆着光线,看不清那人的面貌,但是声音却很浑厚,“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居然这个时间跑过到这儿来。”
苏维时急忙站起来说:“确实事情太突然了,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窗边那人转过身来向苏维时对面走去,他摆手示意苏维时坐下,同时坐在了苏维时对面的桌子后面,他的脸逐渐清晰起来,那是张略显苍老但是却非常严厉的脸。他用锐利的眼睛盯着苏维时,“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再用那个人,你就是不听。”
苏维时面带为难的神色低声说:“我也是没有办法。”
对面的人瞥了他一眼,说:“你最近抽时间去看看他,让他嘴最好严一些。”
“我怎么可能见到他?他现在可是重犯。”
“你自己想办法,还有……以后少直接到这里来。”那人冷冷的说,然后就示意苏维时离开,苏维时也不敢再多说,只好低着头出去了。
苏维时回到资部时仍是满面愁容,丁小华看到他从院中走过,快步跑了过去。
“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丁小华关心的问道。
苏维时抬头看到她,整理下自己的情绪,“哦,没什么,就是工作上的事。”
“您也太敬业了,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吗?”丁小华笑道。
苏维时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不用了,谢谢!我自己应该能够解决,但是就是费点劲儿。”
“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云思也快回来了。”
“是啊,侃河也一样,真是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们了。”苏维时抬头望了一下西边的天空。
“还好他们俩一直一个班,也有个照应。”丁小华说着,也同样望向了西边。
“希望今年能过个太平年。”苏维时自语道,看到丁小华异样的看着他,只好尴尬一笑,说:“哎,有感而发,等孩子们都回来了,咱们可以聚一下,我还有事,先走了。”
丁小华也微笑着点了点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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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思吃完晚饭在校园内散步,崔灵云走在她边上,看起来俩个人又和好了。刚好遇到周凯风他们正在一处石堆上坐着聊天,他们互相打了声招呼,也在旁边坐了下来。
“难得你们有这样的兴致欣赏夕阳啊。”说话的是何利道,旁边跟着的是秦志文。
坐着的人也赶紧招呼他们一起坐下。
穆兰哲盯着一棵树下,有个人正一个人坐在那发呆。穆兰哲用手推了一下苏云思,示意她也看一下。苏云思仔细辨认了一下,抬眼看了一眼问:“那是谁啊?”
穆兰哲仍然盯着那边,说:“你不记得了?自然班上前面那个听得最认真的。”
苏云思又仔细看了一下,点着头说:“果然是他,他怎么总喜欢一个人啊?”
何利道也注意到了他们的对话,他看了一下,用手指捅了旁边的秦志文说:“哎,他们在说那个人呢。”
秦志文瞄了一眼,淡淡的说了声哦。
“你们认识他?”苏云思好奇的问道。
“和志文还是亲戚呢。”何利道笑着说。
“别胡说,我和他才没有亲戚关系呢。”秦志文略带生气的说。
“行,行,行,没有关系。”何利道连说了三个“行”字。
“到底怎么回事啊?”苏云思更好奇了。
“过几天历史课你们就知道了。”何利道神秘的说道。
“就知道吊人胃口,不用你们了,我自己去问。”说完苏云思就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向那个人坐的地方走去,去之前还回头向崔灵云眨了眨眼睛,崔灵云无奈的摇着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些人就看着苏云思走过去,和那个青年打招呼,然后坐在边上说话,还向这边指了指,估计是在问认不认识秦志文,秦志文则把头扭了过去。一会儿苏云思就走了回来,说:“这个人也是个木头,半天没说两句话,就问出了叫沈可怀,而且和志文你很有默契,也说和你没有关系,不过你们真的很可疑哦。”
面对着苏云思的审查的目光,秦志文说了声我累了,就起身走了,何利道则对剩下的人说:“等上到了那节历史课,我再告诉你们,不然这个故事太长了。”说完便笑着去追秦志文了。
其他人也都陆续走了,只留下夕阳下的沈可怀还独自坐在树下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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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有个带着大草帽,披着一件披风的人来到了法部处的看守室。这个时节穿成这样反倒有些可疑,不过他可能为了不让别人看到他的容貌,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和看守的人简单说了两句,看守的人左右看了看,四周没有其他人,就放他进去了。那人走到室内的一处与其他房间隔绝的牢房外,观察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别人后,他摘掉了草帽。牢房内的犯人也发现有人进来了,他正观察着对方,终于他辨认出了来人是谁,原来这人正是苏维时。
“你终于想到我了。”里面的人开口说道。
“当然,毕竟咱们一起那么多年,我得来看你最后一眼。”苏维时答道。
“什么?你这么说是不打算帮我了?”里面那人瞪着眼睛冲到了牢房的边上,和苏维时怒目相对。
“这次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你犯了大罪。”
“放屁,我根本没有干过,我只是和醉仙楼的老板打了一架,根本没在大西边门外杀人。”里面那个人咆哮着。
“没有用,现场有证据证明你们在那,那些尸体中有你们运送的梅茶。”
“做梅茶生意的可不只是我们,伍家是最早做的,为什么不怀疑他们,就因为他们家的后台更硬?”
“他们运送的不是那种,我已经调查过了。”苏维时摇头说道。
“这是赤裸裸的诬陷,是报复,肯定是伍家干的,就因为咱们动了他们家的生意。”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孙展鹏,我这次来只是劝你安安静静的接受审判,不要再惹出其他事了。”苏维时冷冷的盯着对方,但是对方一直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