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铿锵有力,字字如重锤般狠狠地砸在女孩们的心头。这一回,没有人再嬉笑,而是全部换上了敬畏的表情,一个个小鸡似的看着胡子男。越看越觉着此人凶神恶煞,不是好人!
。。。
张领队是威风了,青亭却是心忧了。计划怎么就变了呢?前面演的还好,可到了后面咋就真打上了。按他的主意,是要找一个用鞭子不好的,准头极差的家伙出场,鞭鞭落空。每每用鞭子抽空的响声去震慑女孩们的心思。
数鞭之后,他就赶紧再去劝一劝,既劝张领队,又劝女孩们。
劝领队消气,又对女子晓以大义:万一运气好点,打上了。那皮肉开花的是她,倒霉的也是她。为了一时之气,而毁了自己的美貌,多亏啊。相信任何一个爱美的女子都不会拿自己的容颜去怄气的。而经此一役,女孩们也会收敛许多。最起码在去许平城路上的这几天时间会老实一点。
可现在呢?那个愣头青王五一鞭子就把人打晕了。这该如何是好!岂不是:自己挖了个坑,然后跳了下去,估计最后会来一个有分量的主把人埋了吧。
“张大哥,你!唉。。。”
远离馒头房子,禹青亭生无可恋地看着一脸无所谓的胡子男,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胡子男却面不改色,反而对提出宝贵意见的禹青亭大为欣赏,一个劲地夸他:“禹兄弟,还是你的主意好。随便演演,就把这些丫头吓个半死。你是不知道啊,那群‘麻雀’自从住进了我们这里,就没一天消停过!要不是大当家他们交代过,我早就想抽她们了。”
“大哥,那你也不能真叫人去抽啊!咱们顶多吓唬吓唬她们。可最后你怎么?”说罢,禹青亭不由得哀怨地看了一眼那个消瘦的王五。此人鞭子是耍的好啊,又快又准。人你打了,可那麻烦也被抽过来了。
一群人哈哈大笑。领队更是喊了一声:“王五,耍一个!”
声音刚过,一道鞭影就出现在禹青亭的额前。
“啊!”禹青亭被惊得一身冷汗。
“嘿嘿,感觉怎么样!”
“好功夫!好功夫!”由衷佩服王五的身手:鞭子过去,人没打掉,只打中了一缕发丝。可那惊心动魄的却是实打实的。
现在没打中,刚才也肯定没打中,如此事情就有转机了。禹青亭眼睛一转,马上对领队建议道:“张大哥,我们得马上把事情和大当家报告一下。这些女子现在是被吓懵了,回过神的她们肯定知道我们不敢把她们怎么样,没准还会找机会添油加醋的打小报告告状。所以,我们应该抢先一步把事情的经过报上去。”
“有必要么?”
“有必要!先前我的考虑还是有些不周了。现在想想,从那些女子的衣着打扮上不难看出她们都是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最起码背后的势力不小,所以才会有恃无恐。但换个角度,我们站在她们背后的势力想想:为什么她们会选择我们做护送的差事?而不去选那些正规的护卫镖局。在我看来应该是委托人与山寨的当家们有交情,又或是看中我们的名声,想要隐人耳目什么的。”
顿了顿,禹青亭继续道:“无论哪一点,大家都不希望把事情闹大。不如,由我们这边先出面,提前把事情解释清楚了。一是证明我们的诚意,二是表明我等对这些女子真的容忍太多,同时也在说她们的确顽劣不堪。相信这次的风波应该会平静下去的。”
“。。。这一啊,二啊,三的,好像是有点道理。”领队有些迷糊了,片刻后更是有些慌张了:“怎么你越说我心里越没底啊?”
“唉!岂止你没底。我自己也越来越没底了。咱们还是先把事情报上去吧,凡事先都往好的那方面想想。。。”
水帘洞看似很大,实际上却很小。仅仅,小半个时辰后,山寨里的大当家紧急召见了事发时的诸位当事人。当然这也是禹青亭头一次见到了山寨的主人。
眼前的中年男子很平静,几乎没有说多余的废话,只是让众人将情况一五一十地交代。
在场几位都做好了挨批的准备,但从头到尾均是风平浪静。几句话,把该知道的都了解了,就放人走了。
众人甚是惊奇,不过回头细思:许是大当家表面平静,心里却是太着急了,着急的连骂人的心情也没了,所以事情才会过的如此“平稳”。
于是,护卫们的心情依旧沉重,并没有半分好转。
又过半天时间,整个山寨的居民们几乎都知道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这时山寨里也没人有心情做生意了,三五人扎堆聚在一起,讨论着山寨的未来,大家的未来。
而这时,蔡头急匆匆地过来了,递上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大当家在听完几人的汇报后,急忙离开了山洞去了外面。
这时候外出,笨蛋都知道是为了什么。如此一来,众人的情绪更加的低落了,甚至有几人生出了一死的念头。
好说歹说地把人劝下了,中间多少又耽搁了一些时间。期间,禹青亭默默站在一旁,半句话都不敢说。自己才来了一天,就惹出了如此大的祸事,沉痛的心情可想而知。
。。。
终于,在禹青亭也差不多生出“赴死”念头时,大当家回来了。陪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位风风姿翩翩的貌美女子。
一男一女也不去向几人了解情况,径直去了姑娘们居住的馒头房子。在里面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阵话,不久以后房屋内就传来了女孩们抽泣的声音。
之后,在大当家以及美女的陪同下,那位骄纵挑事的女孩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声泪俱下地道歉:“张领队,我错了。王五哥,我错了。我不该。。。”
夜半,护卫队的几人又聚在了蔡头的家里,喝着小酒,聊着家常。
“老蔡,你是不知道啊。到现在我还是觉着在梦里一样!要不,你掐我一下?”
蔡头白了一眼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白天,戏是你演的;人也是你叫打的,怎么到了这会胆子变的这么小的,真亏你长了这么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
“呸!”二狗淬了一口胡子张:“你个大老粗有什么好掐的,要掐我也去掐那些水灵灵的小媳妇去啊!”
“哈哈。。。”
酒桌上的众人一阵哄笑。不过随即,大家笑的没那么张狂了:因为大嫂来了。蔡嫂插着腰,瞪着眼睛就冲了进来,一把揪住蔡头的耳朵,大骂道:“刚才的话,有种你给老娘再说一遍。”
蔡头连连求饶,一个劲的指着二狗,解释不是自己的狂言。
大家笑的更欢了,只不过都是憋着笑,着实辛苦。
小插曲唱完,张领队端了碗酒递到禹青亭面前:“禹兄弟,还是你们读书人聪明。这么好的主意,你是咋想出来的?”
“。。。”
好主意?这算哪门子的好主意!说白了,那是人家通情达理。可这世界上的事情哪能次次都遇见通情达理的,这回是运气好,下一次就难说了。
禹青亭苦笑道:“算了,算了。大家还是喝酒吧。”
“别介啊。大家喝酒聊天,正高兴呢!兄弟,说说,说说。”
真是一群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一点远虑都没有。下午还担心的要死,现在风平浪静,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一个起哄,就立马有一群出来起哄。一个个都开始叫嚷着,非要禹青亭说清楚。
实在架不住一群人的热情,加之多饮了几杯,耳根子有点软:“以前我在书上读到一个故事:里面说有一个村子靠近山林,而林子里住着一群猴子。猴子天天无所事事,就歪着心思去偷村民的粮食什么的,搞的大家一点安生日子也没有。后来,就有人出了一主意。在某一天捉了一只鸡,在猴群面前当场宰杀了。猴子们吓的半死,之后更是远离村庄躲进了深山老林。这里面就流出了一个成语:杀鸡儆猴。”
“哦哦,我明白了。那群小娘们就是‘猴’啊!那个挨揍的就是‘鸡’啊!”二狗一抹嘴,唾沫横飞地发表了自己的理解。
众人一听果然想歪了,一个个又开始了哄堂大笑。
“禹兄弟果然是读书人啊。有文化、有主意。这么好的办法,就是再给我两脑袋,我也想不出来!”
“你想的出来个屁哟。就算再给你三脑袋,你还是天天想女人。想东边的王寡妇长的怎么那么俊啊,西边的小媳妇怎么还没找老公啊。。。”
“放屁!王寡妇长的就那样。要想我也去想货仓那边的小娘们啊。你瞧她们一个个长的多漂亮,掐一下估计都能掐出水来。要是我能娶一个,这辈子。不!俩辈子都值了!”
“哈哈。。。”
男人的话题永远离不开女人,三言两语就又回到那女孩们的身上。一个个评头论足,说的是头头是道。而这顿酒就在如此欢畅的气氛中持续下去。
其实到最后禹青亭也喝多了点。刚开始,他还有些担心将来的事,担心小女子们是口服心不服,唯恐日后生出事端。可醉意阑珊就顾不得那么多了,什么家国大事,什么未来啊都随他去!咱们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人喝嗨了,名声也传出去了,麻烦也跟着来了。
在第二天的晌午,山寨里几乎所有人又知道了:杀鸡儆猴的主意是禹青亭给出的,大家伙纷纷称赞曰“文化人的智慧”!
寨子里的原住民没多少恶意,大家本就是淳朴的乡民,知道了也就是称赞禹青亭机智,有办法能解决问题。但话传到挨了委屈的女孩子那里就变了味道。按照她们的理解:总算找到祸根了!真不愧是读过书的,坏主意都是文化人出的。
一好一坏,两种评价。好的那种,禹青亭短时间无缘领受;坏的那种,他可是见识到了。
临出发前的最后时光,每每路过馒头房子,禹青亭都会察觉到那敌意的目光,无时无刻地注视着自己。并且禹青亭偏过头去直视,那些目光也是毫无惧意,更加眈眈地瞪着自己。
连一旁的小六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禹兄弟,你是不是早就和她们有仇啊?我怎么觉着她们看你都恨的牙根痒痒,一个个都想吃了你!”
也不想和小六解释地那么详细,随口搪塞道:“不认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前天才过来的。怎么可能认识她们?”
“那就怪了,不应该啊!”
“不管她们。咱们忙咱们的。明天就要出发了,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呢!”
“哦。”
。。。
时间来到第三天的卯时,车队准时出发,浩浩荡荡地沿着一条熔岩管道离开了山腹。
禹青亭倒不是没有采纳蔡头的意见,只是经此一役他有些愧对山寨,更加不好意思留下了。但蔡头那边那是盛意拳拳,依旧着力挽留。到最后禹青亭勉强答应了,说是先去趟许平城,然后再回来。
回忆了蔡头一家以及二狗告别的一幕后,禹青亭将思路调了出来,注意力集中在了最前面那辆马车上。
听赶车的小伙伴们透露:那辆车是新加的,本不在计划内。按照原先的安排,络腮胡子的张领队应该一马当先走在最前头。但因为先前出了“杀鸡儆猴”的故事,那位风姿绰约的美女居然没有离开,而是选择了留下。并且到了出发的日子,更是连同着车队一起前往许平城。
“禹兄弟,你有没有觉着那个新来的女人,是这群姑娘里面最漂亮的?”小六一脸的猥琐,压低声音对着前方的马车指指点点。
“。。。六子,那种女人不是你该去想的!”
“脑子是我的,我怎么想她们又管不着。”小六一脸的不服气。说实在的他心底很是看不起禹青亭这种道德君子的模样。做人么,还是实际点好,该想什么就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