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仙人是微笑着,但秦观已经歇斯底里。
“父亲!”
被喷的满身是血的秦观尽是慌乱与愤怒,他看着秦阳的颈部不断喷血直至停止,而被切飞的头颅圆睁着眼,嘴角害留着一丝刚才欣慰的笑容。
“你这混蛋!”
秦观怒火上心,也顾不得面前这个是个仙人,抄起木桌子九往广陵仙人身上扔了过去,这仙人还一副迷惑地看着突然发怒地秦观,他不知道这少年为何如此大的火气,自己不是刚才还帮他解决了一个难题吗?
只可惜,从小没有父母,没有朋友,在广陵山独自修道的广陵仙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感情,更别说浓厚的亲情,在他看来,自己只是出手帮秦观扫清了修道的绊脚石,而杀死一个人,在他眼内跟杀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广陵仙人手一挥,那木桌子就弹飞了,秦观见状,有抓起一些被褥扔了过去,扔完还跑到门前放挑担的地方,抡起挑担就就向广陵仙人狠砸过去!
广陵仙人拨开扔过来的被褥,现在的他也有些生气了,自己明明是帮了这小子,没想到这小子非但不领情,还一副昨晚狐妖自爆时的神情,这让他想起了昨晚的自己被妖狐逼的窘迫的模样,顿时火冒三丈,也不管自己现在不过二、三成仙力,这个不识好歹的人,他今天就要送其进轮回!
“不知好歹!”
广陵仙人拂尘一挥,秦观砸过来的挑担瞬间碎成了糜粉,在秦观惊异的表情中,他的左手快速捏了个法印,秦观只看到他手中喷出一股水流,转眼间就将其整个人包围在其中。
“水咒,束缚水牢!”
广陵仙人轻念着咒法,从他手中喷出来的水流形成了一个圆柱形的立方体,被困在其中的秦观完全无法呼吸,他挣扎着,但无论怎样都无法动弹,这凭空出现的水流似乎有生命一般,将他整个人拉扯住,不出多久,秦观就会因此溺水而亡。
广陵仙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他就是喜欢看着这些不尊重仙人的人痛苦地死去。
秦观四肢不断挣扎,因为空气缺少的原因,他的脸色已经变成通体红色,脑子里面的意识也慢慢变的迷糊,在他即将晕过去死,一把银色长剑从屋外穿刺而来,直接将水牢劈开两半,那水牢被劈开后,顿时变回了正常的水,洒落在地面上。
摔在地上的秦观不断地往外吐水,直到吐的无法再吐时,才开始大力地呼吸,但身体已经没了力气,只能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广陵仙人看见那飞过来的银色长剑时,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起来,毕竟这剑他之前就见过,银色长剑,是天剑宗门人的标志。
“大胆魔道,不过数年不见,竟然堕落的以杀人为趣了!”
随着一阵中气十足的威严声音响起,一个身穿黑色道袍的青年男人踩着一把木剑破屋而进,这青年男子长着一双特别吸引人的丹凤眼,这也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正气十足,如同孩童故事里面走出来的正义侠客一般。
“又是你!”
广陵仙人带着恨意说道,几年前就是他打伤过自己,没想到这几年后有给碰到了,且偏偏是这个时候。
破屋而进的青年自然也看到了身首异处的秦阳,一时间怒从心来,他刚才御剑飞过长安城是,无意中感到灵力波动,就想来看一下,没想到竟遇上这五年前的魔道在作恶,而且自己似乎来迟了一步,已经有人死在这魔道手上了。
“别叫老子魔道,我可是正儿八经的仙人!”
广陵仙人很在意这青年的称呼,在他自己看来,他和妖魔二字根本拉不上关系。
黑衣青年听完广陵仙人的话后,冷哼一声说道:“且不说你的修为远远称不上仙人,你这杀人行径,不正是堕入魔道的修道者吗,真正想要修道的,又怎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广陵仙人听完反而冷笑起来,他指着黑衣青年说道:“我如此行径?你们杀妖的时候可不也这样,比我更残忍的事情都做过吧!”
“真是执迷不悟”,黑衣青年伸出右手,那飘在空中的银色长剑有意识般回到他的手中,“妖与人本就不应该相提并论,看来这几年你是彻底堕入魔道了,当初没有将你杀掉,真是罪过了,今天我天剑宗弟子李耀,就奉天之名,斩妖除魔!”
说罢,黑衣青年运气体内仙力,银色长剑再次飘到空中,黑衣青年双手结十字印,银色长剑瞬间开始分裂,不过一会,这银色长剑就布满了整个屋子,剑尖齐齐指向广陵仙人。
“魔道,死在天剑宗的剑阵之下吧!”
看着这漫天的银色长剑,广陵仙人咽下了一口唾沫,这剑的数量是最突显天剑宗弟子修为的证明,眼前这个黑衣青年,比起数年前又强上了几分。别说现在不过二成仙力的他,就算是全盛时期,他都不一定能够在这剑阵活着出来。
但比起之前,广陵仙人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在他手里,有着更高阶的法宝。
广陵仙人顾不了法宝反噬,在这满天长剑落下之时,他紧忙在法宝袋抽出山河图,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其中。
这长剑根本刺不穿山河图,黑衣青年也对突然拿出山河图的广陵仙人很是惊讶,这凡间天子的至宝竟然出现在此人身上,实在太过奇怪。
趁着黑衣青年失神,广陵仙人咬破右手食指,借着自己鲜血使出了血遁术,这血遁术能够令施术者如同瞬移一般飞向远方,但代价是失去部分修为和强烈的身体反噬。
在使用血遁术的瞬间,广陵仙人的眼中充满恨意,他总会报掉此仇,只要找到绝天剑的碎片,这些小杂碎根本不入他眼。
回过神来的黑衣青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广陵仙人逃走,一是他用的是血遁术,速度之快难以捉摸,二是他突然拿出的山河图打乱了黑衣青年的思绪,一时间令他来不及追上去。
“算了!”
黑衣青年有些遗憾,手指一摇,脚下的木剑和飘在空的银色长剑各自插回到他背上的两个剑鞘。
收回剑的黑衣青年从腰间袋子里面拿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黑色药丸,走到秦观面前将其塞进他的口中。
秦观只感到嘴里一阵清凉,渐渐地呼吸不顺的感觉彻底消失,脑里迷迷糊糊的感觉也没有了。
“你应该没事了,待会——”
黑衣少年话刚说到一半,就发现了一本掉在地上的黑色法典,应该是刚才混战是从秦观外衣掉落下来的,这法典黑衣青年太熟识,毕竟这是天剑宗给予所有初入门的弟子初级法典,只是他不知道这法典为何会在这个少年的家里。
黑衣少年捡起地上的法典,向失神的秦观问道:“这本东西,你是从谁手上拿到的?”
秦观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身首异处的秦阳,他的眼神空洞,似乎没有丝毫感情,但整个人又是如此的悲伤,所谓的大悲无言,大概就是如此吧。
良久后,秦观转身看向黑衣青年,眼中的空洞变成了快溢出来的愤怒,他跪在黑衣青年的面前。
“请教我剑术!”
他只是说了五个字,但是磕了六个头,额头流下来的血布满他清秀的脸,如同一朵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