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我总感觉你在骂我。”
初小安:“不敢。”
这世上,还有你初小安不敢的事情吗?李逸侧了侧头,看向自己身后,“晏兄,看来咱俩之间的比武,得延后了。”
晏殊:“无妨。”
李逸:“……”
这厮明明也想和自己打一场……耐性倒是真好。
他们仨折返到山脚下时,洛子明已经收拾好东西,跟随在廉广义的身边等待,见到他们回来,就朝初小安比了下大拇指。
“初大人,我就知道你能把人逮回来的。”洛子明说。
初小安笑了笑,偏头看了眼身边的晏殊,说:“这得多亏晏兄帮忙。”要不是他把人堵住,自己差点就失去方向,真的像李逸说的那样迷失在山里了。
弥音蛊对气味的记忆只能保持一个半时辰,就在她将将要失去方向的时候,看到了林子里存在格外显眼的晏殊。
不过这些都没有与人说的必要,她自己心里承情,好好记住就是了。
李逸怨念的瞅了眼晏殊,得到一脸的冷漠:“……”他扬扬眉,目光瞥向一旁的初小安,突然“哦”了一声,拖着长长的音调。
初小安:“……”
这人搞什么呢?
见李逸没有再想逃跑的动作,她也就没有在意。她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询问了下晏殊和李逸,意料之中的得到了没有东西需要收拾的回答。
她便一挥手,招呼众人离山。偷袭茅草屋的金鳞堂众被开封府的侍卫押着,走在后面。
骑着头小毛驴的洛子明回头看了眼茅草屋,随即收回视线,说:“初大人,我的草药就麻烦你们了。”
初小安点了点头,“洛先生放心,等和祝大人会合,我和晏兄就会折返回来,上苍狼山深处寻一寻。”
洛子明:“嗯,麻烦了。”
李逸忽然道:“洛先生想要寻的药究竟是什么,似乎非常厉害,一旦江湖人收到消息,也会前来争抢?”
“自是没有归元心法这般能够惹得人人都想争抢的。”洛子明说,“传说有一种药,名叫‘解无’,可解百毒,每百年生一株,至今未有下落,就想到处找找,碰碰运气。”
李逸双手枕在脑后,闻言不着调的笑了一声,说:“洛先生,就你这乌龟爬的速度,再给你一百年你都没这个运气的。”
“……”洛子明这个生气,转过头,一巴掌拍到他的肩膀上,“是没你的王八之气,在下甘拜下风。”
李逸:“……”
怎么感觉刚才被拍的地方,半边肩膀都麻了?他狐疑地侧低下头,就见肩膀上扎着一根银针!
银针还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划过眼睛,有些刺目。
李逸半阖着眼帘躲了躲,脸色复杂的将银针拔下,肩膀上的麻痹感一时半会儿的没能完全褪去。
看到他指尖捏着的银针以及半边不自然的肩膀,初小安和晏殊默默的往旁边挪了挪,远离骑在小毛驴身上的洛子明。
李逸:“……”
李逸回头跟自家暗卫小声嘀咕:“你看本王说的没错吧?这些个书呆子就是难伺候,脾气都贼大!”
米可:“……”我的王爷诶,收敛收敛嘴欠的毛病吧,人神医都要被您气跑了……呃?
小毛炉突然哒哒奔跑起来,留给众人一个驴屁股,看上去就像是要载着洛子明跑掉一样,背影透着一抹孤傲,不屑理会李逸似的。
初小安的目光囧囧有神,能从一头驴的背影中看出孤傲,自己也当真的是非常厉害了!想当初林间小路上与晏殊的第一次相遇,那一人一驴,就是这么对她的。
初小安偏过头,难兄难弟一般的对李逸投去同情的视线。
李逸接收到她的目光,心里一阵的莫名其妙,只觉得开封府的这位初大人真的是非常的难搞,一如传闻之中一般,逮到谁谁就跑不掉了。
到现在,他就连半点逃跑的机会都没找着,刚刚还被神医一针扎麻了半边肩膀……
……
翻过苍狼山外围的山峰,抵达半山腰之时,从这儿老远就已经能够看到停在林子外边专程等着他们的马车了。
马车很普通,上面刻着开封府独有的徽纹,其身份一目了然。
祝大人站在马车边,身姿笔挺,穿着私服,旁边还有一个矮胖的差不多年纪的人,身上的衣服比起祝大人的朴素来就要显得华丽昂贵多了,站在那儿简直就像个活靶子。
李逸差点忍不住叫人上弓箭,心说这何碎碎怎么也来了?
何太师在朝为官这么多年,就关心三件事情,第一件,他儿子;第二件,当今圣上;这第三件,就是安远王了。
一方面担心安远王出事,大宋江山危矣,另一方面,又担心安远王腻歪了充州封地,觊觎上京,谋图造反。
在这样的矛盾之下,何太师每次见着安远王,都喜欢在他的耳边碎碎念。
从生活锁事讲到国家大义,再从盛世之治讲到前朝乱世风云,再对比着讲眼下的百姓的和乐康宁和曾经的流离失所……
总之就是要凸显出两个重点,其一,安远王不能出事,边关不能乱;其二,当今圣上并非昏庸无能之辈,上京不能乱。
听了那么多年,李逸耳朵都快要长茧子了,偏偏何太师每次都要来一遍,不说完就缠着他,不让他走,他是真的很想把何太师套麻袋揍一遍!
这不,何太师一发现他,立刻就托着胖胖的肚子颠儿颠儿的跑了过来。哪怕那看似虎虎生风的脚下虚的要死,喘气像拉风箱的声音,也丝毫不能阻止何太师奔向李逸的决心。
李逸:“……”
我认怂还不行吗?
他转过身想跑,就见身后一左一右的退路都被初小安和晏殊封死了,他们就像是一早就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会有所动作一样。
李逸双手抓着头顶的发,非常抓狂的踢了下脚边的枯树叶,生无可恋的转回身,面无表情的看着炮弹一样冲过来的何太师。
何太师大汗淋漓,脚步不停,匆忙之间朝他拱了拱手,随即撒开手,一把抱住他的胳膊!
“安远王,您没事吧?可有哪里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何太师满脸的担忧,着急的想要检查看看他有没有缺胳膊少腿、人是不是完好的,对其上下其手。
李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