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疯老头会功夫,受了很重的内伤,刚把人救醒,那人就跑了。你们也看到了的。”洛子明补充了一句。
初小安点点头,“嗯……对了,洛先生,最近山里时常有人失踪,这件事你知道吗?”
洛子明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摇了摇头,“我是十天前进山的,不太清楚外边的事情。”
初小安闻言,就打住了话头,换了个话题:“洛先生进山莫非是在寻找什么草药?”
洛子明:“对,这间茅草屋是一个猎户留下来的,借我住几天。”
初小安:“那洛先生找到自己要找的草药了吗?若没有,等晏殊醒了,我们都可以帮忙找。”
洛子明也不跟她客气,说:“我要找的草药大概就在附近的几座山峰上,草药的模样我一会儿画出来。”
初小安笑了笑,应了声好,“我去看看晏殊,洛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可以叫我。”
她脚步一转,刚要离开,洛子明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叫住了她:“初大人。”
“嗯?”
初小安脚步微顿,笑道:“这么快就有帮得上忙的地方了?”
“不是,”洛子明说,“我想起来,昨天在捡到那个疯老头之前,还见到过一个糙汉子,胡子拉碴的,对自家小媳妇又打又骂,我想上去劝架的时候,他们就走了。”
“我进山之前有路过苍狼村,那个糙汉子穿的衣服不是当地人的服装,可能也是江湖人,我观他和他小媳妇的步伐,像是都会武功的。”
“不知道这些信息对初大人有没有什么帮助。”
“有,太有了!”
初小安有些兴奋,“洛先生还记得他们是往哪边去的吗?”
洛子明点点头,说:“山间小路复杂,一会儿一并画给你。我先把晏少侠的药给炖上。”
“嗯。”初小安听到画地图三个字就头疼,但也没说什么,反正有晏殊在,肯定能看懂。
“也不知道晏殊醒了没有……”
她走到晏殊的房门前,手刚放到门扉上,还没推呢,房门就自动打开了,迎面扑来一股冰雪般的寒意。门后没有人。
初小安:“……”
她一觉醒来浑身都难受,脖子还差点落枕了,但是这屋里的人一觉醒来,功力就直接噌噌上涨了一大截!
老话说得好:人比人,气死人。
怪不得江湖上的人都喜欢拿她和晏殊作比较,嘛,确实有某种乐趣存在,不过……她只做自己。
初小安笑了笑,抬脚走了进去。晏殊盘腿坐在床上,似乎刚运转内力游走奇经八脉行了一个大周天,床边还残留着未散去的极寒内劲。
她的脚只是刚一碰到弥留的极寒内劲,鞋尖上就起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
初小安默默地把脚收回来,没有过于靠近晏殊,就停在了眼下这个比较微妙的位置。
晏殊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彻底拔除了体内的寒毒,以后不用再遭受寒毒折磨的痛苦,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内力。
晏殊的武学奇才之名可不是浪得虚名的,这天下,怕是没什么再能束缚住他。
“恭喜你啊。”初小安笑道,眼中的光芒干净而纯粹。
晏殊抬眼看来,有种欲言又止的意味。
“诶?不能帮你解了毒你就翻脸不认人啊,在抓到那个神箭手之前,你我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初小安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一脸微笑。
听到“蚂蚱”两个字,晏殊眼里极快的闪过一丝嫌弃,对于这番不讲道理的话,没有作出任何的回应,但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消失了,没有要走的意思。
无声胜有声,北侠晏殊的承诺,从来都是重逾千斤的。
初小安满意的点点头,彻底放心了。只要人在眼皮子底下,不愁把人拐不回开封府。
“咚咚!”房门被敲响了两声。
屋里的两人齐齐看向门口。洛子明手中拿着三张画纸走了进来。晏殊欲要起身下床道谢,被洛子明抬手阻止。
“晏少侠歇着吧,你背上的伤还需静养两日才能好,这期间能不动就尽量不要动。”洛子明说。
晏殊微微颔首,“多谢。”
洛子明:“就算晏少侠这么客气,报酬我还是照样会收的。”
晏殊点头:“自然。”
洛子明:“……”
应得这么干脆利落,倒叫她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洛子明索性转移了目光,将手中的画纸交给站在一旁的初小安,“初大人,这是你要的画像和地图。”
初小安不抱什么希望的打开,但是在看到画作的瞬间,脸上空白茫然的表情立刻一收,浮现一丝惊喜。
洛子明:“……?”不是很懂初大人的反应,但是能够有所帮助就行。
洛子明的画很写实,看上去就像是把人和景物复刻到了纸上一样,虽然有些匡正死板,少了些灵气,但内容一目了然,非常便于记忆。
初小安朝洛子明拱了拱手,转而看向晏殊,“能动不?一起去山上探探?”
晏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神若有似无的往她身后瞥。
初小安:“……”
她顿时有种脊背发毛、后勃颈一阵寒凉的不妙感觉。
初小安脖子微僵着转过头,果然看到了洛子明脸上浮现出的怒意和眼中闪现的凶光。
“哈、哈哈……”初小安立刻示弱一般举起双手,讪笑道:“洛先生,我刚才开玩笑的……”
她边说边侧着身子往外挪,待走过洛子明站立的位置,就立刻一转身,揣着画像和地图跑出了茅草屋。
刚走出篱笆门外,老远的就看见一行人正往这边走来,衣服乱糟糟的像是刚和什么人打过一场,形容狼狈。
初小安眼神好,发现他们穿着开封府的侍卫服,不由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廉广义一行人。
廉广义似乎也看到了她,往这边走了几步之后就忽然扬手挥了挥,像是打招呼。她往前走了几步,也没走远,就停在篱笆附近等着。
待廉广义带人走近,初小安才发现他们简直不是一般的狼狈,身上多多少少的都挂了彩,好几个侍卫身上的伤势还都比较严重。
廉广义一条胳膊被划拉了一条大口子,简单的包扎处理过,但还是在渗血。在队伍的最后方,还用藤条做的担架抬着一具白布覆盖的尸体。
众人脸上的神情,像是一晚上没睡过,都格外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