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长花知道,对他们三人来说“光婚”、“裸婚”等于白说。
史萌和安阳终于领取了结婚证。领完结婚证两人就去了史萌家,安阳拜见史梦的妈妈。史萌把二人的打算告诉妈妈。史萌的妈妈说:“我们都是落伍之人,你们想咋办好就咋办!凡正这次有病把钱都花光了,吃饭穿衣量家当,也没有大操大办的必要!”
第二天临走时史萌妈妈塞给安阳五千元,安阳不要,说:“妈呀,您的钱我不能要,我们也不添置东西,……”安阳就把钱递过去。史萌的妈妈说:“孩子,这俩钱就是妈的一点心意!史梦有病是你们把房子都卖了来给她治病,我没有出过一分钱,说起来就像史萌不是我闺女似地,可是,那不都是让还房贷逼的吗?在你三混叔的帮助下你弟弟才有了一份工作,再加上大棚菜的收入,每月能还当月的房贷,我也就轻松一点,所以攒了几个钱,就当妈的一点心意算了!女儿出门哪有不陪嫁的道理?”安阳没有办法,再不收下钱妈妈就要哭了。出门时安阳借故回屋取东西把五千块钱还是塞到抽屉里走了。
安阳和史萌返回晶城看弟弟,打手机问弟弟上班没有,弟弟有气无力地回话说:“在家里哪!”史萌听弟弟说话好像在病态,当姐姐的就爱多想,是不是累病了?还是在公司食堂饭菜不好?还是有嘛不愉快事情呀?
史萌就说:“小弟呀你等着,姐姐和你姐夫马上去就给你买好饭菜吃,啊?”
史萌的弟弟叫史方,他的女友名叫米桃。
安阳二人去临近超市买了两大包好吃的食品,打车就去弟弟的住处。哥哥的那套房子过户到弟弟的名下后出租了几个月,三混大舅给史萌弟弟和女友安排了工作,就把房子收回来二人居住。因为弟弟有了工作,减轻了家里和史萌的压力,这几个月还房贷基本没有问题。
来到弟弟居住的门前按响门铃,弟弟这才懒洋洋打开房门。史萌看见弟弟那张白的没有血色的脸,心里就慌了,急忙问道:“小弟呀,是不是累病了?还是营养不良?”
弟弟不说话扭头就说:“进来吧!”
安阳也觉得这里有点怪,就说:“现在还贷不是太大困难,是不是,…你和她产生矛盾啦?”
史萌说:“你可急死我啦!有嘛事快和姐姐说!快说!”史萌是个急脾气。
“唉,我咋说哪?说了半天还是我没有本事,穷穷穷,还是一个字——穷!穷得掉渣,穷得让人瞧不起!”
弟弟有点发疯。本来是一头乌发,总是油光光的,现在头发乱糟糟的,像一头乱草窝!一张椭圆脸,长得白白净净,戴一柄黑边眼镜,身条均称,身高一米七五。他长得不能算是帅哥,可和帅哥相比,水平也相差无几。这样的小伙也只能百里挑一,可是就因为穷吗?史萌晕忽忽了,她说:“快说,怎么回事?”
“唉,手里没钱,穷得发酸,人家谁看得起你呀?还有什么可谈?”
安阳听出来了,可能是让女的给甩了?
史萌也听出音来,说:“没嘛了不起的,咱不就是穷吗?咱这样的穷人不会钻营取巧根本不会富!可是咱们要穷有穷的志气。咱们找个不嫌贫爱富的女朋友不就行了吗?你生嘛气?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让一个女朋友击垮?要坚强起来要振作起来!我就不信,天涯何处无芳草?”
“你说的好听,现在哪个女孩不是看对方手中的银卡?人家都要嫁富二代,我算个什么?不就是蔬菜大棚里的蛆吗?我有房算什么?哈哈,人家要别野、人家要别墅!人家要跑车!我有么?我有个赛车——两轮的、脚蹬的!我有大笔存款吗?银卡上必须趴着七位数,我银卡上总是趴着四位数,有时还是三位数,…想把它们打跑,可它们就像我的宠物狗,还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我轰它它都不走,它不嫌我家贫!我有办法吗?”
安阳和史萌被弟弟的调侃逗笑了,说:“你不是挺幽默的吗?你为嘛还想不开呢?钻牛角尖!净想高兴事,就把一切烦恼扔在脑后!我认为咱们有所房子比住别野还舒服!”
“那是你自我感觉良好,人家大小靓妹都眼巴巴地盯着别野、跑车、富二代、官二代!咱们是棚二代!你们现在是阴霾过去阳光灿烂,没有烦恼了,可我哪?一肚子烦心事!要想忘了,那我就得变成阿Q,可现在有几个当阿Q的?能当吗?眼前的现实就是这样摆着,你不想思考那是不可能的!”
“她早和你拜拜了?”
“快得很,安排工作不久就和我同床异梦、貌合神离,…三天前,正式和我提出来分手。我说分就分吧,我说强扭的瓜不甜,我不会勉强,我就和她分手了,但是我不恨她,她的追求就是现实,应该追求好生活,我恨的是,两极分化,差距太大!我恨的是分配不公!我恨的是有人拿的、挣得不光明磊落,都是黑钱!”
“那她找到一个有钱的白马王子了吗?”
“找到了,有钱,就是有钱,那钱三辈子花不完!你想,一个房地产商的儿子能没钱吗?。据说腰缠百亿。澳大利亚有庄园,这个庄园有五百五十公顷大小,里边养着上百只袋鼠!新加坡有两套别墅,对叫别野吧…嫁过去就当少妇!现在工作也不干了,就等着给人家生富三代!”
“这个白马王子肯定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帅哥?”
“对,说的不错,但不是帅哥而是个‘摔哥’!这个小子原来是个摔跤运动员,成绩还不错,可是有一次和人家打架,人家把他摔惨了,一条腿给摔瘸了,就退出运动员生涯。他爸爸原来是个小拇指头大小的官员,后来投身下海,弃政搞房地产开发,一脚踢在屁上——大屁一响,黄金万两,发了。接着又登上上市公司宝座,从股市上敛不少钱,经过敛财,更是财大气粗,房地产又是当今的香饽饽,一步就跳过小康直进大富豪行列!”
安阳听了弟弟的调侃只有唉声叹气。史萌听后问:“你们彻底分手也好,和这样的人结婚将来也不会稳当。不要再想那事了,其实好姑娘多得是,不要气馁,重新再来!…”
史萌的弟弟说:“社会流传说:无房无车不拍拖,有房无车可恋着,有房有车可生活,有房有车有大额,进门上床嘛不说!姐姐您说的好姑娘有的是,可我认为少之又少!可怜哪可悲乎?算啦,不说啦,姐呀先给弄点饭吧,我早饭还没吃那!”他一直睡闷觉,早六点下夜班睡到十一点。
史萌答应一声就去忙活午饭。
安阳说:“小弟,你今天上嘛班?”
“今天下夜班,夜十点上班早六点下班。上夜班太难熬,…太困,特别是凌晨两三点钟头脑昏昏沉沉。”
“你知道吗?卢宝钢不开出租车了,去接任丁蓉秀舅妈的职务搞房地产,……”
“哇,你们都高升了,我可真羡慕你们!可是我哪?还要在这里上三班,女朋友还离我远去!听说三混舅七个公司放出几千套新房,低价卖给咱们,可惜呀,我买早了!”
“算了吧,你的房子多少还升值了,你就安心上班,找个女朋友,一结婚就得了,有机会再说吧!”
三人吃完午饭,安阳和史萌就回到彭城,他们前脚到家后脚接到弟弟打来的电话。弟弟究竟怎么了?他没有细说,就说让安阳来一趟。史萌担心弟弟的安危执意要去,丁长花劝她说:“你身体刚好,今天走的也够远了,也够劳累了,就不要去了。”卢宝钢接到史萌弟弟的电话就赶来接安阳,安阳坐上车就走了。
来到史萌弟弟的住处,房门紧锁,安阳给他打电话,是武棱子接的。武棱子说:“是这么一回事,史萌弟弟和他女朋友同居时,二人每月伙出月供,一共伙出了五个月。妈妈每月出一万元,他二人伙出三千元。他们分手后,女朋友后悔出房贷,于是就来找他讨要。史萌弟弟说,你今天要,我没有钱,如果我发工资就给你。女朋友撹赖说,你不给我,我就要你的房子作抵押,一句话就惹冒火了,弟弟上去就打了她一耳光,这捅了马蜂窝,哭着跑这就回去搬救兵。不一会儿就冲上来三个小伙子,撞开门抓住弟弟就是一顿暴打,恰巧在这时我接到董事长的电话,让我来这里接你和你史姑娘回彭城,正好让我赶上打人,我就把他们打跑了,他就给你打电话,打完电话我就把他送到医院,同时我报了警。
卢宝钢开车来到医院,110出警正在询问史萌的弟弟,做案情笔录。
丁三混接到武棱子的电话,马上开车去接丁长花。史萌弟弟被打伤这件事还不能让史萌知道。可是如何掩饰过去哪?史萌听说三混舅拉着“婆婆”去晶城,就问:“舅舅您,去干嘛呀?”
丁三混接过说:“舅舅带你婆婆看看老病号,听说她发烧哪!”
史萌疑疑惑惑说:“老太太发烧?——不会吧”底下话她没有说,丁长花趁机就噔噔噔下楼了。
车开到晶城医院找到住院病房,看见史萌的弟弟头上包着纱布,腿上打着石膏静静地躺在床上。听说丁三混和丁长花来了,史萌的弟弟哭着说:“这事还把舅舅和婶婶惊动了,真不值得了!”
史萌的弟弟已经被打得两眼眯成一条线,鼻骨被打折。身上到处都是淤血紫靑,左腿被打断。已经打上石膏上了夹板。具体是伤残几级还要由法医鉴定认可。看见这样的惨象丁长花就呜呜地哭了。自己的女朋友翻脸叫人打自己的男友,这样狠心的女朋友早该分手!丁三混也不得不扭脸擦把泪水。
武棱子开车拉来卢宝钢已经待多时了,卢宝刚对丁三混说:“董事长,今日不凑巧,我明早要开要开公司业务会,不能久待,我看看史方的伤势就得回去。”
丁三混问:“你看看就行了,听说110出警拿意见了吗?也不知抓到打人凶手没有?”
卢宝刚说:“做了笔录,没听说嘛意见!也没有电话。董事长,他们也就是应付公事,我们就认可吧,人员紧张咱们派人来护理就是!”
丁三混说:“治伤、护理,我们可以不用他们,可是我们向你报警了,就应该通告一下结果也让我们心里清楚不是吗。”
二人正说此案,就进来一个人,一进门就哈哈大笑,伸出胖乎乎的右手要和丁三混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