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等他?你凭什么呀?你把我往哪摆呀?”
“大姐,我是鼓励他,改造得好就有出来的时候!”
“好吧,你生了孩子要有我一半的权利,可不可以?”
“大姐,把孩子全给你我都高兴!”
“你说的好听。可是咱们的钱物都给搜走啦,别的房子都给没收了现在就给留下一套房子,今后生活都成问题。现在就吃用我的退休金!”
曲阿芬悄悄地说:“大姐,你别担心,钱咱们有,花都花不了!”
……
给欧阳月芳的孩子庆“百岁”,丁长花三个奶奶级的都给孩子买了好东西。丁长花给小孩买了两套小衣服,郝夫人和老病号带来虎头鞋、虎头帽和棉斗篷。丁蓉秀提前来,掏了两千元。这场“百岁宴”从选料到烹调都是史萌的一手厨艺。既有四大海鲜,又有八碟八碗。外带麻辣甜,吃饱喝足大家就拉起家常。
丁长花参加“百岁宴”,其目的就是探探史萌的口风,复查病体痊愈,是不是马上迎娶?丁长花做梦盼的就是这一天。史萌说:“还有三天就去复查,医生确定已痊愈我就和安阳结婚。”她答应了,丁长花就高兴地哭了,女人泪腺浅。
丁长花问:“孩子,结婚具体还要准备什么东西呀?”
史萌说:“婶婶,我没有别的要求,根据自己的能力、量力而行就成,大舅的房子早就装修好啦,有几样家具一摆,嘿,那就成啦!别的咱们不去奢想,这样就很不错了。”
丁长花一颗心总算落地了,如果再大操大办可非要我丁长花的老命不解。
丁三混说:“人家晶城新娘要什么三大件?要新车、要新房,大酒席?…要时髦?”
老病号说:“过去要三大件不就是一蹬一转一看吗?现在可好,要房要车,…那还不把家要穷喽?真是的蹬鼻子上脸、越来越不像话了,现在结婚的风气和过去可是天壤之别!要大有大,大到没边……咱们的孩子们没有那样的想法!”
史萌说:“我觉得有个安落窝就知足了!有钱还干正经事哩!具体哪月哪天举行仪式,等复查确诊后再说好吗?”
丁长花说:“好啊好,我再和安阳说说看他有啥意见?”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史萌说:“安阳我们俩商量过,我们吃饭穿衣亮家当,我们花父母的钱太多了,我们准备赶个新潮,叫‘裸婚’!什么叫裸婚?就是不要新车不要新房不大办酒席?”
丁长花听不懂,急忙问:“这就叫裸婚?裸是什么意思?啊,我明白了,‘裸’字就当光屁股讲,是不是吗?”
史萌不接话,只是低头吃吃地笑。
她接着解释说:“所谓裸婚就是不要车、不要新房、不摆酒席举行仪式不收别人份子,…特别简单。”
听的人们都惊诧了。
丁长花说:“你们也想这样办吗?你们真的就想这样办吗?”
史萌点点头说:“不要说我治病花大家那么多钱,就是有钱我也不让把钱花咋大操大办的结婚上,咋省钱就咋办!”
丁长花心里难过,孩子们一生就这么一件大事,本应该大操大办,可是,家中本来就穷,若不是好心人帮助,连治病的钱都没有,哪里还敢和有钱人家攀高比富呀?
丁三混看大姐心里难过,说:“大姐别难过,孩子们结婚我给操办还不行吗?”
丁长花说:“大兄弟,这件事你就别再摊钱了,孩子们说裸婚就裸婚吧,结婚就是举办个仪式,凡正不能大操大办,过去谁家结婚不是特别简单哪?我想这‘裸婚’就和过去咱们结婚差不多嘛?那时就是买几斤糖、买几条烟,向毛主席三鞠躬,把铺盖卷抱到一起,得,就算结婚!现在咱们有多大的劲就出多大的力,不能和人家攀比!你也别往里填钱了!”
丁三混想,也是这个道理。就不再说话了。丁蓉秀心里也同意裸婚,不要说大姐家里家里不富足,就是自己有钱为儿子结婚也应该提倡节约办婚事,不攀比嘛。不能像晶城那样一对新人结婚连买房子带买车,少说也要花三百万!那不是要父母的小命吗?别说三百万,一个工人就是一辈子不吃不喝也挣不了一百万哪?
丁蓉秀看看史萌的脸色已经红润白净基本恢复过去的样子,说:“史萌啊,病好了你是不是还去芙蓉大酒店上班啊?”
“舅妈,您还有打算吗?”史萌心里明白舅妈的意思。
丁蓉秀笑眯眯地说:“我退下来,以后的事本不该我管,可是我还得想着后继有人不是吗?我考虑来考虑去,还是你接任冯总的职务最合适。如果芙蓉大酒店有些勉强的话你就来咱公司任财务总监还不行吗?”
“舅妈,可是邵乐天经理还盼我回大酒店,我是不是和大酒店沟通一下再说呀?近一年来咱们治病,邵经理对我也不薄,我想还是征求他的意见再说好不好?”
丁蓉秀点点头想,这个孩子真是有情有义,办事心细,处理事滴水不漏,在我“走”之前一定要她来接任。
丁三混看丁蓉秀和史萌叨叨就去逗那个小宝宝,别看刚刚一百天,一逗他就瞪着一双大眼冲你笑,笑的你更心里痒痒,爱不释手。自己能有一个这样的小孙子该多高兴啊,可惜自己再也看不见了,…刚想到这里,手机突然响了,这次手机响可吓他一跳。一接听是卢宝钢的声音,大老爷们哭着说:“董事长,您快回来吧!……”他哭的说不下去了。
丁三混以为他上任有人给他出难题,就说:“快说,谁惹你了?谁那么大胆敢欺生?”
“不不,尚总和冯总回来后喝几口茶就没有气了,经过抢救,也是回天无力!”卢宝刚哭得更厉害了。
老病号平静地说:“快回去吧!”丁长花听后就哇哇地哭起来,郝夫人也掉下眼泪。
丁长花泣不成声,对丁三混说:“我们一起走吧!”
史萌大哭起来,她说:“我要去!我要送尚总、冯总一程!”
丁长花说:“你离不开呀!这小孩子还有‘小不点’欧阳月芳自己能顾得过来吗?”
史萌只好打退堂鼓。她说:“那我也要给二位上两柱香,烧一沓纸,我才安心!”
丁长花安慰说:“好,孩子你好好看孩子,这些心愿大婶给你代办好不好?”
史萌点点头。
丁三混开着丁蓉秀的车、拉着丁长花和郝夫人走高速回到彭城。
来到尚总、冯总的家,尚总在美国留学的儿子还没有回来。家里有市政府市长、秘书长里外忙活。冯玉芝的老妈妈老爸都七十几岁了,她的爷爷已经九十多岁,都在一个屋里哭泣。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本末倒置,另几位老人哭的泣不成声。丁三混回来,看见市长和秘书长感谢市政府的关心,寒暄过后立刻研究两人的丧事处理意见。正研究,城建部建工研究院院长来到,正好大家一起研究治丧事宜。
秘书长把尚总一纸遗嘱拿出来让大家看。
遗嘱是这样写的:市政府,三混董事长,我俩走后有如下安排:一,我们俩的股份是百分之十,我只要百分之三,留给四位老人生活。其余百分之七就由公司安排。二,我们的儿子留学归来他如留在公司,就让他以专业来安排工作,不得以特殊身份自居。三,我的家产和家财分配如下:我俩现有现金两亿五千万,二点一亿给公司希望能建设连片平租房,供居无定所的人们租住。一千万留给父母和子女,一千万捐给我市的佛教事业,两千万捐助给市慈善机构。四,我们走后,一切从简,但是我们不要凤凰涅槃,我们安葬在‘大石庄’公墓即可。四,希望能把我的父母迁来安葬在我俩的头前,……
看完这份遗嘱大家都掉下眼泪。感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丁三混和市长、秘书长根据尚总的遗嘱商量结果是,成立以建工研究院院长为主任的七人治丧委员会。经研究同意:一,丧事从简,但是他本人不希望火葬,所以向民政局打个报告要求“石葬”。二,等安葬他二人后,择适当时机将他父母的骨灰迁葬到大石公墓墓地。三,公司将在一墓室划拨一块四十平米划归尚家永久墓地,四,冯总生前从三十岁起开始吃斋念佛,所以根据她的生前愿望决定给他二人请僧道念七天经卷超度亡灵。五,其他事项谨遵遗嘱。
因为尚总是民主人士,市政协领导和研究院院长、市长一起商量丧办事宜。根据商量的结果分头去办理。
派武棱子去晶城接尚总的老姐姐。老姐姐一见弟弟和弟媳双双躺在停尸床上,大哭失声,一口气没有喘过来就休克了。卫生局派来的医生马上给她掐人中、搞按摩,两分钟后醒过来。
醒过来就哭着要她的侄儿,可是她的侄儿还在飞机上。她又哭了,她哭得悲悲戚戚,一边哭一边嘴里念叨:“弟弟呀,你两口走得太快走得太早,剩下姐姐我呀孤苦伶仃一颗老枯苗,姐姐我呀一生无人讨,我就想让我的侄儿来养老,谁知你俩不再生,姐姐我不知怎样好。如今你二人驾鹤西天去,让我哭哇让我恼,我的弟弟呀,我们尚家今后怎样搞哇?”
她哭得令人伤心落泪,丁蓉秀和丁长花把她架到休息室。为了让她清楚商家财产的去向,秘书长就让她看尚玉刚两口签署的遗嘱。她看完后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没有意见!”她在一边签上姓名。就因为她是留美博士,文化高、职称高、工资高,所以当时的她是一支玫瑰花——好看不好摘!结果哪,就成为当今一个时尚名称——白骨精!现在人老珠黄,已进还甲序列,成为一个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老姑娘!这天半夜,侄子风尘仆仆赶回来,看见爸爸妈妈双双躺在那里,哭的死去活来。看见姑姑抱住姑姑放声大哭。看见姥姥姥爷就跪在地上嗑响头,哭爹喊娘哭得可怜,哭得一家人又痛哭失声起来。这天晚上,是佛教协会安排僧侣数十位摆开香案摆上供果连夜诵经唱曲超度亡灵。
第二天上午,史萌和安阳、欧阳月芳和祁兰云、饶广林几人打出租车来奔丧。这一天,多年没有看见的两口柏木棺盛殓了尚总和冯总。史梦和安阳几人一直跪到僧人换班诵经才起身。他们几个送的帐子足有五丈长,上面贴上白纸,在白纸上挥毫泼墨写着十九对遒劲大字:“严如父,慈如母,苦心教育人才,饱读诗书名圣手;性豪爽,多英气,巾帼不让须眉,叱咤地产留威名。”
十五年前,大石庄村南那座小山包承给丁三混,从那时起就开山挖洞不止,经过十多年的开凿挖掘,已把山内挖空,石方卖了变成钱、又用赚来的钱建成商品楼卖给百姓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