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那人一松手,老鼠就落在了地上。但即使松了钳制,它也没力气逃走了。它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挣扎了几息,很快断了气。
看着地上老鼠的尸体,郑湘湘不禁对这药的效果再高估几分,心里更满意了一些。
唯一有个缺点,就是发作太快效果太明显以至于不适合隐匿。
之后郑湘湘又让人拿了刀来,亲自解剖了这只老鼠的尸体,发现它体内竟然是发红的,隐隐有灼伤的痕迹。
这让她有些心惊,这么微弱的一点分量,都能达到这种程度,那祝巧说的少量用药到底是多少?
后来她又几经实验,确定了这种药的药效,最终觉得这种东西还是留在自己手中使用比较好,流出去了反倒不好控制。
于是她又找了祝巧一趟,想请她再制作一种发作效果没这么猛烈的毒药,把它当做交易重点之一。
郑湘湘府上的一间书房里,祝巧和郑湘湘对面而坐,有些不解,向郑湘湘问道:“难道不是药性越烈的越好用吗?”
郑湘湘笑,想她还是太天真了。
“当然不是,诚然,药性烈的毒药在许多时候都很好用。但很多重要的时候这种外显的毒药都并不适合使用,它发作快又猛烈,这就意味着容易被人发现。除非是在正面交锋的时候,否则很多时候这种暴露都会造成自己人手的损失。”
“你的意思,就是要一种毒性够强,但是发作起来不会这么明显的毒?”
“没错,最好是无声无息的,时间拖的久一点,这种能做到吗?”
祝巧若有所思,拖的久,就意味着可以有时间去解毒,所以毒性不用找太强的……不,不对,要是那么容易被解开,湘湘拿它可能也没什么用处了,所以毒性不能减,只是不能用药性太明显的。
她思索着慢声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没做过这种见效慢的,得研究一番。”
郑湘湘也不介意,见能达到自己的要求,便很高兴,于是道:“慢一点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效果能达到。”
她伸手给祝巧倒了一杯水,祝巧正接过来,要接话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郑湘湘的视线一转,扬声道:“进来。”
外面的人一推门,祝巧发现竟是那天在酒楼上一起的陶岩,他手上拿着一封信,看见祝巧他也点头见了个礼,然后走到郑湘湘面前行了个礼。
“有什么事?”她伸手去接他手上的信纸。
陶岩把信双手递上,简短地介绍道:“是五殿下给的韩公子那边的动向。”
郑湘湘也不避着祝巧,拿着手上的信纸一边翻一边跟他说话,“里面的内容你都看过了?”
陶岩点头,“是,拿到手时我就先看了一遍,现在拿给你再看一看。”
她大概扫了一遍信里的内容,抬头。
“韩乐贤外家送来帮他的那位公子现在身体好了?都做了些什么,齐礼煊那边有给我们传消息吗?”
“叶四公子能力不小,即使身体有碍依然努力筹划,短短半月便让韩公子一行宛若脱胎换骨,是个不可小觑之才。”
提到他,郑湘湘也笑了,“是个妙人,当日前来,吐着血还把他表哥给臭骂一顿。”
祝巧听着听着,觉得话里的这些信息有些微妙的巧合,不禁插了一句嘴,“那个叶四公子是叫叶喜玖吗?”
这话一出,郑湘湘和陶岩都把视线转过来了,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看着这表情,祝巧知道自己是猜对了,心里还震惊,她跟这叶喜玖可真是缘分啊,这样都能“遇见”他。就是……祝巧认识的叶喜玖是个又软又怂的公子哥,他们话里的“叶四公子”让她感觉这仿佛是两个人。
她主动解释道:“我跟叶喜玖认识,说起来也有很久了,差不多我在十一二岁的时候就认识他了。只不过交集不多,一直都不是很熟,只是这次出山回家跟他巧合碰见几次,短短数月时间抵得上之前好几年,要熟悉很多了,这次来凤城我和五哥还是蹭的他们的车队呢。”
他们更惊讶了,“你们还有这等关系,可真是太巧了吧。”
祝巧也觉得很巧,趁此机会提出疑问,“听你们讲的叶公子好像是个能力出众谋略高深的人,为什么我对他的印象就是一个能力中上脾气又软的世家边缘小公子呢?送个信件都能送丢。”
“丢信?叶喜玖能办出这种低级错误的事,除非他是故意的吧?”郑湘湘表示不可能。
祝巧也很不服,把当初找叶喜玖寄信,结果信件反被截,最后她无辜惨遭追杀的事这么一说,然后发现郑湘湘的脸色有点奇怪。
郑湘湘一脸古怪的说,“以叶喜玖的心机谋算,在顺风顺水的环境里,不可能出现这种低级的差错,只能说,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祝巧不可思议,“这么做他有什么好处?”思及自己的遭遇更是一脸愤愤,“亏他每次见我都还装的那么怂那么傻白甜!”
郑湘湘看着祝巧的脸色,还是把那句“当初追杀你的人好像就是我千里迢迢带过去的手下的人”给咽了回去,总觉得这句话一说出来,祝巧更要发飙。
哎,这可怜的倒霉孩子,以后我还是多照顾她一些吧。
于是她安慰道:“可能……他也未必是装的,万一就是因为坑了你心虚气短呢。”
哎,阿巧这个傻白甜。
一个人说可能是假的,但两个人说就不一定了,祝巧已经相信了叶喜玖之前的表象都是自己装的,一脸悲愤,“他为什么这么对我,无冤无仇,他坑我有什么好处!”
“咳,也不是没有好处。”
祝巧冷目一扫,“什么好处?”
“扰乱视角。”郑湘湘叹了一口气,给她解释,“这还要从你的身份特殊来说。”
祝巧平时都不是很喜欢动脑子,直接光棍地发问:“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唯一特殊的不过就是爹不错,但我爹再不错也是云国人,他们武国的,怎么也跟我们扯不上关系吧?虽然我见识少,但也知道这三国之间官职人员可是泾渭分明的。”
郑湘湘给她倒了一杯水,叫她喝着冷静冷静。